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陈雪吃惊:“你当时是怎么跟那个人联系上的?”
“是在另一个花卉布置现场,”小路的眼角还有泪水,她哭着:“莫姐,对不起,对不起,现在,那上千朵百合全枯萎了,而且,还找不到那个人。”
“那洛山画展那边,现在怎么样了?”既然上当了,也只有认了,可是,早已经签好了合作的单位现在如何了,是陈雪最关心的问题。
“花枯萎了,我又重新向昆明订货商订了一批百合,可是要明天才能到,现在耽误了洛山画展开展的时间,他们找我们赔违约金!”小路小声的说了出来。
“我不是告诉过你,有事一定要给我打电话吗?”陈雪气结,小路,她怎么能自作主张呢?
“我,事先我也看过那批花,没有问题的。”小路的声音依旧很低。
“花是小事,可是,咱们公司的声誉全毁了。”一个行业内,风闻是传得最快的,陈雪现在担心的是花卉公司的声誉很难维护。
小路自知有错,不敢再哼声。
“不早了,你回去吧!”陈雪烦乱的坐在位置上。
“莫姐——”
抬头间,发现小路的不对劲,她略为严肃的表情稍稍缓和了:“回去休息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待小路离开之后,陈雪回到自己办公室,找出那份路洛山画展签的合同书,询着上面,拨打了电话。
这个电话极为不顺,当电话挂断之后,已经是十分钟之后了,陈雪用手支着额头,烦,烦,烦。这个小路,怎么这样粗心大意?
当时这个洛山画展签的合同,算下来,所有费用在两万元左右,可是,现在不仅一万多元的花毁了,而且还有人工费用也必须支付,因为画展的时间很紧凑,花卉布置只能在提前一天开始,现在,因为花卉而耽误了画展的日期,现在洛山画展委员会指明要花卉公司赔偿所有损失,包括之前他们在媒体上面宣传的广告费,总计近二十万元。这,不是漫天要价吗?
陈雪不语的伏在宽大的办公桌,努力想着,怎样才能让洛山画展那边让步,少付赠偿金,还有,花卉公司的前途,应该怎样去维护?
回到家里,已近晚上十一点了,跟刘秀娟啰嗦了几句之后,她躺在了自己的床上,脑中一片烦乱,一夜都处在昏昏沉沉、半梦半醒之间,天刚亮时,陈雪就醒了,她拖着疲惫的身体起床洗漱,在七点过的时候,离开了家,清晨清新的空气却不能抹去她心里沉重的负担,虽然花卉公司近几年已经有起色,在南通行业内也小有名气,可是,她所有的资产加起来,还不到两百万,当然,这还包括租办公室,仓库,请人的所有费用,流动资金更是少得可怜,如若洛山画展那边执意要二十万,这该怎么办?还有,以后花卉公司的前途更为堪忧。
小路轻轻的推开陈雪办公室的门,将一杯奶跟面包放在陈雪办公桌上,正要溜出办公室,却被陈雪唤住了:“小路。”
小路一惊,略略的有些不安,声音带着不自信:“莫姐?”
