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清荷卻還是有些戀戀不舍,她盯著牛之牧的嘴唇,忽然間道︰「牛大哥,為什麼你會親吻,而且感覺……這麼熟練?」
她的大眼楮閃動著光芒,好像吃醋又嬌柔的小媳婦。
牛之牧的目光暗沉,在她嫣紅而略微紅腫的櫻唇上盯了好一會兒,才啞著嗓子道︰「如果說,是因為我曾經在夢中不止親了你千百回,而且還做過更過分的事呢?」
一面這樣說著,他的目光又逐漸下滑到她高聳而飽滿的酥胸,熾熱得似乎要穿透她身上的衣料。
裴清荷的臉驀然紅了,身子發軟,似乎連都敏感地挺立起來,她咬了咬嘴唇,小聲地罵道︰「你……壞蛋!」
她還以為他真的是個老實人,卻原來……
哼!
男人都是大壞蛋,牛大哥更壞。
看她惹人心癢的羞紅,從臉蛋蔓延到頸間的誘人模樣,牛之牧暗地里苦叫一聲,壓抑一整晚的渴望就要崩潰。
再次緊緊抱了她一下,大手在她的小翹臀上揉握了幾下,氣息微重,他在她的耳邊低語︰「乖,快回去吧,不然壞蛋就要忍不住做壞事了。」
榔!榔!榔!榔!
遠處傳來的更鼓響聲忽然驚動了兩人,也打斷了牛之牧的妄想。
已經四更天了。
裴清荷呆了一下,忽然清醒過來,心慌意亂地從牛之牧的懷抱里掙月兌出來,急慌慌地跑回自己的院落。
她覺得牛大哥和以前不一樣了,以前他總是板著臉拒絕她,現在卻對她這樣那樣……她的臉又紅了。
她更喜歡現在的牛大哥!
直到看不見她的身影了,牛之牧又佇立了好一會兒,心中惱恨著自己的再次失控——每次只要面對裴清荷,他的理智就會自動消失。
直到他的激情慢慢平息,夜風寒涼才讓他清醒過來,他這才重新翻過牆頭,匆匆離去。
東城的三進院落里,仇正鸞正在書房里獨自品茗,見到牛之牧回來,他只是懶懶地抬了抬眼皮,問︰「怎麼樣?有沒有偷香竊玉成功?」
牛之牧心虛了一下,可是他更討厭讓別人知道他與裴清荷的私事,所以他泠冷地掃了仇正鸞一眼,說︰「你以為每個人都像你一樣?」
仇正鸞哼道︰「其實你心里沒少想過那些齷齪念頭吧?別不承認,不承認你就不是男人。」
像裴清荷那樣美麗的女人,是男人都會忍不住想入非非吧?
牛之牧皺了皺眉,無奈道︰「好吧,我是男人。」
仇正鸞「哈」了一聲,說︰「你承認了是吧?看你以後還在我面前裝模作樣假正經!」
牛之牧道︰「好了,我要休息了,明天要認真備考。」
仇正鸞不以為然,說︰「得了,你還能考不好?哎,老牛,你別走,我有話問你呢,你是怎麼知道裴清蓮一定會收留那兩個孩子的?」這個問題他一直很好奇。
牛之牧本想往外走的腳步一頓,回頭看了看滿眼好奇的仇正鸞,說︰「我在裴家出生、長大,又做了多年的總管,裴清蓮算是我看著長大的,她的性格我多少清楚。」
仇正鸞認真看著牛之牧,良久之後才嘆了口氣,說︰「我以後一定要小心,絕對不與你為敵,不然你這家伙太可怕,居然連一個女人也能算計到這個地步。」
裴清蓮身為一個閨閣干金,她其實並不清楚袁鳳鳴的私生子女事件,否則之前她也不會以為袁鳳鳴是個理想的夫婿人選。袁鳳鳴死後,她是听了府內的丫鬟們私下傳言,才知道袁鳳鳴還有兩個血脈至親留在人間,而就算她知道了,也不會真的就傻傻地莽撞地去收留那兩個孩子,她還是听了丫鬟們的傳言,說起那兩個孩子被生母遺棄,多麼可憐,而袁鳳鳴也可憐,生前多少人愛慕他,此時卻沒有一個人願意為他出手相助等等。
