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發福妻(下) 第2頁

若是以前,她們不會如此積極的要與談思璘拉關系,畢竟她們不會笨得去指望一個隨時會死的人,但如今不同了,談思璘搖身一變,成了京城的香餑餑,她們自然會選邊站了。

駱佟見話題終于轉到了談思璘生母莫氏的身上,機不可失地問道︰「兩位姨娘,不知我那過世的婆母是個怎樣性情的人?婆母生了相公便過世了,我與相公想要在祭日追憶也無從追憶起,只能問問姨娘了。」

蝶姨娘感嘆地說道︰「嫡夫人性情溫柔,與太太大不相同,從來不會打罵責罰下人,若是下人犯了錯,她總是能揭過便揭過。」想到了從前的主子,她的眼神有幾分復雜。

駱佟將一切看在眼里,便有幾分惋惜地感嘆道︰「原來婆母是如此寬厚之人,想必待兩位姨娘也是極好的。」

蝶姨娘嘴角微翕,欲言又止。

嵐姨娘見狀便若無其事的說道︰「大女乃女乃說的不錯,嫡夫人確實寬厚,嫡夫人有了身孕之後,便立即給我們開了臉服侍老爺,還保證只要我們懷上孩子就抬我們做姨娘,那時我們雖然只是小妾,但吃穿用度都比照姨娘的分例,再也找不著像嫡夫人這麼厚待下人的主子了。」

「好人不長命,這話半點不錯。」駱佟一臉的感慨,不露聲色地道︰「听說婆母產下相公後當天便過世了,這可是真的?怎會有如此憾事?難道是產婆出了什麼錯?」

兩個人頓時都不說話了,嵐姨娘神色有些慌亂,蝶姨娘甚至還身子一僵,駱佟看得分明,蝶姨娘肯定是受莫氏恩惠較多的那個。

嵐姨娘定了定神才道︰「嫡夫人本就身子弱,加上快臨盆時染了風寒,還不慎滑了一跤,大夫說,這些都是難產的因素。」

駱佟見她們口風甚緊,一時半刻也套問不出什麼,為免打草驚蛇,她便感嘆了幾句,話鋒一轉,笑吟吟地說道︰「閑來無事,我打算做點小生意,相公也同意了,兩位姨娘可有意願加入?」

兩人一听,眼楮便亮了。

以談思璘如今的身分,說是小生意哪里真的就是小生意了,有左丞的身分在那里擺著,生意還能不火紅嗎?

她們小心翼翼地道︰「大女乃女乃若是能讓我們也加入,我們當然是千肯萬肯,就怕大爺不同意……」

「都說了咱們是自己人,姨娘怎又如此見外?」駱佟假意幽怨地說道︰「兩位姨娘可是把我當外人?」

兩人忙不迭道,「絕對不是!絕對不是!」

嵐姨娘與蝶姨娘又詢問了細節,知曉是酒樓生意,她們更歡喜了,只要地點不錯、廚子手藝不差,客似雲來不是難事。

之後等談思璘下了朝,駱佟便將此事告知。「嵐姨娘與蝶姨娘確實有古怪,如今我讓她們加入酒樓生意,利字當頭,日後她們必定會常來我這兒走動,時日一久,總有疏漏之處,不怕她們露了口風。」

談思璘將她拉到胸前擁著,蹙眉嚴肅地道,「我不是說過,不讓你摻和此事嗎?為何不听我的話?且這件事也尚未有證據,你從未見過風浪,又豈是她們的對手?」

說她未曾見過大風大浪,這話並不盡然,事實上,他隱隱感覺到她有不為人知的一面,從她出府賣畫到搭救青兒、慷慨解囊,這完全不像一個深宅庶女的作為,而他從一個需要沖喜的將死之人到登上左丞之位、為她請了誥封,她也一直寵辱不驚,這份從容,他任何一個嫡妹庶妹都比不上。

