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谈婚

    夏家别墅,顾子骞与陈雪相偕走进去,边走边小声说着话。

    透过落地玻璃窗,陈雪看到客厅里灯火通明,夏家一家人都在。

    “你真的要进去吗?”陈雪仰头看着他。

    他紧紧的握了握她的手,给她一个微笑:“当然。”

    看着两人十指相握的走进客厅,里面坐的人面色各不同。

    “子骞来了?”夏奶奶显然是很欢迎他的,放下手中的报纸,取下眼镜,笑着起身唤他过去坐。

    而一旁的夏国谦,面无表情,只是轻轻点头招呼顾子骞。旁边的汤雅静满眼都是妒忌。

    陈雪轻轻挣扎,想从他的手掌内将手抽出来,可是却被他握得更紧了,他牵着她坐到夏老夫人身畔:“奶奶。”

    夏老夫人一怔,有些吃惊,因为顾子骞向来是唤她夏奶奶或者夏老夫人,此时连姓也省去了。

    顾子骞含笑看了看陈雪,再说道:“我想跟奶奶谈谈跟雪儿结婚的事。”

    结婚?众人皆是一惊,陈雪的心提到嗓子眼,而那夏国谦跟汤雅静则是差一点从沙发上坐起来,只有夏老夫人稳如泰山,面含微笑。

    “订婚之后再结婚,等太久了,我想直接结婚。”顾子骞面带微笑。

    “不。”陈雪没有经过思考,直接说出了口。

    夏老夫人税利的眼睛盯着她,眼中有愠色,但表面却温婉的说:“你有什么想法?”

    顾子骞紧张的握住她的手,侧眼看着她,生怕有什么变故,声音也有些不自信:“怎么了?”

    看着众人的眼光皆看着自己,神情各异,而身畔顾子骞的手更是握得更紧了,她突然放弃了心里最真实的想法,说着:“还是先订婚吧!”

    顾子骞松了一口气,脸色略略紧张的说:“直接结婚,不是更好?”

    陈雪看着他紧张的神情,心里突然不忍心,于是委婉道:“之前不是说先订婚吗?又改成结婚,太突然了。”

    “其实,直接结婚也不错。”夏老夫人看陈雪的眼神有些凛冽,但语气却有些淡。

    结婚?陈雪心里微微恐惧,祈盼的眼神看着顾子骞,似在请求,顾子骞清亮的眸子瞬间暗了下来,心里微微有结,但嘴里却说:“好吧,就依你的意思,先订婚。”

    不知为何,陈雪一阵轻松,轻轻喘着气,顾子骞看她这样子,心里更是隐隐不安。

    一旁一直未说话的夏国谦发话了,“先订婚也好,今年订婚,明年再结婚,咱们也可以热闹两次。”

    明年结婚,顾子骞眉头一紧,等得也太久了吧,正要开口,夏老夫人笑了:“是啊,也不错。”

    顾子骞自然是不好再说什么,点头道:“那明日我请爷爷过来,跟奶奶商议一下订婚的事。”

    “那好,我也有好些日子没见你爷爷了。”夏老夫人相邀:“明日请你们一家人到我们家来吃饭吧。”

    从别墅出来,顾子骞一路沉默不语,灰暗的灯光下,陈雪看不清他的表情,不知道自己刚才拒婚,他是不是生气了。

    他站在车前,突然转身,关切的对她说:“身子不舒服,回去后要多躺在床上休息。”

    陈雪大窘,点头。

    “我回家再给你电话。”顾子骞上了车,勉强牵起嘴角朝她笑笑。

    看着他的车子扬尘而去,陈雪的心里突然落空,他这阴晴变化让她有些怯,怕他生气,怕他不开心,怕他不再理自己。

    陈雪看着他车子开去的方向,怔怔的站着。

    “陈雪!”一个轻轻的声音从不远处的树影下传来。

    陈雪侧眼看着昏暗路灯下那抹孤单身影,有些微微的诧异:“陈致远?”

