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被埋在沼泽地里几十年,已经和那些污泥融为一体的秘密,就这样瞬间被连根揪起,散发着腥臭摊开来展示在世人面前,没有人能够坦然接受(豪门首席的心尖宠儿443章)。
是的,任何人都不行。
头顶精致的水晶灯投下破碎的彩虹光,把每个人苍白的脸照得斑斓而了无生气。
大厅里的乐队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只是拿钱办事,依照安排奏响了欢快的生日歌,那声音回荡在兰氏别墅的上空,听起来欢快极了,笼罩着这片诡异的寂静。
兰擎太阳穴上的血管乌青一片,沉默而又目光凛然,脸上的线条变得更加锋利了,他目光静静地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最后锁定在了兰夫人身上,淡淡地问:他说的是真的么?
兰夫人面无表情,只是两只眼睛通红着,不知道是因为在这么多人面前秘密就像是她身上的一层皮一样被狠狠撕开,还是因为自己的两个儿子如此刀戈相见。
她的声音如同一把滚烫的沙子,没有了平日里的威严和气势,甚至还有些颤抖地说:他说的都是真的?兰擎的声音平静而又冷漠,但是黎清宁却感觉到他握着自己肩膀的手心变得越来越凉,传来阵阵的寒意。
她仿佛隔着他的胸膛,看到了他心脏表面上,此刻裂开了一条宽宽的沟壑,呼啦啦地空谷生风,天寒地冻得一片雪白。
何嘉文仿佛还嫌现场不够热闹一般,看着黎清宁,说:清宁姐,我刚刚就告诉过你,多的是你不知道的事。我就是不懂,同样是一个妈生的,为什么他可以站在众人面前,而我
他的语气变得冷冰冰的,看着兰擎。
嘉文!曹彦清厉声呵斥道。
兰擎深吸了一口气,放开了握着黎清宁肩膀的手,双手垂在身子两侧。
布莱德虽然看不明白现场发生了什么,但是这样紧张的气氛还是让他嗅到了一丝异样。
兰擎脸上始终笼罩着一层寒冷的雾气,冷冷地说:你把我当什么人?把我爸当什么人?
对不起曹彦清的语气彻底软了下去,像是被放掉气的充气玩偶一样,瘪塌塌的没有了最初的光鲜。
兰擎眼睛里的光芒刷得一下就灭了,仿佛被吹熄了的蜡烛,目光空洞地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瞳孔看起来冰冷极了,然后转身,拔腿大步走出了别墅的大门,消失在一片茫茫的夜色中。
在他走出门的那一刹那,现场的宾客一片哗然,曹彦清依然站在那里看起来狼狈极了,像是被人当头泼了一盆刷锅水。而掀起这一场风波的何嘉文仿佛功成身退一样,也不见了踪影。
黎清宁忽然觉得被一种无力感包裹着,她从布莱德温热的手心中抽出手,轻声对他说:对不起,我现在还不能跟你走。
他好像永远都是温柔而宽容的,就算是被拒绝,脸上的线条依旧无比柔和,他的眼睛里有湿漉漉的光芒,看起来悲悯而又忧伤。
现场的宾客维持着作为一个看客的职业道德,不约而同地选择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互相交流着。看起来,一切好像都还在可以控制的范围之内。
直到,这场以生日派对为主题的夜晚走向另一个高/潮。
喝醉的沈星辰脸上带着不明所以的笑容,白皙的脸蛋看起来红扑扑得格外喜庆。大厅中央就摆着厨房精心准备了三天的九层奶油蛋糕。
她眯着一双杏眼看了看,长得像极了她房间里的公主椅,然后一步三晃地走过去,将全身的重心都倚了上去。
只听啊得一声,整个现场再次陷入一片寂静。
乐队依旧在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地演奏着生日歌,站在一旁的茜茜明显也已经看傻眼了,一双大眼睛睁得圆圆的。
黎清宁已经忘记了这样一个夜晚最后是如何收场的了。
她只记得在场的那些衣着华丽的男男女女,脸上纷纷带着满足的表情络绎不绝地离开。
今天晚上亲眼所见的一切,远比他们掏钱去包下一整场电影来得有意思得多,于是他们看起来几乎都是尽兴而归。
漆黑的夜幕上点缀着大颗大颗的星星,如同曹彦清胸口那条钻石项链一般耀眼。
兰家别墅忽然陷入一片沉寂之中,仿佛几个:怎么?在别墅笑话没看够,还追来继续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