酷妻不怕我 第22頁

他開始收拾碗盤,把活動式桌子移走。

他走向床邊,拉好她身上的薄毯,她轉頭瞪他,他的視線始終在她身上,兩人的視線就這麼地交纏在一起。

她在他眼里看到款款深情和喜悅的笑意,那清楚表示,他有多愛她、多喜歡和她在一起……

她低下頭,臉紅地回避。搞什麼?她意志要堅決一點,男人偷腥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第三次!她絕對不能屈服,不能就這麼簡單地原諒他……

所以她命令自己更加冷漠,他要照顧她,就讓他去照顧,如果他以為自己這樣做就能彌補他造成的傷害,那宋子言就大錯特錯了。

面對愈趨冷漠的妻子,宋子言也無法開口,他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什麼,過度的解釋也許又會激起戰火,但放著什麼都不說,他更是心慌意亂。

他很清楚自己現在處于一種完全陌生的恐懼之中,曉源獨立自主,一旦決定了就會義無反顧,她看起來好說話,其實骨子里非常倔強,他在等待一個時機,一個曉源準備好的時機。

這一天,嬸嬸想對寶寶做進一步的檢查,護士帶領推著輪椅的宋子言來到婦科超音波室。在門口,姜曉源不讓他進去,有關孩子的事就是她最脆弱的部分,她不想讓宋子言見到她這一面。

「你不用進去。」

「我的寶寶的爸爸,這是我們父子或父女第一次見面。」他語氣中有著掩不住的得意。

她冷哼,拒絕被男人白痴的反應感動。「你說過孩子不是你現階段人生規劃中的一部分,不必表現得這麼熱切期待的樣子。」

只是千軍萬馬也拉不動宋子言。

他仍然一臉得意。「錯了,如果不是我想要的,我絕對不會讓你有任何受孕的機會,我們好一陣子完全沒避孕不是嗎?我說過計劃可以修正,曉源。」

沒錯,後來她並沒有實行戳洞計劃,而且從宋家主屋那一夜之後,他就沒有戴了。

不管這些拌嘴,看到小小胚胎在她子宮里像種子般生長,展現堅韌的生命力,那種奇妙的感動讓姜曉源硬是紅了眼眶。果真,孩子是她脆弱的一部分。

只是在午夜夢回時,她總是會被車禍的陰影嚇醒,她想的不是自己受傷有多嚴重,而是,如果在那場車禍里她失去寶寶,她會有多責怪自己、多埋怨自己的不小心……

「寶寶是個厲害的小戰士,他既然能成為我們的孩子,就會像我們一樣擁有好強不認輸的個性。」

每天她被惡夢嚇醒,不過幾秒,宋子言必定會在她身旁,陪她度過驚醒後的時刻。

然後她會任性,對一切都不安,開始亂說話。「你是大律師,我知道,寶寶我是帶不走的,如果我們真的走到必須分手的那一步,能不能把監護權給我?我可以單獨撫養寶寶,你有的是機會能和別的女人生兒育女,但我沒有,我忠誠度這麼高,我怕我沒機會再嫁給別人……」

他堅定地說︰「我們不會分手,不管你信或不信,或有多少猜疑,我可以很明確地告訴你,我要的是你,我們不會分手,你也別想有機會嫁給別人。」

嫁給別人?即便這只是曉源一個虛幻飄渺的想法,卻已能激起他最真切最熱烈的怒火,他仿佛給自己設了一個假想敵,誰敢接近他老婆,就是他宋某人將全力反擊的敵人!

畢竟對他而言,又何嘗沒有惡夢呢?

他同樣會因為那揮之不去的惡夢在半夜醒來,他仿佛看到成千上萬噸重的貨車撞上曉源,她的人被拋飛好遠好遠……他渾身是汗,呼吸急促,雙手手掌緊握成拳。他會飛快跳下陪伴床,沖到病床前,直到看見她安靜平穩的睡容,他的心跳才慢下來,急促的呼吸才能放緩,緊繃的身體也才得以放松……

日子一天又一天地往前走,要比毅力和決心,姜曉源哪是宋子言的對手?

