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一只离开水的鱼一样,那种紧迫的干涸感快要把她杀死,她不自觉地大口呼吸着,但是依旧觉得身下一阵钝痛,胸口也像是压着一块巨石,无法喘息(豪门首席的心尖宠儿381章)。
黎明到来的时候,窗外的风停了,清晨的雾气依旧笼罩着周遭的高层建筑,:我说过了,离婚吧。
说这句话的时候,她听到了心里那个摇摇欲坠的地方轰然倒塌的声音,忽然心中顿然产生了一种解脱感,这样真好,她不必再话,静静的,甚至好像听不到他的呼吸声。
她回过头,看到他盘着腿坐在沙发上,高高的眉骨下眼窝显得很深,面容有些不同寻常的苍白,仿佛肩上落满了白雪,胸口起伏就像是山脉般沉默而辽阔,眸子像是高远稀薄天空下的灿烂星辰,脸上的轮廓深邃而锋利。
我想我说的很清楚了,我不同意,听明白了么?我不许!他说完之后,从床上起身,迅速地穿好衣服,朝门外走去,就连他的灵魂里,都散发着一丝清冷而悲伤的气味。
紧接着,她听到了卧室外房门的一声巨响,那声音震得她心头微微一颤,那种感觉让她像是猛地被人砸开了外壳的大闸蟹一样,柔软的肉体瞬间暴露在充满尘埃的空气中,不安全感充斥在心头。
她静静站在原地,然后三分钟之后,像是想起了什么,扔下了手中正在叠着的衣物,转身跑出卧室,朝着公寓的门奔去。
她用力拧了拧房门,果然,大门被从外面反锁了起来。她回头看向鞋柜的方向,才发现她放在那里的钥匙也被他一并拿走了。
如果没有钥匙的话,这扇门就只有兰擎的指纹才能打开。
绝望忽然占据了她的心头,她身上一软,靠在门上渐渐滑坐在地上。
想了想,她愁眉苦脸地跑回卧室摸出放在床头柜的手机,不假思索地拨通了那个男人的电话。
像是猜到了她会这么做一样,等待提示音响了还不到一秒,对面就传来了他有些轻快的声音。
喂。
兰擎,你觉得这样把我关起来有用么?你这是非法拘禁人口,你就不怕我报警么?她握紧手机,跪坐在床边的地毯上,极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强硬一些。
他钻进早就守候在楼下的加长林肯房车,一边气定神闲地说:你放心吧,这个:我对着,把备好在车上的文件摊开在膝盖上。
你黎清宁气结地说不出话,只好死命咬着嘴唇。
会有人定时去送食物和必需品,你就哪儿都不要去,在那里好好想明白到底该怎么做。也不要想着怎么逃走,就算是你逃到天边,我也照样把你逮回来。黎清宁,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了。
他说完,不给她任何反驳的机会,一把挂掉了电话。但是想到那个女人,想到她冷冷地说出口的话,他的胸口像是要炸裂一般。
他怎么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呢?
黎清宁手中还握着手机,坐在床边望着窗外。
天空渐渐清晰起来。
清晨特有那种灰蓝色,慢慢地被冲淡了,空气中弥漫着丝丝蓝墨色的雾感。秋日的阳光总带着一种粘稠的,混沌的美感。
它透过公寓的窗户照进来,用光线抚摸着她每一寸皮肤,但是却只带来一阵冰凉。它明媚地照耀过她的内心,但是却只让她的心更加淡漠而冰凉。
她知道,自己根本跑不过那个男人。就像从来都没有谁见过谁坐在轮椅上能够跑得赢开着兰博基尼的人。
就算是她出了这扇门,但是严苛的门禁也不会让她走出这栋楼。
黎清宁认命地在这座房子里像是一只灵魂一样来回游荡,但是思绪却始终无法定格,走到了这一步,就连她自己也开始觉得有些束手无策了。
这一天对于她而言过得无比漫长,她一遍又一遍审视着自己的心,但是到头来却发现,她自己都看不清晰。
夜晚来得仿佛很猝不及防,夜幕像是被一只大手生生拽下来一样。她窝在沙发上,看着白天兰擎吩咐送来的精致的食物和汤,目光看起来有些呆滞。一天下来,瘪瘪的肚子开始诚实地向她摇起了白旗,在她的身体里吹起了反抗的号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