    陈致远从树影下缓缓走出来,当他走近了,陈雪才发现他脸上的疲惫与伤感:“你怎么在这里?”

    他故作轻松的说道:“路过。”

    路过?看样子,他绝对不是路过这样简单,东风大道是别墅区,他路过这?陈雪虽有疑惑,但却没有直问,只是应道:“哦。”

    陈致远努力想从她脸上找出一丝异样,可是,好像终是徒劳的,最后,吞吞吐吐的说:“你还好吧!”

    还好吧?陈雪想起今天的陈致远,神情与话语都跟平常不一样,她坦然说道:“我没事。”随而又说:“谢谢你跟雨嘉的款待。”

    听到雨嘉的名字,陈致远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异样,微微尴尬,他搔搔头,“我走了。”

    当他转身离开时,陈雪唤住了他:“陈致远。”

    听到她的声音,他狂喜,转身笑着:“什么?”

    陈雪朝他坦然笑道:“谢谢你。好好对雨嘉吧,她是个好女孩。”

    “其实,其实我跟她,没什么。”陈致远试图解释着什么,可是,在陈雪看来,终是太牵强了。

    陈雪不再跟他纠缠于这个问题,主动结束了两人之间的话语,轻轻道别:“改天见。”

    翌日,夏老夫人一大早便起了床,拉着陈雪往美容院奔去。当她看着精心打扮之后的陈雪,方才含笑道:“可以了。”

    坐在回夏家的车子上,夏老夫人略有不悦的叮嘱道:“顾家的人来了,可别说扫兴的话。”

    “是。”陈雪淡淡的应道,眼睛一直盯着窗外。

    夏老夫人一只手狠狠的朝她伸来,捏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脸对着自己:“看着我。”

    突出其来的举动,着实让陈雪吓了一跳,她想要挣脱那只捏在自己下巴上的手。

    看着她突如而来有些怯的模样,夏老夫人的眼神有些软,接着放开了她的下巴,可嘴里却没有温柔:“不要说什么不订婚,不愿意结婚的事。昨晚你应该顺着他的话,答应与他结婚。这样,也就省很多事。”

    难道只是为了阳明山度假村的中标?为何她这样急切要自己跟顾子骞结婚,依他那样精明的人,即使自己嫁给他,怕是夏家也捞不到多少好处,更何况,他是受人挟持的人吗?精明如他,难道会因为自己,给夏家想要的东西吗?

    “怎么不说话?”夏老夫人的语气显然不太好:“如若今天你再犯之前同样的错误,那么,后果,是可想而知的。”

    后果?陈雪冷笑:“事已至此,我还能说什么?”

    她为什么不肯委婉一些,夏老夫人心里不悦,可是,却没有再说什么,而是沉默不语,良久之后方说:“不要以为傍上了顾子骞,我就不能拿你如何了?”她冷笑:“如果没有夏家的这个姓,怕他也不会想娶你。”

    她的话让陈雪心里一颤,顾子骞,到底是在乎她,还是夏家这个姓?想着他之前的温软细语,想着他与自己的种种暧昧,陈雪的心突然没了底,手紧紧的抓住裙子的下摆,心仿佛没有了方向。

    看着她迷惘的神情,夏老夫人了然,淡淡的说:“如果你听话,那么,一切便是水到渠成的事。”

    听话?难道我不不够听话吗?“那我什么时候可以见我妈妈和妹妹。”陈雪冷冷的说着,转眼看着夏老夫人。

    显然,夏老夫人一惊,但立刻说:“不是说了吗?阳明山投标的事如果办成了,我会让你们相见的。”

    当夏老夫人和陈雪回到夏家时,顾子骞他们已经到了。

    坐在夏家客厅里,顾子骞朝陈雪欣然一笑,给她介绍着:“爷爷你已经认识了,来,这是我爸爸,妈妈。”