“我看大家都来上班了,可是,为什么没有人出工?”陈雪有些淡漠的问道:“上个月,不是还签了几家花卉布置吗?”她顺手翻着记事薄,“今天应该要去布置钱尚酒店的媒体发布会了,还有,昆明花卉那边,有没有预订我们马上需要的花卉?种类跟数量,都一定要充足。”
小路站在原地出神,等陈雪说完,她才抿了抿嘴,声音小得很:“莫姐,对不起,不是大家不去开工,而是,钱尚酒店那边,昨天已经打电话过来,他们要换另外的花卉公司。”
声音虽小,可是在空旷的办公室,却是十分清晰的,“啪”的一声,陈雪手里的文件夹放在了桌子上,小路的心也跟着加快跳动。
陈雪努力平息自己的怒火,虽然小路有错,可是,她自己也有错,为什么丢下公司不管,所以,她把所有的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揽了,她放低语调,尽量让自己表现得自然平和一些:“还有哪些商家取消合约的?最近又新签了那几家花卉布置?把所有的资料都给我。我好安排下一步的工作。”她其实很烦,因为今天洛山画展那边已经派律师跟她谈违约金的事情了,现在,即使要赔二十万,那钱该从什么地方支付?流动资金本来就不多。
小路忐忑的出了陈雪办公室,一会儿之后,将陈雪要的资料整理完,放在陈雪面前。
“小路。”就在小路要离开时,陈雪唤住了她,她轻松的说道:“洛山画展的事,你有责任,我更有责任,不过,我会尽快想办法处理此事,你也不要有太多的心理负担。”其实,小路烦燥的情绪她看出来了,她不想这样年轻的女孩子有过重的心理负担:“我想,应该会很轻松的解决的。”轻松?其实根本不轻松,不过,此时此刻,她还能说什么呢?
“莫姐——,对不起!”
“不要说对不起了。”陈雪说道:“关于这件事,会对你这个月的绩效考核扣分的。”其实对她考核有什么用?大多扣一两百块钱,可是,这次支付的违约金就太庞大了。
“我知道。”小路低着头,默默的往外走去。
“以后要更加细心的工作!知道吗?”陈雪鼓励她。
小路停住脚步点点头,眼泪都要流出来了:“我知道了,莫姐。”
“还有。”陈雪指着办公桌上的奶跟面包,“谢谢你的早餐。”
小路原本难受的心情稍稍平复了一些,摇摇头。
“我有事情要处理,不见任何人。”陈雪交待着工作。
当办公室的门关上时,陈雪又叹了一口气,自语道:“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陈雪,加油,没有过不了的难关。”
翻看着已经签了合约的花卉布置,陈雪一一打电话过去,确实以后的合作意向,对那几家提出解约的商家,陈雪也尽全力挽留,可是在她努力下,仍旧没有多大效果,那些执意要解约的,仍旧没有回头的意思。
看着电话的指示灯一直响起,陈雪不耐烦的接了起来。
“莫姐,有人找。”
“不是告诉过你,不见任何人吗?”
小路在电话那端迟疑了一下,无奈的说道:“他说,他说他是你的丈夫。”
丈夫?是顾子骞吗?陈雪手里的话筒重重的掉在了地上,就在此时,办公室的门也被推开了。
那个帅帅的男人,正穿着灰色衬衣,深色西装裤,单手插在裤袋里走近她。
原本孤立无助的心,原本略微绝望的神情,在见到他的一刹那,仿佛都不存在了似的,看着他一步一步的走近她,之后弯腰拾起地上的话筒,轻轻的放在话机上。
没有说话,陈雪站了起来,略略的有些不自然的将手伸进短发里,唇角也牵起一抹笑容,她不知道,她此刻的笑容,有些像哭一样。
轻轻的,他伸手将她拥进怀里,那坚强有力的臂膀仿佛是她能永远停靠的港湾一样,是的,在见到他的一瞬间,她觉得她不再是孤单的一个,因为有他,有他陪在身边。
“你怎么过来了?”被他拥在怀里的陈雪没有反抗,无助的依附着他的臂膀,声音变得轻柔不少。
办公室被打开,小路端着茶走了进来,她突然立在原地,看着平常坚强独立的莫姐,此时却像小鸟依人般依进一个男人宽厚的臂膀里,她有些尴尬,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透过顾子骞的臂膀,陈雪发现了小路,她略略的退出顾子骞的怀抱,从小路手里接过茶,小路极快的悄悄看了看顾子骞,转身离开了。
“喝茶!”陈雪将茶递到顾子骞面前,她发现,此时无助的她,竟然不敢抬头看他的眼神,她怕她的无助被他一眼看穿,她怕她会在他面前露出疲惫的神情。
茶杯被他接过,可是迅速的被他放到办公桌上,他握住她的双手,声音有着温暖的关怀感:“怎么了?不舒服吗?”