看著兩人之間膠著且暗潮洶涌的狀況,他遲遲不解釋是怎樣?就算她有鴕鳥心態,希望他不要說破,但以暗示來解釋也可以了吧?

總不能永遠都不解釋吧?還成天黏著她,把病房當成「律師事務所市立醫院辦公室」,這是什麼意思?

以上這些不滿,加上住院十天累積的郁悶,這一天,姜曉源終于發怒了……

「我不要你在我面前晃來晃去!你去找董秀清,或是隨便找誰都好,我不要再看到你!」

宋子言仿佛卸下心中的大石。他終于等到了,等一個曉源給他解釋的時機,只要她提到任何有關秀清的事,只要她願意面對,他就能清清楚楚地解釋一切。

「秀清和我在一場校際辯論賽上認識,大一新生的她能跟大四的我搭配,讓我當下對這個女生產生了好奇,因為好奇,所以去了解她、追求她。全國比賽結束後,我們拿了第一名,也開始交往。」

他將她困在病床上,半躺的身體壓制住她的行動。他表示得很清楚,一旦要開啟這道過往的神秘大門,他就不會讓她有半途閃避的機會。

她咬著牙反抗。「宋子言,我不想听你們之間的愛情史!」

「這是我的故事,你是我的妻子,你應該要听。」

他繼續。「我們愛得很深,畢業前,我開始準備國家考試,計劃在最短的時間內拿到律師執照。但或許是我太專心了,忽略了她,讓她覺得寂寞。別的情侶在情人節或聖誕節可以享受燭光晚餐,她卻只能在圖書館陪我看書,她無法體諒我對國家考試的決心,也無法體會這是為了雙方的將來做打算,也或許是我太自私,沒顧慮到她的寂寞,這樣的情況一直持續著,所以最後她一聲不響地離開,而我卻是最後一個才知道。她辦了休學到美國念書,一年後,我拿到律師執照,也听說她在美國和當地的華裔第三代地產小開結婚。」

他的目光投向好遠。「我以為的我愛情在秀清離開後就宣告死亡,我決定結婚是因為長輩的期待,也是因為人生規劃中的時間到了。然後我認識了你,發現我們對婚姻的想法不謀而合,我們共組了一個平靜的家庭,平淡的相處漸漸產生默契,我滿意這樣的生活,然而,我心底卻不知道自己對你究竟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是做丈夫的責任,還是其他?」

他緊握著她的手。「你給我的平靜寧謐,跟秀清給我的大恨大愛是完全不同的感情,我分辨不出來哪一種才是我想要的,才是所謂的刻骨銘心?結婚初期,我確實認真想過這個問題,無解之後,我告訴自己何必非要分辨清楚,就這樣與你走一輩子,我也非常樂意。

後來,秀清回來了。她因為家暴結束了短暫的婚姻,她說她需要我,走過一回,她才完完全全了解,我才是她想要而且能給她幸福快樂的人。她問我,我對我們婚姻的想法,我回答︰‘以禮相待’,或許就是這一句,讓她誤解我們之間沒有愛情,所以她要跟我在一起,渴望回到過去的甜蜜時光。

我以為殘留在心中、那些對她的感覺還是愛情,我想過我們之間那該死的協議,我知道我可以和你談離婚,你個性好強,一定會立刻同意簽字離開。但我做不到,我光是想到都覺得這是件很可怕的事,我開始質疑難道為了過去那些可能殘留、但自己也不能確認的些微感情,就值得放棄你、放棄我們的家庭?」

他吻著她的發。「你回娘家那一天,告訴我可以協議離婚,你不想再過猜疑的日子,我知道秀清的出現傷了你、讓你不安,但你毫不在乎、隨時可以放手的決裂卻也讓我非常害怕。為什麼我會害怕?如果我還愛著秀清,那你呢?我對你又是什麼樣的感情?所以當秀清吻我時,我沒有拒絕,我真的想知道我心里想要的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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