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叶轻舟……
北冥大总裁现在的脸色不知道用什么词汇来描述,横竖就是……连自己都觉得怪异。
不过,刚才心头的气闷总算是散去了,声音听起来也比刚刚轻松了不少:“真……有这么好吗?连见都没见过,谁知道是什么人?”
电话另一头的女孩玉指在鼠标上无意识地滑过,似乎在思索他的话,又似不经意地道:“也是,一个连见都没见过的人,莫名其妙对女孩表达关心,说不定其实就是想在网络上找点刺激的坏人。”
她好像在叹气,声音这么轻微,北冥夜听不清楚,可……这好像不是他的目的吧?他哪里说过一叶轻舟是坏人?
那边似乎又传来一点叹气声,名可有点无精打采地道:“其实我也不动看人,既然是坏人,那我将他拉黑了。”
“我没说他是坏人。”意识到自己这话大概说得有点太急促,为免被人听出破绽,北冥夜沉默了下,才道:“反正你又不去见他,在网上他还能将你吃了不成?不是说他可以给你温暖么,既然这样,拉黑他做什么?”
“你不是不高兴我和别人聊天么?拉黑他你还不满意?”名可淡淡道,透过电话也听不出来到底是什么语气,好难猜。
问题是,北冥大总裁为嘛总觉得有种怪怪的感觉?听他话是好事,但,将一叶轻舟拉黑……他沉了沉眸,尽量用云淡风轻的话语道:“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听话?终于想通了要回我身边了么?”
要是人愿意回他身边,一叶轻舟暂时也可以不用存在了。
“也是,我干嘛要听你的?你又不是我的什么人。”没有人知道她憋笑,憋得快要内伤了,可说出来的话语却是那么平静,甚至在平静中透着点点不屑,十分符合现在两个人说话的语境。
北冥夜顿时就蒙了,心情怎么会有一种大起大落的感觉?这小妞在耍他是不是?难道……她发现了什么?
还没想透,那头名可又幽声道:“我也舍不得拉黑他,他人还是挺好的,但可惜现在不上线,我发话过去那么久,他一点反应都没有。”
北冥夜立即将手机调成外放功能,把通话的页面拨到一旁,将网号打开。
正要登陆的时候,电话那头又传来名可淡淡的声音:“你说不知道他能不能听到我心里的呼唤,立即上线?不过,他又不是你,怎么可能知道我在想他,这时候上线来陪我?除非……你就是一叶轻舟。”
“我会做这么无聊的事情?我要和你说话还需要弄一个这么莫名其妙的身份吗?”网号立即被关掉,某男骄傲地道。
名可真的快要忍不住笑出声了,所以,在她爆笑之前,她忙道:“我不想跟你说了,我还有事要忙,挂了。”
嘟的一声,电话真的被挂断了。
看着慢慢黑下去的屏幕,北冥夜一张脸也渐渐跟着黑沉了下去。
短短十来分钟,他真有一种被人耍了个遍的感觉,可是,又说不出来她在耍他些什么。
想登陆网号,看看她到底给一叶轻舟留了什么言,又怕验证了她刚才的话语……她都说了,他又不是什么一叶轻舟,这时候登陆,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要说真这么巧合,不知道她会不会相信?
早知道他就应该一直在线,没事干嘛要退出?
可他不习惯用这种通信工具跟人说话,所有好友里面只有一个人,就是她,这网号也是为了她才申请的。
想了想,又忽然觉得自己不知道在纠结着些什么,他不是要带她回办公室的吗?人都已经在学校外头,居然还像个傻瓜那样与她讨论乱七八糟的事情,简直是浪费他的生命。
再一次将电话拨通,那边倒是耽误了好久,在电话快要自动挂断的时候,名可才再次把电话接了起来。
“干嘛?”拿起手机,她便呶唇道:“我真的还有事,我在给我哥熬汤,你要是无聊可以找其他人去玩,不是最喜欢去醉生梦死吗?真没人陪你,自己喝花酒去。”
“……”愣是压着自己的怒火听她将没营养的话说完,北冥夜才沉声道:“我在你学校外头,老地方,十分钟之后,我要见到你。”
“你试试挂电话,看看十分钟之后能不能见到我。”名可有点不屑,她人就在宿舍里,不出去就是了,他还能怎么样?
以前怕他,现在可不,反正她名声也臭了,人也早就已经被他里里外外玩遍,什么顾虑都没了,她也不信到了这个时候那家伙还敢对她爸爸和奶奶做些什么,更不可能会去伤害她的朋友,例如肖湘。
什么都不怕,他北冥大总裁就算再厉害又怎么样?
“我说,十分钟之后要见到你!”某只黑脸男再次沉声道。
“那你就慢慢等着吧,反正也就十分钟的事。”不理会他森冷的话语,名可再次将通话切断,手机丢在一旁,将北冥连城发给她的文件打开,便慢慢研究起里头的资料。
至于电话另一个那个人,不用想都知道,此时此刻肯定是已经气得恨不得连电话都给砸了。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过去,十分钟快到之际,被名可丢在一旁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一看是他的号码,名可也不知道该不该去接,更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是什么心情。
其实,如果他态度不是这么傲娇,不是总是用这种命令的口吻来跟她说,她也不是一定要这么冷漠,她真的不想再用这样的方式来跟他相处。
从一开始到现在,他对自己的尊重总是不多,是他已经习惯了这种与人相处的方式,还是,觉得她和所有在他手底下做事的人一样,不值得花太多的心思去在意?
其实她明白那家伙不是故意不尊重她,只是大多数时候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去尊重一个女人,很多误会或许就是这样来的。
她不能骗自己,硬要说自己不在意他,但如果继续这样下去,她也觉得会没信心,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能和他走到最后一步。
她是个独立的个体,而不是他的附属品,她也不想一辈子只做一个懦懦弱弱、却一直看不清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