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子錳快氣炸了。「什麼叫我大嫂是第三者?他們結婚了,還是你要看到他們的結婚證書才會覺悟自己才是第三者!」
「結了也可以離婚。」
宋子言推開董秀清的手。「夠了。」
「你必須選擇,子言。」
宋子言平靜地說︰「我答應照顧你是因為你是我學妹,沒有其他的。」
董秀清不為所動。「只因為是我你學妹?」
「對。」宋子言清楚地表明。
董秀清起身,依然優雅溫柔。「我先離開了,伯父、伯母,再見。子言,我在家等你。」
她飄飄然地來,又飄飄然地走。
宋子勤目瞪口呆。「大哥,你哪兒惹來的神經病啊……」
宋子錳氣到快吐血。「大哥,你怎麼又和她扯在一起?她不是去美國結婚了嗎?」
宋子言一句話。「吃飯。」
就算子錳和子勤有再多的好奇和憤怒,也只能在大哥的命令下噤口。
曉源從頭到尾沒說一句話,沒看兒子一眼,這讓宋母更加憂心。看來曉源會回娘家絕對和董小姐有關。
唉,怎麼回事?難道兒子還對她念念不忘?
「曉源,晚上住下來吧,明天早上陪爸爸媽媽去爬山。」解鈴還需系鈴人,兒子和媳婦避不見面是解決不了問題的,她必須制造他們相處的機會,因為她很清楚,只要一離開主屋,兩個人必定是各走各的。
「媽……」姜曉源直覺想拒絕。
宋父立刻幫腔。「女乃女乃明天才會由日本回來,她很想你,你留在家里迎接她回來,她老人家一定會很開心。」
既然是長輩的要求,姜曉源也只能答應留下。她明白他們的用意,或許她應該換個角度思考問題,把自己當成鴕鳥、回娘家避不見面也解決不了問題,她是不是應該找宋子言好好談談?
她留在主屋,宋子言也沒離開。下午,她陪婆婆去上插花課,宋子言甚至主動要求當司機,還帶著筆電邊寫訴狀,邊等她們下課再一起回家。
婆婆對兒子的表現笑呵呵,姜曉源卻有不同的想法。她深信他無故獻殷勤,其中必有目的,宋子言突然變身為模範老公,肯定有問題!
「你不去北投?」趁著婆婆和朋友閑聊,姜曉源找到自己丈夫,打算挑明。
「我沒必要去北投。」宋子言沒停下手邊的工作。
她很習慣他和她在一起時,可以分心同時做很多事。「我們就不用虛偽了好嗎?我知道你想去找她,沒關系,你可以去,真的,車不用留下來,我會跟媽搭計程車回家,也會幫你找理由,就說加班,你覺得怎樣?」
「你希望我去北投?」
她聳肩。「不是我希不希望,被愛情沖昏頭的人不是都舍不得分開一秒種嗎?」
「你很大方,很想把我送出去?」
姜曉源嗤之以鼻。「心都不在了,留個空殼有用嗎?」
宋子言的手終于離開筆電,他由襯衫口袋拿出一樣東西,接著拉過她的手,堅定地將婚戒套在她的指間。
「你忘了戴婚戒。」
她忘了好久了,從台中回來的那一晚之後,她就沒戴過這枚婚戒了……
不,不該是這樣的,她試著拔下,她不能再被他偶爾的柔情所迷惑,她不是已打定主意要離開他了嗎?她不能再有半點期待……
宋子言眯起眼,不悅地看著她的反抗。「如果你把它拔掉,我會另外再買九個一模一樣的婚戒戴在你十根手指上。」
他是宋子言,她知道他說得到做得到,但她很生氣,他為什麼又要給她期待和希望?
