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回想起白天的情景,在她忙得已经感受不到肩膀上脑袋的存在的时候,通常都十分安静的手机,在桌上有规律地震动了起来(豪门首席的心尖宠儿150章)。
吓得她用笔指着核对会议记录的手一抖,在刚刚做好的会议记录上留下了清晰可见,力透纸背的一笔。
她一边懊恼着又要重新做一遍会议记录,一边气冲冲地拿起手机,却看到了那个自己最不愿意面对的人的来电。
手机屏幕上闪动着黎天豪名字的首字母英文缩写,对,不是爸爸,也不是其他什么称呼。
自从妈妈走后,她就不愿意再多跟他说一句话,更不愿意将那个男人称作爸爸。
她表情复杂地按下接听键,将听筒贴近耳朵,但是却没有先开口说话。
反倒是电话那头那个男人,仿佛忘了那天晚上在烧烤摊发生的事情,也忘记了他一句话将这个女儿和她妈妈一并骂的一文不值的嘴脸,在电话那头扮起了慈父形象。
他口气温和地说:清宁啊,自从你嫁给兰擎之后还没有回过家,今天回来一趟吧。
电话那头的她先是一惊,反而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回应他的虚情假意,于是只是淡淡开口说:不必了,我现在每天挺忙的,就不打扰你了。
她故意将打扰两个字说得很重,希望他能听明白自己言语里淡淡的嘲讽。
但是黎天豪仿佛没有听明白一般,继续和气地说道:你大概忘了吧,今天是你妈妈的祭日啊,她一定很希望我们父女俩和和气气地相依为命,如果你不回来的话,她一定会很伤心的。
我今天特意把她的灵位摆了出来,你就算是还为了那天的事情跟爸爸赌气,也不想看到你天上的妈妈不开心吧?
他一口气说完了这段话,眯着眼睛嘴角浮现了一丝笑意。
他知道,如果搬出来她妈妈的话,她一定会没有办法拒绝的。
果然,黎清宁在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下,迟疑地说:那好吧,今天下班的时候我会过去,但只是祭拜我妈妈。
她尽量放慢了加下的步伐,想要把回家这段路拖得久一点,再久一点,可是无奈的是,当她猛然抬起头的时候,已经就站在了这座富人区的门口。
这里一清色的白色欧式建筑,花园洋房,虽然比不上地处郊区的兰家别墅高档奢华,但是在这寸土寸金的市中心也不可什么也不会赌气,把黎家大门的钥匙扔进湖里,搞得她回一趟家还像是客人做客一样,满心的忐忑。
很快,管家陈叔从别墅里迈着急切的步伐:不出话,他头顶的发闪烁着点点的银色,脸上的皱纹又深了几分,看着她笑得满脸沟壑纵横,眼睛在路灯下显得亮晶晶的。
他明显有些激动得说不出话,伸出手覆在她纤瘦的肩膀上。
黎清宁看着覆在肩膀上那双粗糙的大手,心里竟有点酸涩的情绪,这个从:咳,:陈叔,从道:
着,朝别墅的方向看了一眼。
提起那个人,黎清宁的眉头便不由自主地蹙在一起,已经对那个人厌恶至极。
而眼前这个因为年纪越来越大,变得不再如当年一般挺拔的男人,虽然待她如至亲,却不能管明正大和他叙旧。
她的眼睛有点酸涩,我今天是来祭拜我妈妈的,跟他,没有任何关系,陈叔,您每天都守着黎家大宅,他的那些所作所为,您应该是知道的,这样的人,还有什么脸配被人称之为父亲?
陈叔脸上的表情愈发不自然起来,他垂着脑袋,在这样的夜晚里,他脸上的表情,没有人能够看得到,恐怕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当时是怎样的表情,怎样的心情。
他弓着身子用眼睛的余光偷偷看着眼前这个,越说越激动的年轻姑娘,她的眉眼,她的神态,她的一切一切都和夫人当年如出一辙。
那个让他初见之后,这一生眼中便再无他人的女子,他爱而不得只能默默守护,敢爱敢恨的女子。
她们真是像极了,就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