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您先上去,我和小连也会很快上来。”卓斯年礼貌地点头。
蓝天心连忙小跑着拾阶而上。
听着母亲那蹬蹬蹬的跑走的声音,黄连笑着问卓斯年,“菩萨看在我妈这么虔诚的面上,我的眼睛一定会很快好吧?”
“当然。”卓斯年应了一声,扶着她的手,一个台阶一个台阶,慢慢往上走。
台阶很宽,大约有四五米的宽度,来往的有很多游人、信徒和尼姑道士,路两边隔一段就有一些摆摊算卦和卖香火的人。
怕被人撞到,卓斯年只好带着黄连走在了右边最边上。
走了一阵之后,身后突然有人喊住了他们。
“这两位施主,请留步。”
因为声音就在身后,卓斯年和黄连都停了下来。
卓斯年转身看去,是一个穿着尼姑服的老师太,正看着他们俩,走了过来。
看到他询问的眼神,老师太双手合十做了一个揖,“阿弥陀佛,两位施主,贫尼这厢有礼了。”
黄连看不到,但听这说话的声音很是好奇,卓斯年便向她解释道,“是一位老师太,叫住了我们。”
“师太?”黄连的脸上泛起更浓的兴趣,面向师太刚才说话的方向,微微点头,“师太有礼了,有什么事吗?”
慈眉善目的师太看了一眼黄连的眼睛,脸上滑过一抹了然,又看向卓斯年,“看二位面善,可否跟贫尼到祠堂一叙?”
卓斯年轻蹙了眉,“面善?师太是说,见过我们?”
师太点头,又摇了摇头,“贫尼跟二位都算是故人了,但是二位,可能不太认识贫尼。”
什么?
黄连不由地皱了眉,“这位师太,您说话好深奥,能不能直白点?”
卓斯年亦是一脸探究地看向眼前的老师太。
一身的青色粗布袍子,头戴同色系的布帽,脖子上挂着一串佛珠。虽然衣服都很破旧,但却是洗得很干净。
老师太满脸皱纹,看着应该已是耄耋之年。
但是,她的一双眸子却是非常明亮,有着这个年龄少有的锐利,但却没有让人感到不适,有的只是慈眉善目。
老师太看了一眼卓斯年,再次作揖,“劳烦二位施主跟贫尼来。”
师太说完,侧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慢慢拾阶而上。
卓斯年瞧着那抹笃定的背影,轻声问黄连,“想不想过去听听?”
黄连欣然点头,“去啊!当然去!既然师太说认识我们,那我倒要好好听听我们什么时候见过啦!”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去听听师太的“禅语……”,应该比看着老妈在那烧香拜佛更有意思吧?
卓斯年没有应声,只是扶着黄连,慢慢跟上了师太的步伐。
待他们走到山顶的时候,刚好遇到了已经焚香祷告结束返回来的蓝天心。
蓝天心正要喊黄连,看到他们小两口好像是跟在一位尼姑的身后,尼姑走几步还会转身过去看他们一眼,并客气地反复做着“请……”的手势。
蓝天心好奇地瞅了过去,这一眼,让她倒吸一口气。
这走在前面的尼姑,不是定心师太吗?
定心师太今年已经92岁,是这玉佛寺中最年长最德高望重的尼姑。她老人家每年只在观世音菩萨寿诞之日在寺里开坛讲半天的佛经,其余时间很难见到。
蓝天心这么多年来几乎每月都来玉佛寺,只有一次有机会听过定心师太讲佛经,这次是第二次看见她。
斯年和黄连,跟着定心师太做什么?
蓝天心满腹狐疑,却没敢去问,只是跟在了那三人后面。
定心师太把二人领到了山顶东北角的一个小禅房里,关上了门。
蓝天心看不见里面,着急得团团转,但碍于这里是寺庙,她不敢擅自闯入,只能耐心地在门口等着。
奇怪,据说定心师太从不单独见香客,怎么今天突然把斯年和小连带进她的禅房了?
禅房里,定心师太拿出一张镶在相框里的照片递给了卓斯年,“施主,请看这张照片。”
卓斯年接过来,看了过去。
照片应该有一些年代了,是一张黑白版的照片,因为年代久的缘故,边缘都有些泛黄。
照片里,是一男一女两个人的合照,穿得都是古装,看服饰风格,应该是清代的。
女人穿着层层叠叠的宫服,小鸟依人地站在一个穿将军服的高大男人身边。
卓斯年眸中的疑虑更甚,正要开口问师太,在收回视线的瞬间,不经意掠过照片中人的脸时,顿时愣住。
他将照片拿近一些,微眯着眸子仔细去看照片上那一男一女的脸。
落在照片的深邃眸子里,是越来越深的震惊,和狐疑。
这照片上的一男一女,长着与他和黄连可以说是一模一样的脸。
穿宫服的这位看着像是宫女的女子,不管是五官还是气质,都与黄连一模一样,只是眼睛里多了几分黄连没有的忧郁。而旁边和他长着同一张脸的将军,却是和他一模一样的清冷气质。
卓斯年能确定的是,他从未拍过这样的照片,更没有和黄连一起拍过这样的合影。
而且,从照片的质量来看,这照片少说也有几十年的历史了。
怎么回事?PS也不至于有这样毫无痕迹的结果。
卓斯年久久没有说话,也没有将视线从照片上挪开。
黄连只听到他拿过照片在看,却等了好久没了下文,就着急问,“什么照片啊?”
卓斯年这才将注意力从照片上移开,笑着对黄连说,“是一张比较有年代感的照片,应该是旧时皇宫里的。”
言落,卓斯年将照片交还了给了师太。
“哦。”黄连点点头,“师太,为什么给我们看这张照片啊?”
定心师太没有回答她,只是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位男施主姓卓,女施主姓乔吧。”
呃。
黄连和卓斯年同时怔了下,两个人愣住的原因却不尽相同。卓斯年看过那照片,此刻师太又说出了他的姓氏,他心中的疑虑自然是多添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