「佟兒,你這般,我如何能忍耐?」他眼神柔和得醉人,又深深吻住了她。
激情既已被她在無意之間點燃了,又豈能作罷?很快便只余滿室濃重的喘息聲。
直到事了,駱佟這才想到外頭的丫鬟都在候著呢,他們在里面折騰了這麼久,外面的人可要急壞了。
「我們……該起來了。」她含蓄的提醒。
侯府的教引嬤嬤特別讓她記得,新婚頭一天絕不能起晚了,否則會讓人看笑話,說侯府沒教養。
談思璘嘴角含了絲笑意。「確實,今日還要敬茶,可不能讓娘子下不了床。」
駱佟臉上轟地一紅,她確實覺得自己好似下不了床,隱隱感覺到雙腿綿軟無力……
見她的反應,談思璘低低笑了幾聲,火速下床套了件長袍,腰帶隨意一系便把她連人帶被地抱下床。
駱佟大窘。「快些放我下來……」
談思璘一派從容。「難道娘子以為有人敢闖進來?」
駱佟偎在他的懷里羞紅了臉。「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知道當然沒有人會闖進來,只是你這樣抱我到淨房于禮不合……」
夫,是天,她又如何能讓丈夫伺候?何況他是她前生仰慕之人,對她來說,他是神般的人物,而自己正讓這神般的人物抱到淨房去,總感覺不敬……
「禮節是給外人看的,房門一關,房里只有閨房之樂,沒有世俗之禮。」
他依然不放下她,把她抱進了淨房,抽了被,將她放進浴桶之中。
駱佟真是不知道要把眼光放哪里了,雖然身子早被他看過,她還是極度羞澀與不自在。
談思璘似笑非笑的看著她。「看來得訂制一個大浴桶了。」
他並沒有說的很明白,但大浴桶想必是要容納兩人的,想到兩人共浴,她沒來由的便臉上發熱。
她萬萬想不到前世仰慕的兩朝金相竟是如此年輕俊朗的男子,自己居然與他結為夫妻,而他又待她如此輕憐蜜愛,沒有半絲身為丈夫的高高在上,讓她覺得自己是被他捧在掌心里的珍寶。
前生她一直盼著這樣的幸福,結果卻是讓她痛徹心腑,這一世身為庶女,攤上崔氏那樣的嫡母,她本沒期待能遇得良人、得到幸福。
然而誰知有心種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她前生盼了又盼的幸福,這一世卻是得到了。
老天的垂憐,她會好好珍惜,若是她穿越的優勢能幫到他一二那就更好了,她一定會竭盡所能地為他籌謀。
第七章 前生薄幸郎(1)
敬茶的時辰確實是晚了,但談思璘似乎毫不在乎,駱佟的心便也跟著篤定。
他確實很不一樣,跟她幾個兄長都截然不同,她四哥駱子應就不必說了,若是同樣情況,她四哥肯定急得像陀螺,保不定還會尿褲子,而談思璘這份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的氣度,就是她那向來頗為沉穩的大哥哥——駱家大爺駱子禮也比不上三分。
兩人跨進和翠院,廊檐下伺候的丫鬟就忙去通報了。
等候通傳時談思璘對她說道︰「祖母向來眼里只看嫡不看庶,她若冷淡了你,無須往心里去,只要你生下孩子,祖母便會對你改觀。」
這話讓駱佟有點上心了,若她生不出孩子呢?
前生她對孩子沒有感覺,挽香坊里的姊妹個個都沒有孩子,孩子是她們的阻礙,若有了,也只能打胎,就算懷上達官貴人的種也是相同,除了商人之家較不在意妾室身分,沒有哪個煙花女子能因為懷了顯貴骨肉而被迎進府里為妾的。
可這一世,在侯府的歲月讓她很明白大宅內的女人不能沒有孩子,正室不用說,一定要有兒子才能穩固地位,就是小妾通房也要生下孩子才能抬為姨娘,丫鬟想靠爬男主人的床飛上枝頭,也要先懷得上孩子才能有眉目。
因此,孩子是至為緊要的,可以說是排在頭名的。
她看著將這話說得極為平常的談思璘,心頭悶悶的。
若她生不出孩子來,他便要再納個能生孩子的側室嗎?若側室也生不出來呢?再納幾名姨娘美妾嗎?