    与夏老夫人的谈话让陈雪的心起了波澜,可是,当看到顾子骞时,所有的一切担心,所有的一切烦恼,仿佛都已经过去,心重新明朗了起来,她嫣然笑着,微微含首:“伯父,伯母。”

    那沙发上坐着的中年夫妻,男的高大帅气,女的端庄大方,不过,却没有十分的热情,只是淡淡的点点头。

    陈雪心里微微抵触,抬眼看着顾子骞,顾子骞给她一个鼓励的微笑,走到她身边对众人说:“你们慢慢谈,我跟雪儿就回避了。”

    “咦,你这孩子。”顾思贤笑着对夏老夫人说道:“看看,这就是孙子。把所有的事情交给我们打理,他倒好,带着心上人躲一边去了。”

    夏老夫人含笑应对。

    顾子骞看了看夏老夫人,对着爷爷说:“我只是怕爷爷天天在家闷坏了,所以,让你和奶奶商议婚事,打发时间吧。”说完,拉着陈雪的手往别墅外走去。

    走过草坪,陈雪方才回头打量落地玻璃内的一切,众人正在说话,似乎最热络的还是顾思贤与夏老夫人,而顾子骞的父母及夏国谦,汤雅静,则是一言不发的坐在哪儿。

    看到陈雪的目光还未回转,顾子骞伸手轻轻揽过她的腰,陈雪方才转过头来,迎上的,却是他近在咫尺的脸。

    “怎么了?”顾子骞关切的问。

    “没事。”陈雪淡淡的说,并恋恋的依在他的怀里。

    顾子骞牵着她坐在廊子里,掰着她的肩,看着她的眼,想从里面发现什么,可是,终是什么也没有发现,末了,他方叹了一口气:“身体好了些吗?”

    陈雪脸色泛红,微微抬眼斜视了他一下,移了眼,只是不语。

    “呵。”顾子骞低笑了,将她搂在怀里,在她耳畔低语:“昨晚睡得好不好?”

    陈雪微微含首,不去看他。

    “我惨了。”顾子骞无辜的说着:“我可到凌晨才睡着。”

    “怎么了?不舒服吗?”陈雪抬头看着他,不料却撞上他深遂的眼眸,似火般炽热。

    他趁机轻啄了她的双唇,她立刻假愠,要挣脱他的怀抱。不料,在她刚走了两步,却被人从身后抱住,他的声音就在她的耳边:“又要逃吗?”

    “你放开。”这是夏家别墅内,被人看到,总是尴尬的,陈雪有些微懒的说着:“让人看见,多不好。”

    “我偏要。”顾子骞耍赖似的轻摇着她:“看见的人越多越好,这样,你就跑不掉了。”

    跑?既已身相许,我还如何跑得掉?陈雪心里一阵甜蜜,可是,终是理智些,轻轻掰开他束缚她的手,有些羞涩的看着他:“你脸皮厚,我可不好意思。”

    “你不问问我昨晚为什么睡不好?”顾子骞没有再搂紧她,可是却站在她身侧,不肯离开半分。

    陈雪就含笑顺着他的话问:“为什么?”

    “还不是你。”顾子骞伸手为她理头耳畔一丝微乱的头发:“我回家之后,总觉得冷冷清清,不自在,”说着,声音低了许多:“我想搂着你睡。”

    如此暧昧的语言,陈雪当然是红透了脸,脑海里出现昨天两人缠绵的景象,接着又是一阵甜蜜,不过她却扬起头,轻啐:“不正经。”

    “是啊,不正经的事我已经做过了。”顾子骞坏笑道:“你不也欣然接受吗?”

    “你!”陈雪轻轻跺脚,又急又羞的略带微忿的看了他一眼,掉头就走。

    顾子骞快走几步,拉住了她的手,轻笑:“你想回客厅去,讨论咱们的订婚吗?”