陈雪摇摇头,拉着他坐到沙发上,顺手理了理头发。
“你脸色很不好。”顾子骞关心的问着:“要不要去看医生?”
陈雪勉强笑着:“不用,没事,可能是昨晚没睡好。”
伸手揽过她瘦弱的肩,调侃的话在她耳边响起:“是因为想我吗?”
一阵暖意轻轻袭击着陈雪的心房,她抿着唇笑了:“臭美!”
“还没吃午饭吧!”顾子骞拨弄着她的短发,柔软而黑亮。
陈雪不经意间看到办公室桌上,早上小路给她的奶和面包还安静的放在角落里,而她,因为混乱的思绪,脑子一片糟,一点胃口都没有,懒懒的说:“我还不饿!”
顾子骞心疼她的疲惫,心疼她的无助,突然,他说:“结束这边的一切,我们回沪城吧!”
他的提议,在婚姻的角度来说,是再寻常不过的了,可是,陈雪却有一种严重的失败感,一股受伤的感觉由然而生,生性倔倔的她,在言语上丝毫不服软:“不!”
她的拒绝,显然是顾子骞没有料到的,想想前几天在沪城,他们是那样的好,本以为,她肯定会顺乎他的意思,处理完这边的事情,没料到她竟然毫不考虑就直接的拒绝,他,受伤了。
陈雪失落极了,在思绪的低谷时见到他,只想依在他身边,让他听听自己烦恼的事情,没想到他竟然提出结束这边的工作,花卉公司,经营这么几年了,从当初一个小小的铺面到现在颇具规模的公司,她投入了过多的心血跟精力,现在说结束就结束,本能的倔强,她还是不愿意的,毕竟如果真结束,手下近二十个员工就会全部失业,这是她所不愿看到的。此时的她,根本没有时间,没有思绪来想顾子骞的感受,她唯一想做的就是,发泄。
“那莫曦怎么办?是跟你在南通还是跟我住在沪城?”顾子骞颇为受伤,他不计后果的说出了关于莫曦的归属问题。
陈雪一惊,这才想到之前两人的谈话,她颇为懊恼刚才这样直接的拒绝,“我——,这个问题让我再想想吧,”说着,她握住他的手:“子骞,你得给我些时间,毕竟——,毕竟现在公司出了问题,我不能够说解散就解散,还有,这些员工,总得给他们一个缓和期,一个过渡期,不能让他们突然一下就失业了——”
“你是真心为他们考虑,还是在为你自己找借口?”顾子骞显然不乐意了:“你就那么不愿意跟我回沪城吗?不愿意跟我在一起吗?”
“不,不是的。”看着他脸上的阴晴变化,陈雪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了,可是,她很累很疲惫,她不想跟他吵,仍旧耐心的说:“子骞,我需要时间。”
“时间,我想我给你的时间已经够多了吧!”想到三年,想到五年,顾子骞心痛的放开了她的手。
离开了他的手,陈雪突然觉得很落空,一种突然出现的空虚感袭击了她,她好怕,好怕他会离开她,她好怕她不能呆在他身边,她猛的扑进他怀里,紧紧的搂着他的脖子,摇头:“不要,不要,子骞,不要离开我。”
顾子骞没有回搂她,听着她的话,他的心更为疼痛:“雪儿,现在是你要将我推开,是你想将我远远的推开。”
无助的陈雪突然亲吻着他的脸庞,恋恋的唤着他的名字:“子骞。”
她的无助再次让他无法放手,他只得紧紧搂住了她纤细的腰,感觉她的瘦弱,他心更疼了:“让我来照顾你,让我来照顾你们,雪,我们之间不能再承受任何风浪了,我不想再离开你,我也不想让你离开,我怕如果一旦放手,我们就再也回不去了。”