「你這樣做有意義嗎?」
宋子言伸出左手,他的手指戴著另一只婚戒。除非洗澡和睡覺,他沒拿下過自己的婚戒。「曉源,我並不想放棄我們的婚姻。」這就是他的答案,就算年輕時有多少的愛戀,但他已經體會到,平靜安寧的婚姻生活才是他想要的,她是他老婆,他對她有責任。
「你不是不要我了嗎?」她說,不想把自己弄得像怨婦,卻控制不了語調中的哀傷。
宋子言掬起她的手就唇,輕輕在婚戒上印上一個吻。「我要給彼此一個機會。」
他選擇了他的家庭,將秀清當成需要照顧的學妹。當這想法透徹清晰之後,他覺得無比的輕松。
「別耍我……」她含著淚,又哭又笑。
他拭去她臉頰上的眼淚。「我沒耍你。」
「最好是,說不定過兩天你又忍不住跑去北投找她……」女人就是這麼容易哄,他選擇了她,之前的委屈便隨之煙消雲散。當然心里沒疙瘩是騙人的,但,一切終會平復。
「我會去找她,她是我學妹,我答應過會照顧她,不過僅止于此。你是我妻子,是我一輩子的責任,是比秀清更重要的人。」
所以呢?
姜曉源投入丈夫的懷抱里,又哭又笑。
一旁的宋母感動得直掉淚。這就叫雨過天晴了嗎?
太好了!太好了!
***
離開插花教室回到宋家主屋時,差不多是晚餐時間,一群人入座吃飯,只是大家都察覺氣氛似乎有一點不同,這回大嫂不是和長輩擠在一起,而是大大方方坐在大哥旁邊,雖然沒有中午那個董秀清來得惡心,但淡淡的甜蜜反而讓所有人都醉了。
「和好嘍?」子勤問。
子錳也很開心。「我就說嘛,怎麼可能隨便一個神經病就破壞大哥和大嫂的感情。」
餐桌上笑聲不斷,大家都很開心。飯後,因為要等女乃女乃明天回家,所以大家都留在主屋,打算明天一起出發去機場接女乃女乃。
宋子言和姜曉源正在庭院看星星,所有人閃得閃、跑得跑,沒人想當電燈泡破壞這花前月下的好氣氛。
「兒子,媽和爸先睡了,別只看星星,重要的事別忘了做啊!」
婆婆暗示得很清楚,姜曉源整張小臉紅通通。
庭院真的只剩下他們兩個在看星星,她突然有些緊張……
「問你一個數學題目。」
「啊?」她傻眼,這時候不是該要甜言蜜語嗎?
「假設捷運從台北車站到淡水站要四十分鐘,一只狼吃一只羊要花掉五分鐘的時間,現在從台北車站出發,捷運列車上有一只狼和十只羊,請問,依上述的數據,當捷運列車到達淡水站時,列車上會剩下幾只羊?」
姜曉源皺起眉頭。「你在耍我嗎?」
「這不算是有難度的數學題目。」
她氣呼呼地瞪他。「問題是這根本不是數學題目。」
「怎麼說?」
「捷運上不能吃東西你不知道嗎?」宋子言大笑。
她愣了愣,從沒看過他笑得這麼開心,也不自覺漾開了笑。「你的笑點太低了吧?」他將她擁進懷里,灼熱的唇封吻住她。
老天,原來腦筋急轉彎就是他的甜言蜜語……
他抵著她的唇問︰「昨天晚上有想我嗎?」
她點頭,坦承自己對他的思念。
他站起身,牽著她的手離開庭院,穿過大廳。他的房間在二樓。
一室的黑暗,由落地窗透進來的月色是唯一的光源。
黑暗中,溫熱的男性氣息撲面而來,他低頭吻住她,彼此熟悉的舌立刻互相追逐。
「我想你。」他說。
他吻她,姜曉源不再抗拒自己的,激情地回應,兩人急切地褪去彼此的衣服,雙雙投入大床。
「我們第一次在這里……」
「相信我,絕對和在家一樣。」
姜曉源相信他。他吻著她,她感覺他的吻由脖子一路往下,一路留下蜿蜒濕潤的痕跡……
她仰頭,握住他的手臂,脹紅了臉,聲音沙啞。「等等,這里沒有,今天是危險期……」
「無所謂。」
他低頭吮吻她,粗糙的手指恣意地撫模她,她情不自禁扭動縴細的腰,迎向他每個踫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