    陈雪到底是年轻女孩子,听到这话,又是一阵窘,站在原地,只是不理他。

    “好了。”顾子骞牵着她的手,温柔的说:“我不逗你了。”说着,伸手支起她的下颌,看着她微微涨红的脸,“笑笑。”

    陈雪扑噗一下,还真笑了,轻轻拍开他的手:“讨厌!”

    “怕是口是心非吧!”顾子骞又含笑说。正说着,顾子骞的电话响了,他看了看来电,再看了看陈雪,转了身,迟疑的接了,声音有些不自然:“我是顾子骞。”

    站远了些,陈雪完全听不到电话里面的声音,不过顾子骞的声音虽然轻,却传入了她的耳里。

    “我现在有事。”顾子骞看着远处,淡淡的说。

    过了好一会儿,他方似不耐烦的回答:“好了,空了我给你电话。”说完便挂了电话。

    陈雪看着他脸上的阴晴变化,以为是工作上的事,于是轻声劝道:“今天星期一,你应该去上班的。”

    顾子骞调整情绪,转身看着她,笑得不太自然:“我们的婚事,远比工作重要得多。况且,我一天不去,还不至于出什么事吧!”

    婚事?陈雪甜甜的笑了。

    顾子骞拉着她的手,在别墅里散步,两人边走边聊,心情都很好。

    有些累了,陈雪拉着他的手往草坪里的椅子走去,却在不经意间发现,陈致远正呆呆的站在别墅的花园外,隔着那镂花栏杆。

    陈雪心里有些乱,想要去打招呼,又怕引起顾子骞的误会,她悄悄看了看顾子骞,他正高兴着,根本没有发现栏杆外的陈致远。于是,她含笑说道:“好热,咱们还是进去吧!”

    顾子骞当然是百依百顺,搂着她的腰,往别墅走去,而栏杆之外的陈致远,没有表情的看着这一幕,待他们走进别墅,他方才发现自己手心有些痛,伸开一看,原来不知何时手捏着栏杆,而栏杆上,有微微的凸起钢筋,已经钻进了他的手掌,渗出点点血渍,可是,这一点痛远不比心上的痛,陈致远很难过,掉头走了。

    顾子骞他们刚进客厅,顾思贤笑着:“你们回来得正好,刚刚把你们的订婚商量妥当了。”

    顾子骞饶有兴趣的拉着陈雪坐下:“爷爷,说说看。”

    “日子是你订的,下月6号,就是还有七天的时间,”顾思贤笑着说。

    陈雪一惊,这么快,她抬眼迅速看了顾子骞,日子是他订的?

    顾思贤又说:“订婚仪式本想在酒店举行,可是我想了,还是在咱们家举行吧,咱们家的花园那么大,容纳五六百个客人也不是问题。”

    五六百个客人?陈雪更是疑惑,不过是订婚,要宴请这么多人吗?顾子骞欣然笑道:“我看,只请几个至亲的亲友罢了,不用劳师动众。”

    夏老夫人却说道:“顾夏联姻是大事,怎么能悄无声息的?”

    顾子骞并无不悦,只是握着陈雪的手说:“我和雪儿都想简单一点,不要铺张浪费。”陈雪猛的点头,回应他。

    坐在角落里的夏国谦淡淡的说:“嫁女娶妻,是咱们自家的事,我也赞成不要太铺张。”

    顾思贤看着夏老夫人:“我主要是不想委屈雪儿。”

    顾子骞含笑看着陈雪:“只要我们在一起,还谈什么委屈不委屈?对了,爷爷,结婚是订在哪一天的?”

    众人皆惊,今天不是谈订婚吗?他怎么又在说结婚的事情了?

