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溫粥的暖愛時光(上) 第24頁

「是,我馬上處理。」張揚語氣肅然凜冽起來。

「另外通知趙信,明天中午到辦公室找我。」他下達命令後,結束通訊,神色莫測高深地盯著手機通訊錄中的其中一則。

——江顏,希望你記住什麼叫好聚好散。

阿May醒過來的時候,空氣中有著淡淡溫暖的米香味。

她望向在流理台前忙和的溫宜,呆呆地看了許久……

「溫宜,如果我也是像你這樣的賢妻良母而不是事業女強人,周偉是不是就不會對外尋求慰藉了?」阿May月兌口而出,下一瞬就知道自己說錯話了。

但溫宜只是回頭對她笑一笑,溫和地道︰「真心愛你的人,不管你是賢妻良母還是事業女強人,都會一心對你好,舍不得你難過。可惜我們遇不到這樣的人,但是,我們至少還能愛自己……這不是心靈雞湯,這就是我們必須面對的『現實』。」

明明她的語氣很溫柔,很平緩,幾乎是輕描淡寫地說起一件最微不足道的小事,阿May卻不知不覺淚水奪眶而出。

自從婚前發現周偉劈腿以來,一直到強忍委屈、強迫遺忘的走進婚姻……日日夜夜,听著謊言,假裝太平無事……可是那麼多個午夜他偷偷起身接的電話,甚至是草率敷衍的性生活……阿May以為自己是個行事俐落果決,眼楮容不了一顆沙礫的,她也最看不起為了個男人把自己踩進塵埃泥地里的哭哭啼啼女人。

可因為周偉,她一步步淪落到自己向來最輕視的,那種哀其不幸、怒其不爭的「受害者」。

「溫宜……」阿May有些艱難而迷惘地問出心里的疑惑,「我是不是把自己搞得很失敗?」

她替阿May盛了一碗白粥和小蔥豆腐,一碟子炖得爛爛的馬鈴薯牛肉,放到沙發前的小桌上,依然溫言道︰「你不失敗,只是卡到陰,驅完邪就沒事了。」

「噗!」阿May沒想到自己竟然會被逗笑了,雖然是紅著眼眶的笑,卻不自禁越笑越開心了。

「去刷牙洗臉,吃完早飯後,我們好好商量,你接下來想要怎麼做。」溫宜也不自覺松了口氣,笑吟吟地道︰「當年你可是爆發力和戰斗力驚人的辯論社社長阿May,昔日辯垮打趴好幾輪全國辯論社學長的英姿雄風到哪去了?周偉今天敢這樣欺負你,不過是仗恃著你愛他,如果你不再成為他手中的人質,他還能拿什麼糟蹋你?」

阿May盡避想起周偉時心中還是隱隱抽痛,好像早已融入自己骨血中的東西要被硬生生抽離拔除,可溫宜說得對,周偉敢背叛她,甚至弄出私生子,不就是仗恃她愛他嗎?

如果她不再愛了……

不,也許她深愛的那個周偉,早就在他出軌的那一天死去了。

那個靦腆緊張紅著臉向她跪求交往的男孩,那個和她互相依靠了那麼多年,總是逗她笑,陪她瘋的男人……其實已經不在了。

現在的周偉,已經不再是那個人了。

阿May已是淚流滿面……

是啊,那男孩已逝去,她苦苦守著的一切,已經沒了任何意義。

「溫宜,我知道該怎麼做了。」淚眼模糊的阿May,臉上已有了決絕之色。

溫宜送走了盡避悲傷隱隱依舊,整個人卻已不再透著灰敗氣息的好友,她佇立在巷子口,看著計程車載著正前往為自己下一站人生而奮戰的阿May離開,自己郁郁的胸口也仿佛破雲而出的陽光,疏朗明亮了起來。

「我也要加油!」她笑了起來,那溫柔的眉眼,高舉為自己打氣的拳頭,顯得越發可愛動人,「加油加油——」

「你精神還真好。」一個低沉戲謔的嗓音在她身後響起。

她心一跳,愕然回頭。

——陳定?一大早他又來這里做什麼?