自然,這些故意散播給裴清蓮的消息,就是牛之牧透過他原來在裴府的至交好友特意散布給裴清蓮知道的,好誘使裴清蓮接回那對私生子女,裴清蓮被裴思謙懲罰之後,牛之牧又委托仇正鸞借著送裴清荷回府的機會「仗義出手」,將兩個孩子送給了德妃娘娘。
總之,這是個連環計,一環扣一環。
此舉,牛之牧是一箭雙雕。
他狠狠修理了裴清蓮,因為她之前設計陷害裴清荷,牛之牧就算賣了她的女乃嬤嬤,他仍不甘心,還要再教訓裴清蓮本人才行,這件事也讓裴思謙意識到自己的二女兒太膽大妄為了,以後會嚴加管教,以免她有事沒事就想著點子害人。
包重要的是,牛之牧看準了當今皇帝的心軟,斬草不除根,還為德妃的娘家留下了香火,所以他干脆把這兩個孩子弄到明面上來,借著裴清蓮的「痴情莽撞收留私生子女」,把孩子送給德妃,讓三皇子與德妃這一派交好,並藉此孤立二皇子。
這是仇正鸞第一次真正見識到牛之牧的心機,以前他只以為牛之牧武功高強,是三皇子著力籠絡的打手,這回才知道自己看走了眼,這個貌似忠厚誠實的家伙,其實月復黑得很。
在這一次袁鳳鳴私生子女事件中,牛之牧將每個人的心性都算計得很準,沒有一點點差錯,比如裴清蓮的痴情莽撞和容易被教峻,比如裴思謙因為膽小而下狠手懲罰了裴清蓮,比如皇帝對于自己後妃和兒子的心軟,比如德妃的精明與審時度勢,都讓牛之牧在幕後操控的這盤棋步步為營,最後勝利皈盤。
仇正鸞暗自感慨,英雄不問出處,比起那些出身良好的紈褲子弟,牛之牧實在強了太多太多。
第7章(1)
武舉殿試後的第三天,朝廷張貼了紅榜,一甲頭名狀元︰牛之牧。
當這個消息傳封侍郎府時,裴清荷自然是驚喜過望,而更驚訝的是裴思謙,他知道自家這位前任總管很穩重可靠,也相當有能力,可是他萬萬想不到牛之牧居然真的能如此出人頭地……
裴思謙的心情很復雜,甚至覺得有點惱怒,因為他雖然也是文科進士,卻只是二甲出身,排名還相當後面,是二甲第五十七名,簡直不能與牛之牧比。
牛之牧從他的府邸出來,能夠考上武狀元,他本來應該是臉上增光,與有榮焉的,結果他反而小心眼地嫉妒起自己的總管,覺得自己和牛之牧一比,反而變得無能。
而裴清蓮的反應就更有趣了,她自從被父親責罰之後,就算傷養好了,也一直沒精打彩的,覺得生活無趣至極,如今听說牛之牧居然考中了武狀元,之後還要參加皇宮舉辦的瓊林宴,真正是「一登龍門,身價百倍」,這讓裴清蓮又是羨慕又是嫉妒。
她真的不明白,裴清荷這個鄉下傻妞的運氣怎麼就這麼好?明明是她與自家的奴僕不干不淨有私情,爹爹就算知道了也不懲罰她,而現在那下賤的奴僕居然還搖身一變成了武狀元?老天爺是瞎了眼吧?
裴清荷事事順心,看看她自己呢?心儀的男子不僅成了謀逆主犯,而且居然還有私生子女,就算她顧念自己對他的一腔柔情無處可寄,所以想為他撫養這對孩子,孩子卻也被別人搶走,自己還差點被父親打死。
同樣是選男人,為什麼她和裴清荷之間就差這麼多?
裴清蓮郁悶得要死,有心想做點壞事,又被父親派來的丫鬟婆子們盯得死死的,根本什麼也做不成。
張榜後的第二天,裴清蓮依然郁悶地待在自己的閨房里,無聊地繡著花。
這時她的大丫鬟翡翠喜孜孜地從外面進來道︰「小姐,今天咱們府里可熱鬧了,有官媒登門提親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