    顾思贤笑了,指着顾子骞对众人说:“看看,看看,心急的。”众人皆是陪笑。

    关于订婚的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陈雪看着众人忙忙碌碌,心里微微感叹,仿佛这一切与她无关。而自从讨论了订婚之后,夏老夫人面上时有喜色,不过,唯一让陈雪吃惊的是,在讨论完订婚之后,夏老夫人便将汤雅静跟夏文昊打发回娘家去了,她突然间明白她的“良苦用心”,肯定是怕汤雅静给自己洗脑吧,想到这儿,陈雪讪笑,洗脑?已经走到这一步了,任谁洗脑,怕自己也得跟他订婚了吧!想要即将到来的订婚仪式,陈雪心突突的跳,总觉得有些不安,可是却说不出来,是什么地方不安!

    电话响了,陈雪想了没想的接了电话:“喂。”

    电话那边,一个自信且微微傲气的声音响起:“是夏雪吗?”

    这个陌生的女声,让陈雪的心没由来一颤,打起精神:“我是,你哪位?”

    电话那边响起了笑声:“我是欧阳珊珊。”

    欧阳珊珊?陈雪一惊,脑海里凸现顾子骞车子里那一慕,他与那个红色纠缠着,可是,潜意识里,陈雪不愿意提起,也不愿意想起这一幕,她淡定的说:“我不认识你。”

    “你认识的。”欧阳珊珊肯定且自信的说:“那晚宴会,你站在我爸爸身边,我爸爸是欧阳董事。”

    陈雪闭了闭眼,心里腾的有些堵,努力压下心中的不快,淡淡的说:“欧阳小姐,有事吗?”

    “不要这样见外,叫我珊珊就好了。”欧阳珊珊含笑说着:“同样是出身名门,咱们两家又有生意往来,可是咱们却没有正式认识,要不,出来见见面吧!”

    出身名门,这四个字如同针一般扎在陈雪心里,她苦笑,自己哪儿算得上名门出身,这句话,更显得嘲讽,“对不起,我没有时间。”

    “你是怕吗?”欧阳珊珊肯定的问:“我可记得,那晚宴会,你可是艳光照人哦,怎么,还怕出来跟我碰面吗?或者,你做了什么亏心事,不敢来见我?”

    是的,是有亏心事,是怕听到关于顾子骞的事,陈雪故意别开自己的思想,不去想他们之间的瓜葛:“我能有什么?只是我跟欧阳小姐素不相识,见面,也没多大意思罢了。”

    “有意思,肯定有意思的。”欧阳小姐扬声说:“要不,你站在窗前看看,我正在你家大门外呢。”

    陈雪一惊,疾步走到窗前,远远的,看到镂花栏杆外停着一辆大红色的跑车,她一惊,这红色如同针一般刺进她的眼里,她的心里,看来,她是躲不掉了。

    陈雪走出夏家大门,欧阳珊珊打开跑车门,毫无陌生感的笑着扬手:“上来吧!”

    陈雪没有迟疑,坐在了她的旁边,还不待她坐定,欧阳珊珊已经发动车子,一溜烟的驶着。

    陈雪惊魂未定,有些忐忑的看着她,不过却没有开口让她开慢些。

    欧阳珊珊握着方向盘,笑着:“怎么,没坐过快车?”接着她大笑,“我就喜欢开快车,我喜欢这种奔放的感觉。”接着又是一阵笑。

    如银玲般的笑声响在陈雪耳畔,她稳了稳心,希望自己沉得住气,不管她说什么,自己都要装作毫不在意:“去哪儿?”

    欧阳珊珊一直没有停止过笑容,她说:“你胆子还挺大的,敢单刀赴会!”

    单刀赴会?陈雪淡淡笑:“欧阳小姐说笑了。”

    欧阳珊珊假装生气:“不许叫欧阳小姐!”又温柔的说,仿佛一个好朋友般的语气:“叫珊珊!”

    陈雪只淡笑,而不回答。

    “咱们去兜风,去阳明山!”欧阳珊珊说着,不容陈雪一丝置疑。

    阳明山?陈雪心里一颤,上次生病住院时,跟顾子骞去阳明山兜风,在山道边,两人第一次有了最亲密的瞬间,想到这儿,不由脸微微绯红。

    欧阳珊珊并没有看她,可是却似知道她的心事一般,“阳明山去过吗?”