隆冬早晨的空氣清冽而舒服,分外醒腦,可溫宜在這一刻卻覺得自己腦子有點胡涂起來。

昨晚他們不是才不歡而散嗎?而且她話明明已經說得很清楚——

身材高大頎長的陳定今天一身灰色長大衣,里頭是黑色套頭羊毛衣和藍色經典不敗款的牛仔褲,裹住了他一雙長得堪比男模還要好看的長腿……

今天他又換了一輛車,不再是時髦風騷的款式,而是賓利的Continental  GT千萬跑車,走沉穩內斂奢華風格的銀灰色系。

嗯,富豪標配之一。

溫宜眼神平靜無波地望著他,「定先生早。有事嗎?」

「我送你去店里。」他低頭看著她。

這人一大早吃錯藥了?

她狐疑而不安地後退了一步,秀眉微蹙。「謝謝,不用了,我——」

「我有事跟你說,上車。」

「可是我沒什麼好跟你說的——喂!你干嘛?放開我!」她又輕輕松松被他一把扛上肩,輕柔地扔進副駕駛座了,氣得溫宜都快失控的張牙舞爪起來,她拼命拍著車門。「陳定!放我出去!」

他閑適松快地坐上駕駛座,不顧她的怒目而視,深邃黑眸透著一絲笑意和微微光芒,「坐好,待會一腦袋撞上擋風玻璃可別哭。」

「誰要哭了?」她都被他氣昏頭了,駁斥完才驚覺車子已經迅速發動,往前沖駛而去……本能模索著要拉安全帶,她可不想陪這瘋子死……卻沒料到手踫到的是一只溫暖有力的大手,她像燙著了般一縮。

他熟練地一手掌控方向盤,腳下踩著油門,右手替她扣上安全帶——方才無意中踫觸到了她柔軟的手,心口陡地一熱,下意識屏住了呼吸……兩秒,而後暗笑自己幾時變得那麼純情少年了?模到小泵娘的手就會臉紅?

陳定心中言之諄諄告誡自己,可是他沒發覺自己耳朵竟微微發燙著,而且呼息間都是近在咫尺的她身上混合著清甜誘人的女性氣息,以及令人莫名垂涎的淡淡米粥香味兒。

他覺得胸膛和下月復部無法自抑地一陣陣悸動、發緊……某個無法言說的部位逐漸「蓬勃發展」起來。

「咳!」他重重清了清喉嚨,不自在地稍稍挪移了一下姿勢,懷疑自己應該是昨晚睡不好,腦神經有些渾沌錯亂,否則此時此刻怎麼會無比清晰深刻地感覺……身邊這充滿「家常五谷雜糧油煙味」的女人很可口?

「定先生,你有什麼話可以說了。」溫宜絲毫不知他現下的「煎熬」,面色微慍地道。

盡避她沒有說出下一句——話說完就可以滾了,但陳定何許人也,如何看不出她強忍住的不爽?

他嘴角不禁越發上揚,眸底愉悅光芒更濃。「你就這麼討厭我?」

她不說話,清秀的臉蛋隱隱悶惱。

「我到底干了什麼,你那麼討厭我?」他更進一步,也不知是戲謔還是調笑,總之他自己說得很高興。

溫宜有揉太陽穴的沖動……頭都痛了。

這位定先生到底在搞毛啊?

「我沒有討厭你。」她終于開口,在他眼神一亮的剎那,補充道︰「身為店主,我怎麼會討厭我店里的任何一位客人呢?」

……這小妮子真愛記恨。

他又好氣又好笑,恨得牙癢癢之余,心也不自覺癢癢的……陳定開始強烈懷疑自己有隱性的被虐狂。

否則他干嘛放著一大堆等待他「臨幸」的美女模特明星、甚至名媛千金女菁英不甩,偏偏要屢次上門自找不痛快?

可他就覺得她最有意思,既溫暖又棘手,像是烤得熱騰騰的一顆小番薯,外面燙手得慌,又容易弄髒手,可是如果克服了外在的一切麻煩,剝開來咬下的將會是香氣撲鼻、軟糯甘甜、入口即化到心坎底的好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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