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溫粥的暖愛時光(上) 第14頁

江顏眼看他的強硬冷漠得無可撼動,心下一涼,也知道再胡攪蠻纏只會連自己這些日子來擁有的好處都留不住……可她還是控制不住滿滿的不甘心,淒楚面容下有著隱隱咬牙切齒的尖刻。

陳定眼神更冷了,且不說沒有這個人,就算是有,也不是她可以過問置喙的。

——他付費,她收費,現在卻來跟他玩這套痴心女子負心漢的戲碼,不覺得極其荒謬可笑嗎?

「江顏,如果我是你,就不會問出這麼愚蠢的問題。」他高大身軀佇立在她面前,意態閑適地淡然抱臂,緩慢地道。

他明明沒有抬高聲音,個中的深沉危險不悅,卻讓江顏瞬間深深打了個寒顫。

她終于清醒了過來!

「定、定先生,對不起。」她戰戰兢兢地低下頭,喉頭止不住地發干。

「不送了。」他輕輕頷首,不再直視她,目光收回改落在檀木桌上的牛皮紙提袋上,眸底的不耐煩已被一絲有溫度的微笑取代。

「是,那,我先走了。」江顏心下掙扎,戀戀不舍,卻沒膽子再擰虎須,只是到底注意到了那只印著「小溫粥鋪」商標的袋子,還有陳定眉眼里的笑意。

江顏心一動……

待人走了之後,陳定迫不及待地走向棗泥山藥糕,從牛皮紙提袋里拿出玻璃保鮮盒,掀開蓋子,修長手指捏起一顆渾圓賽雪,隱隱可見里頭一抹嬌艷紅餡的棗泥山藥糕放進口中,滿心期待地咬破了那軟糯Q彈又不粘牙的山藥糕——

「咳咳咳咳咳咳……」

第5章(1)

山藥糕里面確實包著有機的——溫宜在店後面小陽台上自己種的,滿滿一盆栽的紅辣椒通通都是有機無農藥栽培,保證新鮮熱辣夠勁,對身體好處多得不得了。

「真想看到定先生吃下去那一瞬間的表情啊!」

溫宜覺得自己變壞了,但是真爽。

這種酸爽度大概只比在醫院里吐槽「莫醫生和朱醫生」時,稍微少一點點而已。

她想,像定先生這種豪客損失了雖然可惜,但杜絕了後面無窮的麻煩,這筆帳算起來她還是有賺的。

溫宜不明白,明明他身價富可敵國,料想吃遍中外頂級美食,自己這一手家常糕點究竟是怎麼入了他的眼?

可她心知肚明,不管再美味的東西或人,對大部分予取予求慣了的男人而言,一時熱烈也不過是嘗個鮮罷了。

第二天,晚上九點半,溫宜洗刷完了最後一個鍋子,倒扣在架上,月兌下圍裙掛好,采洋蔥式裹法的穿上背心、毛衣小外套,最後是一件長版羽絨衣,背上皮包就關掉了粥鋪里的燈,才上鎖好,一轉身卻看見那輛熟悉的黑色BMW休旅車。

車窗降了下來,露出莫謹懷郁郁而深幽的眼神。

溫宜有一剎的面無表情,隨後朝他禮貌地點個頭,就往左邊捷運站方向走去。

車門「砰」的火速開了又關,兩三聲急促腳步聲追趕了上來,她的手瞬間被牢牢抓住了!

「小宜,我們談談。」

她挺直了背脊,回頭注視著他,淡淡提醒他,「莫醫生,我們已經沒有任何關系。」

「你……」他英俊臉龐有些狼狽和落寞,微微咬牙。「是,我們已經離婚了,但我仍然關心——」

「不用了。」她眼神冷了下來,諷刺地道︰「我現在很好,如果你和朱醫生能幸福美滿並且離我遠遠的,我會更好。」

莫謹懷像是當頭挨了一記悶棍,苦澀到極點,也不免有一絲惱羞成怒的忿忿。

「我和紫君一開始單純只是同事,沒有你想的那麼齷齪,在那段婚姻里,我並沒有出軌,我從來沒有背叛你,為什麼你就是不相信我?」

盡避溫宜告訴自己,一切都過去了,他再也不能傷害她一絲一毫,可是她從來沒想到,時光真的是把殺豬刀,把她記憶中還留有幾分磊落溫潤內斂的男人,亂刀砍成了一片面目全非的不堪。

