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再次相守~水晶婚 第22頁

因此即使很不爽,他仍然維持著風度。

直到……目前這刻,他的拳頭在桌下緊縮,揍人的熾烈。

周同懷送羽蓁回家,人送到就罷了,他還厚顏無恥地進門來︰進了門也就罷了,還厚顏無恥地在羽蓁問他「要不要留下來吃飯?」時,點頭如搗蒜;點頭如搗蒜就罷了,竟然在羽蓁前腳進廚房做菜時,他後腳跟進廚房里。

他以為大家都不知道廚房很小嗎?不知道兩個人轉個身就踫踫撞撞嗎?不知道當別人的丈夫在場,不可以對別人的妻子亂笑嗎?

下一秒,廚房里爆出兩個人的笑聲,他的忍耐終于到了極限。

他月兌去西裝外套,把領帶拉松,袖口打開,往上翻折,帶著誓死如歸的表情,一步步往廚房走。

強調,他有嚴重潔癖,若非必要,他絕不會在空氣里充滿油煙味時,靠近廚房半步。

盯著爸爸的背影,穗青靠近弟弟,拉拉他的衣服問︰「穗勍,我們要不要去搖旗吶喊,幫爸爸加油?」

他繼續算著數學題,反問,「你以為你在看世足賽?」

「那至少去贊助幾聲吧。」

穗青心急,周叔叔真的是萬人迷耶,雖然他長得沒有老爸好看,但他說笑話的功力無人能及,別說老媽,如果不是很清楚狀況,萬一自己也喜歡上周叔叔,那麼他們的下場是換新老爸,說不定,她也會頭昏腦脹被他拐去。

「廚房才幾坪,你以為能夠裝下幾個人?」話是這麼說,穗勍還是抬抬眼皮,往右前方看去。

應該沒事吧?大庭廣眾下,周叔叔不敢在他們面前壞了印象。

「我覺得爸爸這樣進去,很危險耶。」父女連心,她的心撞撞撞,撞翻了心髒血管,弄得她胸痛、頭也痛。

「那里又不是伊拉克戰場。」

「可是爸……我覺得爸會輸耶。」

「對,他會輸。」他停下筆,難得地同意穗青。

「那我們還不去幫?」

他認真想想後,回答,「有時候,輸不是一件壞事。快把功課寫一寫,輸完這一場,我們就來計劃如何幫他贏下一場。」

他說得自信滿滿,穗青抓抓頭發,噘起嘴,搞不懂弟弟在自滿什麼,但相信她,听穗勍的,準沒錯。

廚房里,姜殷政才踏迸左腳,李羽蓁立刻皺起眉頭說︰「你進來干什麼?」她知道,他對骯髒有深刻痛恨。

「我……」喝水。」

「等等哦,我倒給你。」她從櫃子里拿出馬克杯,先用熱水沖洗過一遍,接著打開冰箱,偏過頭想了想,問︰「天冷,喝一點熱的,好不好?」

他點頭。

她順手拿出花茶,泡了杯甜菊葉迷迭香,走到他面前,把杯子遞給他說︰「你先到外面等,今天我炒面,很快就可以開飯了。」

「需不需要我幫忙?」

「不必了啦,廚房又髒又小。」

所以那麼小的廚房,她選擇留下周同懷,卻不願意他留下?此時,他覺得他們才是家人,而他是外來客。

蹙眉心悶。

他沒說好與否,只是待在廚房門口,看著周同懷對正在炒面的羽蓁說笑話。

「我沒見過那麼貪小便宜的顧客,送三張巨型照片不夠,還要送一套小禮服,再送十個六乘八相框,我懷疑,他們的家到底有多大,可以讓多少張照片亮相。」

「我听吳姐說過,他們真的很會精打細算。」她一面炒、一面回答。

「你猜,我是怎麼解決的?」

「不知道。」

望著她勾起的嘴角,姜殷政的心擰緊,他的口才並不差,卻很難逗出她的筆意,而周同懷輕松幾句就能讓她眉開眼笑。

他對羽蓁而言,是沉重負荷嗎?