“我知道。”陈雪很无奈,可是,她也很矛盾:“子骞,给我些时间,我会处理好所有的事情的。”
顾子骞也很无奈,他知道,他一时说服不了她,为了能跟她在一起,他无法让自己硬着心肠离开此时无助而脆弱的她。
午餐在花卉公司附近的一家快餐店吃的,她眉微皱,懒散的坐在快餐店的椅子上,眼睛木然无神。
“雪儿。”顾子骞心疼她的模样,伸手轻轻覆上她的手:“放轻松些,所有的事情都有解决的方法的。”
可是,她仍旧很茫然,很无助,很难过。
顾子骞给她一个温暖的笑容,那帅气的五官充斥着她的神经,吸引着她的注意力。
“雪儿,说不定事情下午就有转机。”顾子骞安慰道。
“哪儿有那么容易,上万元的花已经枯萎了,而且又找不到卖花的人,还有,那洛山画展那边,是赔定了。”着说,她又叹着气。
“别担心!”顾子骞朝她挤挤眼;“相信我!”说完鼓励道:“前几天,皓泰酒店出现那么严重的事件,我可是记得你当时思路很清晰,分析得头头是道,怎么,才几天时间,你就变得这么没自信,这么哀声叹气了。”
知道他是在鼓励自己,知道他是在给自己打气,可是,陈雪无法让自己释然,她颇为无奈的摇摇头:“此一时,彼一时。”
“好了,不说了,饭来了。”看着服务员端着托盘过来,顾子骞轻松的说着。
陈雪强迫自己吃了一点,最后实在没有胃口吃不下,放下手中的筷子。
顾子骞没有再勉强她,替她盛了一些汤:“不想吃就算了,不过,总得喝点汤,养养胃吧。”
接过汤,陈雪的心中盛满温馨,是呵,他还在身边,不管发生什么事,至少他还在身边,自己并不是孤单一个人在奋战,想到这儿,她朝他甜甜的笑着。
吃完饭,顾子骞陪她回到公司,所有的人仿佛都在认真的做事,可是,却又分了神悄悄看顾子骞搂着陈雪的腰走进公司,而陈雪,竟然还是一副自然的神情,当他们走进她的办公室时,外面仿佛炸锅一样,大家纷纷交头接耳议论着,向小路打听着一切,可是小路只是无奈的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办公桌上的电话响起来了,陈雪伸手接过,是小路的声音,带着略许不安:“莫姐,洛山画展那边打来的电话,要不要接?”
该面对的迟早要面对,陈雪看了看身边的顾子骞,是呵,有他在,有他在,至少会有坚实的臂膀依靠,她轻声回答:“接进来吧!”
刚开始还全副武装的神情,可是,在听到对方的话之后,她的表情多云转晴,最后,竟然是笑着说着:“好,谢谢你了,再见!”电话挂断之后,她伸手搂住顾子骞的脖子,像莫曦一样快乐的笑着:“子骞,呵,子骞,子骞呵!”
她的快乐感染着顾子骞,他仿佛什么都清楚一般,笑:“是洛山画展的事情吗?”
陈雪重重的点着头:“是的,子骞,你猜,是怎么回事?”
“你不说,我怎么会知道?”
“你猜嘛。”陈雪撒娇道,她不知道,此时的她跟之前的她判若两人,是那般快乐,那般柔情。
“洛山画展不要求赔偿了?”顾子骞佯装猜测的样子。
“嗯。子骞,你好聪明哦。”她毫不吝啬她的夸奖,把顾子骞当孩子一样夸着。
顾子骞笑了,唇轻轻点在她的脸颊:“当我是莫曦哇,一点小小的甜头就会快乐万分?”