「莫謹懷,你忘了?」她忽然笑了起來,笑得難掩悲哀和解月兌。「離婚,是你要的。」

他霎時臉色蒼白,無言以對。

片刻後,他澀澀的笑了,眼眶發紅,喃喃道︰「是,離婚是我要的,我以為……」

那是對你,對我最好的選擇。

不再有矛盾爭吵和束縛,天與地的落差,他能夠專心地追求自己更高的理想與成就,而溫宜也可以不再面對他母親種種嚴厲的要求和責難。

是,他知道溫宜已經竭盡全力的做好一個媳婦所能做的一切,但對他母親而言,她的出身永遠是硬傷……

是,這些他都知道,但他又能怎麼樣?

莫謹懷頹然不已。

溫宜靜靜看著他,不知為何,突然覺得曾經那麼高大穩重可靠如山的身影,此時此刻卻怯弱幼稚無助得像孩子。

她輕聲開口,「謹懷,既然已經放手,就別再回頭,我們每個人都該為自己的行為負起責任。」

「小宜,我心里很難受。」在夜色里,他的眼底隱約有淚光,滿布掙扎和迷惘。

她直視著他。「嗯,我曾經也是,但熬過來就好了,沒事的,離婚和失戀一樣,只要自己不找死,通常是死不了的。」

他臉色漸漸變了,幾乎無法呼吸。「你真的……」

不愛我了嗎?

「謹懷,你和朱醫生之間是怎麼回事,我一點也不關心,當然我不會那麼虛偽違心的說祝福你們,我和你們的交情並沒有那麼好,我更希望以後我們繼續當陌生人就好,」她溫和而決絕的道︰「連一年三節傳LINE貼圖招呼問好都不必的那種。」

「小宜,如果……」莫謹懷深深吸了一口氣,語氣有些顫抖。「如果我們……」

溫宜胸口一痛,鼻頭微微酸楚,可更多的是想冷笑。

「一邊籌備訂婚事宜,一邊和前妻糾纏,莫醫生不愧是心髒外科權威,自己一顆心的左心室和右心室還能這麼二分法,真是長見識了。」

一個深沉冷淡嘲諷的聲音在他倆身後響起,莫謹懷和溫宜不約而同望過去。

如同猛獸般靜靜棲息在前頭路邊的義大利限量超跑Lamborghini  Veneno  Roadster車門側,斜靠著一個身材高大挺拔矯健的男人,黑色長風衣,咖啡色套頭羊毛衣和名牌牛仔褲,冷峻漂亮得令人心悸的陽剛臉龐,嘴角掛著一抹似笑非笑。

莫謹懷臉色一白,瞬間又鐵青起來。「這位先生,我和我太太的事還輪不到你來多嘴。」

溫宜一听到他的話,面帶慍怒。「莫謹懷,我們已經離婚了。」

「小宜,他是誰?你認識他?」莫謹懷不敢置信地盯著她,眸底掠過受傷之色,低吼道︰「你——就是因為這個男人,所以連我們的過去也要一筆抹煞嗎?」

——你瘋了!

她氣得胸口劇烈起伏,手緊緊握成了拳頭,如果不是從沒有使用暴力的習慣,真想當場傍他一拳。

陳定嘴角的微笑消失了,雙手插口袋,一個箭步上前,修長有力的長腿迅速一腳將莫謹懷踹得半跌跪在地。

溫宜登時呆住……

「你!」莫謹懷小骯被踹個正著,呼吸劇痛,喘咳著狠狠抬頭。「咳咳咳,你究竟是哪來的流氓?知不知道我可以立刻告你傷害罪!」

「你文明,你是斯文人,捅人不用刀很厲害嗎?」陳定輕哼了聲,眼神犀利森冷蔑視。「如果不是因為她,你以為你有多重要,值得我浪費這一腳的力氣?」

溫宜眨了眨眼,再眨了眨眼,心頭有股莫名復雜的熱流淌過……不知道為什麼,她眼眶漸漸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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