    陈雪淡淡的说:“没有。”

    “骗我!”欧阳珊珊侧脸看她,笑了:“你不是跟顾子骞去过一次吗?”

    顾子骞?她终于提到了他。陈雪强忍住心里的不快,不说话。

    “哦,我想起来了,你们并没有上阳明山,在半道上就折回来了。”欧阳珊珊似有所悟的说。

    她怎么知道?她怎么知道的?陈雪的心有些慌乱,那件事,不是只有自己与顾子骞两个人知道吗?

    “是不是从这儿折的道?”欧阳珊珊边开车边指着一处问陈雪。

    陈雪脸腾的更红了,因那次是晚上,所以并不确实是在哪处位置,可欧阳珊珊突然这样问,让她无从回答。

    欧阳珊珊突然笑了,不再追问,径直开着车,上了阳明山。

    在一处空旷的地方,欧阳珊珊停了车,她径直打开车门,走到车外,大声朝车内的陈雪说着:“快来,这个位置可以看完整个沪城!”

    陈雪默默的下车,走到她的身边,的确,站在阳明山上,一揽众山小,而且,沪城市整个布局全凸现在眼前,可是,此时的她,却没有任何心思看这些,“欧阳小姐,有什么,直说吧!”

    欧阳珊珊转眼看着她一本正经的脸,随而又是大笑,之后,仿佛笑痛了肚子,捂着腹部,好一会儿才喘气说:“看你如临大敌的样子,怎么,我会吃人吗?”

    自从上了她的车,陈雪的心从来没有轻松过,她淡淡的说:“你我素不相识,却找我出来,难道就只是为了带我到这儿来吗?”

    欧阳珊珊没有笑了,她平静的指着刚才两人站的地方,“如果刚才我推了你一把,你知道后果是什么吗?”

    陈雪一惊心,不由得略略往后退了一步,刚才两人所站之处,下面是山崖,不高,只有二三十米罢了,可是,虽然不高,但是却是能让人永劫不复的。 /~半♣浮*生:.*无弹窗?@++

    “我不至于如此龌龊。”欧阳珊珊冷笑道:“你这样没有戒备之心,不知道他看上你哪点了?”她上下打量陈雪,因她个子比较高挑,所以陈雪的身高只及她的耳畔:“我并不想给你泼冷水,我只想告诉你事实,他是个精明不过的商人,带有铜臭味的商人,并不是圣人,更不是情圣,”说到这儿,她又笑:“其实说是情圣,也不为过,毕竟天天留连在花丛里。”

    陈雪抬眼看她,迎着她挑衅的目光,没有丝毫胆怯:“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

    “逃避是不能解决问题的。”欧阳珊珊盛气凌人的说:“我和他的情意,是旁人不能比的。”她走近陈雪,仿佛一眼能看透她心里的想法:“你不过是跟他上了床,跟他上床的人又何止你一个?可是,只有我,只有我是他爱的人。”

    “这是你们之间的事情。”陈雪心虽难受,可是表面仍镇定:“欧阳小姐,这些事你应该跟他谈,而不是跟我说吧!”说着,转身往另一处走去。

    可欧阳珊珊不依不挠的跟在她的身后,一把抓住她的手臂,略略抬头:“怎吗?你怕了吗?”

    怕?陈雪仰头看着面前那张娇艳的脸,是的,她很美,是的,自己很怕,怕从她嘴里听到自己不想听的事情,可是,怕又能做什么?她既使不说,自己心里也是十分的明白,假装不知道,不过是掩耳盗铃罢了,想一这儿,淡淡一笑:“怕字如何写?”

    欧阳珊珊看着她面不改色,心里微微了振,之后放开她的手臂:“订婚?并不等于结婚!”说着,她指着阳明山一片宽阔的地方:“这片山虽然是皓泰房地产开发,可是,我爸爸却入了百分之三十的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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