“嗯。”微嘟着唇撒娇的陈雪说着:“子骞,你真是我的幸运星,这样棘手的事情,现在竟然这样就解决了。”她兴奋的说着:“早上他们还委托律师打电话,要求赔偿二十万,可是,现在他们竟然说这件事双方都有责任,因为他们没有给我们充分的时间准备,所以就不找我们赔偿了,只要求我们马上派人过去,连夜赶工,争取在明天之前将所有的花卉处理好。子骞,我真没想到,他们竟然变得这样通情达理。”
“还不赶紧去安排工作。”顾子骞看着她快乐的模样,伸手在她微翘的臀部轻轻揉捏着,感觉到他的咸猪手,她跳也似的离开了他,朝他扮了一个鬼脸,快乐的奔向门外。
从门打开的缝隙中,顾子骞可以完整的看到陈雪站在办公区的身影,此时的她,拍了拍手,示意大家看向她,然后果断而且有条理的安排接下来的工作。看着她利落的身影,他感觉,她真的跟五年前不一样了,她现在已经是一个成熟而且能干的女人了。
“子骞,我要跟他们一起去洛山画展布置花卉,要不,你先去酒店?”陈雪伸进半个身子,对正痴痴望向她的顾子骞说道。
“我跟你一起去。”顾子骞快速的走向门口,“说不定我还能帮上忙。”
陈雪不可置否的说:“是吗?就你?”花卉布置大多是体力活,他这样养尊处优的顾少能行吗?
“怎么,瞧不起你老公?”顾子骞双手插在西装裤的口袋里,一副吊儿郎当的感觉。
“好啦,我时间很紧,不跟你说,要去就快点。”没有多余的时间跟他翻话匣子了,她转身就要离开,可是,却被那个长手长脚的男人拉住纤手,顺手带进他的怀里。
没有任何不悦,没有任何不适应,就这样,被他拥着,跟在员工身后,一起往洛山画展出发。
清新的百合是刚从昆明运过来的,而所有的配花也已经到位,陈雪此刻正跟企划部的工作人员沟通,不经意间发现了顾子骞,那个俊逸的男人,此时正戴着围裙,一盆一盆的将花束搬进画展厅。
感激之情由然而生,虽然,多他一个人并帮不了多少帮,可是,为了她,他竟然愿意做这种搬运工的工作,是啊,那个沪城的钻石王老五,那个皓泰集团的总裁,那个帅帅可爱的男人,那个她最最心爱的男人,此时,正努力的帮她搬着花。
从兜里掏出纸巾替他擦去额上的汗水,陈雪轻怨道:“你在那边坐着等不就好了吗?干嘛还动手搬?”
满头大汗的帅男人并不顾忌旁边还有人在,亲呢的用唇啄着她的脸庞,看着她突然染上红颊的脸庞,他快乐的笑着,声音柔得不能再柔:“我愿意!“
满心的甜蜜涌上心间,“我愿意”这样轻柔的三个字,注入了陈雪的心坎上,哦,是的,已经注入了她的心坎上,仿若五年前那场婚礼上,两人大声而坚定不移的说着“我愿意”一样,同样,也让她感动异常。
“子骞。”看着他迅速转过去的身影,陈雪唤了出来。
颀长的身影抱着花束转身,“什么?”
她用口型表示着她想要表达的话,没有发出声音来,可是,她相信,他一定能看懂。
是的,顾子骞看懂了,他丝毫不顾忌旁边有人在,大声的回应着:“我也爱你!”
他的声音在空荡的大厅中回响,大厅里二十来个人的眼光迅速转射到他们两身上,这些全是陈雪公司的员工,她大窘,又羞又急,急走两步,伸手掩住他的嘴,可是,已经迟了,所有的人都乐呵呵的笑起来,甚至,还有人吹起了口哨!
看着顾子骞满脸的笑意,陈雪故意不悦的嘟着唇,转身而去,然而顾子骞没有叫住她的身影,而是笑着转身将所有花束搬到相应的位置。
刚才的小插曲之后,大家又恢复原有的工作状态,勤奋而努力的工作着,“莫姐,”小路递了两瓶水给陈雪:“喝水。”
陈雪接过其中一瓶:“谢谢!”可是,当她看到小路的手没有缩回,另一瓶水仍旧递到她面前时,她有些诧异:“只一瓶就可以了。”
小路朝正在忙碌的顾子骞呶呶嘴,陈雪轻笑着接过另一瓶水。
“莫姐,他真的是你丈夫?”小路用陈雪刚能听到的声音说着。
陈雪没有迟疑的点点头。
“是莫曦的爸爸,对不对?”小路搔搔头发:“他跟莫曦长得好像。”
陈雪仍旧点头。
“那,那欧,欧医生呢?”小路不知好歹的问道:“欧医生,你就不要了吗?”