「我告訴他,我們沒辦法送十個相框,但是可以贈送一名攝影師做隨身服務,晚上的時候睡在他們中間,白天新郎上班賺錢時,可以陪新娘子買菜逛街,如果有需要特殊服務,也可以盡量提出。」

「天啊,你真的這樣對他們說了?」李羽蓁失笑,真大膽哦,這個老板不怕被顧客告。

「對啊。」他遞過裝滿洋蔥的盤子。

「新娘子不是很害羞嗎?」,

「感激她的害羞,我省下一套禮服和十個相框。」

「學長,你這樣不可以啦。」

「對付不同的人,就要用不同的方式。對待學妹,放心,我不會用這一招。」

李羽蓁低下頭,沒回答。

姜殷政想,周同懷就算沒用同一招,也一樣讓她感到害羞,他不得不同意,周同懷是個戀愛高手,對女人而言,他是個既危險又讓人感到興奮的對象。

羽蓁沒淡過戀愛,十八歲就跟著他上法院公證結婚,女人幻想的所有浪漫故事她都不曾體會,在這種狀況下被攻陷,似乎理所當然。

接下來,周同懷又不停說話,仿佛他有滿肚予的文章,但細听,他說的全是無聊廢話,這些話不涉及學問或者其他,純粹是打發時間的無意義話語,但羽蓁听得很愉快,一面笑著、一面把手邊工作完成。

念頭閃過,如果有男人可以帶給她快樂,那麼他是不是該放手?

下一秒,他罵自己荒謬,沒有戰到最後一兵一卒,他怎麼能投降?這關系的不只是自己,還有兩個孩子和他們的完美家庭。

搖頭,他不能認輸,今晚,他就讓金秘書幫他上網下載笑話,「你怎麼還在這里?」李羽蓁雙手端著炒面,抬頭,發現他一直站在門口,他很怕髒的啊,怎麼能夠忍受油煙?

「沒什麼,只是……看你那麼快樂……很好。」他接過她手上的炒面,走出廚房。

這一餐,姜殷政吃得不多。

餐桌上,仍然是周同懷不停說話,他不但試圖讓羽蓁發笑,也試著讓兩個孩子加入話題,他很有炒熱氣氛的能力,如果不當攝影師,他也可以試試走演藝主持。

飯後,穗青、穗勍待在客廳里準備考試,客廳不大,整個桌面被他們的參考書佔滿,一大盤水果放在角落,姜殷政一面喂兩只不愛吃水果的小孩,一面替他們看功課。

「這個時候,周同懷的存在就顯得很奇怪了,于是他識趣地起身道再見,姜殷政也風度地朝他點點頭,然後繼續指導穗青的數學作業。

周同懷才剛步出家門,他們後腳就把課本全部收整齊。

「爸,我們進房間了。」兒女齊聲,他們把客廳讓出來給爸媽談情說愛。

羽蓁還在門口送客人,他們似乎有說不完的話要聊,姜殷政想了想,走進廚房清洗碗盤。

看見洗碗槽里的情況,他皺眉頭,真的很髒,但有個女人,為他做這種很髒的工作整整十五年,而他,從沒有對她表示過感激,想到這個,他不禁汗顏。

「你在做什麼?」李羽蓁瞠大雙眼,不相信自己看見的。

轉過頭,他輕笑問︰「很難理解嗎?」

「你不喜歡油膩的感覺。」她認識他,更認識他的潔癖。

「我不相信你會喜歡,但你做了不是?十五年,你把青春歲月全都貢獻在里面了,為什麼我不可以?」

不是甜言蜜語,話被他輕淺說出,卻狠狠地甜入她的心,李羽蓁舌忝舌忝唇,他的「由做中學」越來越得精粹,她已能在他身上看見愛情。

「你那麼忙,當然我來做。」說著,她走到他身邊,急急想接手他的工作。

他拒絕了,她只好拿起抹布,把他洗淨的碗盤擦干,一一擺進烘碗機里。

「我以為忙碌是個很好的借口,現在我懂了,它並不是。如果我愛一個女人,就不會用借口把自己不喜歡的事推給對方。」

她又被甜了心。他再這樣下去,左一句、右一句,早晚她的心會變成蜜餞,甜得讓人無法嘗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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