她知道舉凡男人三妻四妾是很平常的事,但她不想,她沒那麼大度,不想跟別的女人共有他……
咦?為何會變成這樣?這樣可是「妒妻」啊,犯了七出的。
她不明白自己怎麼會突然起了獨佔他的心思?怎麼會莫名其妙就對他有了感情?想不透啊,不是才一夜……一夜何以改變如此之多?
她原是抱著沖喜之心來的,抱著為自己前生仰慕之人「捐軀」的純粹心思來的,可現在卻一點也不純粹了……
「怎麼?我讓你心上壓石頭了?」看她臉上神色有異,他心中一動,握住了她的手。
「雖說生出孩子,祖母會對你改觀,可若生不出孩子,只要我不對你改觀便成,無須介懷,我對子嗣並無執念。」
她覺得他這番話並非是安慰她,而是真心的,因為在歷史之中,他並無子嗣,若他對孩子有執念,大可找十個八個女人來為他綿延子嗣,但他沒有那麼做。
她仰起頭,朝他一笑。「孩子並非咱們想就會來,順乎自然便是,夫君不必掛心,我不會亂想。」
她覺得不解,為何才一夜,他們的關系就變得如此緊密了?竟談論起孩子來也臉不紅氣不喘的……說臉不紅,她面上不知怎麼的就紅了一下,她怎麼似乎……似乎想生下他的孩子……
她還沒細細琢磨自己的心思轉變,談思璘便繼續說道︰「在這府里,你只需做好你的本分,其余有我擋著,有委屈就與我說,事事在心里藏著掖著,沒人知曉不叫賢淑,叫做笨蛋。」
她一愣。
他可真是顛覆了教引嬤嬤對賢妻的定義。
教引嬤嬤言道,身為一個賢妻,需懂得將苦楚往心里吞,非到萬不得已,不可驚動夫婿,否則動輒訴苦,會令家宅不寧,還會把自身的福氣都趕跑了……總之身為人妻,把在夫家遭受的不平告訴自個兒夫君,那就是個大過錯,就是想在夫家攪弄風雲,是不安好心的事,所以在夫家最好忍氣吞聲的過日子,才能家和萬事興。
可照他的說法,她什麼都不說倒成了笨蛋,若她的賢淑到他那里成了笨蛋,那她還要遵守賢妻教條做什麼?
「可教引嬤嬤不是這麼教的,我真能對你說?」這一世她在侯府當庶女已經忍慣了,繼續忍下去也無大礙,她可不想被他當成愛嚼舌根的女子。
談思璘一笑。「你被騙大的?」
他顯然是將她放在心上的,才會說那番話,她心中不覺暖暖的,微笑道︰「倒也不至于被騙大的,不過僅僅是听夫君這麼說,我就心滿意足了。」
他深深的看著她。「佟兒,國公府水深難測,我娶你,無疑是置你于風口浪尖上,但我保證會永遠維護你,這一點你無須擔心。」
她之前便要駱菲幫她打探過,所以知道他的意思。
他父親敬國公談雲東是朝中重臣,先帝在位時,他便開始獨掌中書省大權至今,眼下,他也是將所有的精神都投注在輔佐太子身上,對他來說,追逐權勢與確保地位是第一要事,他是個不問後宅之事的大男人,要他主持公允比登天還難,府里之事全交給了妻子單氏。
談思璘的生母莫氏,因生下他難產而死,祖母安老太君問神,若不實時沖喜,談家會走二十年霉運,因此在她做主之下,單氏不到一個月便過門了,且很快有了身孕,生下的兒子跟談思璘只差一歲多,便是那先前榮耀了談家的談二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