“你的话太多了,赶紧去工作!”陈雪并不愿意正面回答小路的问话,而是笑着用手轻轻敲着她的肩膀。
小路噘着唇,轻轻嘟嚷了一句,陈雪没听明白,她就又一溜烟的跑开了。
“子骞!”陈雪的声音很轻柔:“喝水吧!”
顾子骞站了起来,张开唇,示意陈雪喂他喝水,可是,大庭广众之下,陈雪怎么好意思。
他将那双原本是用来批改文件的手递到她面前,上面全是花泥,陈雪轻笑着出了声,接着,准备将那瓶水扭开。
“我要喝那瓶!”顾子骞朝陈雪手上另一瓶水呶呶嘴。
“这是我喝过的。”
“我就是要喝你喝过的。”顾子骞厚脸皮的说着。
陈雪柳眉倒竖,他还嫌没给她惹麻烦吗?当着大家的面说他爱她,以后,还怎么让她好意思跟大家一起工作?她二话没说,扭开另一瓶水,送到他的唇边。
顾子骞果然很倔,他一偏头,“我不喝这瓶!”
“爱喝不喝!”陈雪将水塞入他的脏手中,可是,他并没有接,于是,水瓶掉在了地上,打翻了。
陈雪翻着白眼,这个男人,怎么回事。
“唉,看来,也只有喝你那瓶了。”他坏笑着逗她:“你不给也得给了。”
本想转身走开不理他,可是看着他戴着围裙搬东西的样子,她又不忍心,万般无奈,她发现四周并没有人注意到他们时,才迅速将自己那瓶水递到他的唇边,他温软的唇吸上瓶口,喝了一大口水。
“好甜!”末了,他笑着说。
陈雪微微皱眉,她拿起瓶子看着上面的标签,这可是纯净水,没有一点味道的呀,接着,她又抿了一口,是没有任何味道呀。
极快的,他的唇凑近她的耳边,轻声说道:“因为是你喝过的,所以,很甜。雪,你说我们是不是在隔物接吻?”说完,还趁势用他温热的舌头轻轻舔着她敏感的耳垂。
陈雪的脸更红,跳也似的推开他,这么多人在,他怎么还是这样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你好讨厌!”她不悦的轻怨道,之后气忿的转身离开。
顾子骞在原地乐呵呵的笑开了怀。
直到凌晨一点过,花展所有的花卉才摆放整齐,看着那一排排点缀画展的花束,陈雪的心里有着略略的成就感跟满足感。她拍拍手,“大家先去收拾东西,接着在广场边的大排档吃消夜。”
因为有消夜,大家都乐呵呵的嚷开了,纷纷收拾自己的东西。 /~半♣浮*生:.*无弹窗?@++
陈雪替顾子骞解开围裙的带子,折好围裙:“洗手间在那边,快去洗手。”
顾子骞并没有迅速走开,而是面带笑意看着她:“雪,过来,我有话要说。”他示意陈雪将耳朵凑过去,陈雪照做了,可是,却被他炽热的呼吸扰乱了所有的思绪,原来,他又要戏弄自己,想到这儿,陈雪迅速躲开了,微噘着唇:“快点,我在楼下等你。”
“你陪我去。”看着奸计没有得逞,顾子骞不死心的坏笑。
“你又不是莫曦。”
“可我是莫曦的爸爸!”他狡辩。
“好好好,算我怕了,”陈雪无奈的朝他呶呶唇,带着他往洗手间走去。
两人一路耳鬓厮磨,到达大排档时众人已经到齐,点着大家喜欢吃的凉菜跟冷串串,顾子骞跟着陈雪坐在矮凳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