她的秘密,與她難以解釋的字畫由來有關嗎?若是相關,那必定是個驚天秘密。

駱佟對他討好地一笑,保證道︰「若是我探出了什麼,一定與你商議,絕不會貿然行事。」

談思璘的眉宇仍未放松。「我不該將此事告訴你。」

嵐姨娘、蝶姨娘兩個內宅婦人能有法子將他生母害死,也能如法炮制的對付駱佟,她的親近將讓她們有機可趁。

「咱們是夫妻,你沒有瞞著我,我很歡喜。」她偎在他懷里柔聲說道︰「再說了,她們也沒有加害于我的理由,你且放寬心。」

他的神色復雜糾結。「總之,你的安危是首要之事,其余皆是次要,萬不可大意。」

他生母的存在,對嵐姨娘、蝶姨娘來說有利無弊,他生母是一個寬厚的主子,絕不會容不下她們,將他生母害死,她們也不可能扶正,新的主母更可能打壓她們,但她們還是對他生母下了毒手,為什麼?

因為他想不通這一點,所以不放心駱佟與她們親近,若是駱佟因此有了什麼差池,他也難以原諒自己。

「夜深了,休息吧!」

其實時辰還不算晚,但他突然抱起了她往床那里去,駱佟腦袋嗡了一下,一時反應不過來,人已被他放在床上,燭火滅了幾盞,輕紗幔帳也放了下來。

他上了床,手模到她柔軟的腰間,駱佟則是接觸到他灼灼的眸光,面色一紅,心跳一時之間也快了。

她任由他灼熱的雙唇落下,任由他為她寬衣解帶,兩人的唇舌緊緊糾纏,他的呼吸也益發急促。

她已經很習慣與他行房了,他有時溫柔輕緩,有時如狂風暴雨,兩種截然不同的節奏,他們都能如魚水和諧,她更喜歡纏綿後依偎著他入眠,每次在他懷里醒來,她都深深感慨前生白過了,送往迎來的日子總是忐忑,如此被他憐愛呵護之後,她才知曉什麼叫幸福。

第十一章  使計欲離間(2)

芙蓉帳暖,這一夜,折騰至夜半才睡去,當駱佟渾身酸痛的醒來時,身邊的談思璘已支起手肘在看她,紗帳外透著晨曦。

她眨了兩下睫毛,這才真的轉醒了,不由疑惑地看著他。

他怎麼還起得來?魚水之歡,施力的可是他啊,這陣子讓他如此折騰,她禁受不住,都快有晨起困難癥了……

談思璘見她這慵懶迷糊的模樣,雪白酥胸上還有他烙下的淺淡痕跡,忍不住低頭親吻她小巧的耳垂,柔聲問道︰「佟兒,這每夜耕耘不輟地,你還不想吃酸食嗎?」

酸食?駱佟茫然地看著他,一時沒會意,在他似笑非笑的眸中,這才听懂他在說什麼,心緒瞬間沉重了。

前世他並沒有子嗣,會不會他命中注定無子?

談思璘見她面色有異,忙道︰「怎麼了?我說笑的,你莫往心里去了。」

駱佟潤了潤唇。「若是我懷不上孩子——」

談思璘立即截了她的話,正色道︰「我只要有你便足夠。」

這是他的真心話,但他擔心的是,她會認為他口是心非,他又如何能說,他前生也未有子嗣,重生一回,雖然娶妻了,也改變了一些事,但他也是極有可能同樣沒有子嗣之命。

「若是你懷不上,我也決計不會納妾。」妻妾成群,家宅不寧,他不願享那齊人之福。

「那麼,咱們便將子嗣之事交給老天爺安排。」前生她已經自苦夠了,這一世她才不要再為難自己。

「佟兒,你能這麼想,再好不過。」他真真松了一口氣,若她往心里去,肓定會櫝郁成疾,他可不是娶她回來讓她受苦的。

「你可不要後悔就好。」她笑著調侃道︰「你說不納妾的,這話我可要記下來讓你畫押了。」

他撫著她的發,執起她的手貼在自己的臉頰上,低笑起來。「用完早膳便畫給你,你可要收好了,當護身符。」

「護身符?」駱佟眉眼俱笑。「說得貼切極了,真是護身符無誤。」

她感受著他掌心傳來的溫熱,見他眸色變得深濃,她瞬間覺得全身火燙,他已欺身而上,將她壓在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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