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養名門妻 第3頁

他推著他,要把人趕出去,但不想這人的兩腳彷佛牢牢的釘在地上,任他怎麼使勁都推不動分毫。

孫絡楮望向他,語氣淡然的詢問,「公子不請自來,不知有何事?」

「我……」風遠張著嘴想開口,但話到嘴邊,卻不知該從何說起,有些局促的撓著臉。

「若無事,還請公子離開。」她不慍不火的下逐客令。

他來此本有千言萬語想對她說,但瞧見她那疏冷的神情,才想起來,此時的她並不認得他。

「……抱歉,是我唐突了。」他訕訕的道歉,離開前,眷戀的再看她一眼,回到鋪子里,他一口氣狠吃五碗粥,才稍稍平息了心頭浮躁的情緒,見時辰還早,此時早朝應還未散,他索性起身進宮。

紫娟見他走出去,叨念道︰「這什麼人啊,真是奇怪。」

一旁的孫絡晴卻若有所思,不知為何,這人給她的感覺隱隱有些熟悉。

第1章(2)

「臣來遲,望皇上恕罪。」走進儀和殿,風遠抱拳一揖,向端坐在龍椅上的皇帝請罪。

金朝郡朝他看了眼,想起他三日前在大殿上突然昏厥之事,關切的問道︰「你身子有恙,怎不好好在府里頭休息,無須急著上朝。」

穿著一襲玄色繡金龍紋袍的皇帝在上個月甫過三十五歲壽辰,他五官深邃,氣宇軒昂,舉手投足間,帝王威儀盡顯。

「臣已沒事,多謝皇上關心。」說完,風遠走到排班的武將前站好,那雙狹長的眼楮毫不遮掩的掃視著殿上眾臣,目光從丞相沙平水,一直看到最末端的五品朝臣,似是在尋找什麼。

之後再看向站在他身旁,與他並列為一品大將軍的嚴舒波,再往身後的一干武將一一看去。

他這番動靜自是瞞不了高坐殿上的皇帝,「風遠,你在看什麼?」對這位他看著長大的臣子,金朝郡多了份縱容。

聞言,風遠回過神來,收回眼神,抱拳躬身稟道︰「臣數日未上朝,心中甚是惦念朝中大臣,御前失儀,還望皇上恕罪。」

風家世代務農,在他長到九歲前,大字都還認不了幾個,直到後來進了鎮江王府,結識當時身為鎮江王世子的皇上,因舉止粗野又沒規矩,世子派人想教他規矩,他不肯學,但那時世子威脅他,若不學便不讓武師再教他武藝,他這才迫不得已學會這些規矩禮儀,還跟著夫子念了兩年書。

惦念朝中大臣?這鬼話金朝郡壓根不信,他適才那眼神分明就像在找賊子一樣,不過他沒揭穿他,打算等下朝後再問。

擺擺手,他看向底下的眾臣。「眾卿可還有事要上奏?」

列班的朝臣,該上奏的適才都已啟奏,皇帝見眾臣搖頭,出聲道︰「那就退朝吧。」

「臣等恭送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沙平水率領眾臣,山呼萬歲。

散朝後,風遠沒像往常那般隨即離開,佇立在殿上,打量著一干朝臣,尋找「前生」唆使那些刺客伏擊他的幕後主使者。

昨日蘇醒後,他腦子混亂了好半晌,才發現自己竟回到了半年前,換言之,他從半年後重生回半年前。

前生,他攜成親甫數個月的妻子返鄉祭拜雙親,半途遭刺客襲擊,為護妻子逃走,他殺盡那些刺客,最後也力竭身死,他至死都不知那些刺客是受誰指使。

讓他更憋屈的是,在死前,他意外發現幾封妻子親筆所寫的書信,誤以為她仍與她前未婚夫背著他私下里往來,兩人因而起了爭執。

可就在他死前,她親口告訴他,自嫁他為妻後,她便從無二心,一心一意對他。

若是當時他沒被那突然發現的書信給氣昏頭,也不致于連手下都被那些刺客給滅了、模到門外來都還沒察覺。

若是他那時能平心靜氣听她解釋,也許最後不會落得死不瞑目的下場……思及此,他眸里掠過一抹戾色,恨恨咬牙,老天爺讓他再重生回半年前,他定要揪出那暗中害他之人,將之碎尸萬段不可。

被他那陰狠的眼神盯上的朝臣,個個寒毛直豎,不明白自個兒是哪里得罪了這位大將軍,竟用那種惡獸般的眼神瞪著他們。

泰半的朝臣都不想去招惹這位脾氣火爆的大將軍,匆匆忙忙離開。

他最後將目光定在嚴舒波那張儒雅的臉上。

身為朝中唯二的一品大將軍,嚴舒波可不像其他朝臣那般閃避,他抬眼迎視他的目光,一臉玩味的朝他走過來。

「風老弟怎麼這般看著為兄?」他年歲較風遠年長幾歲,每回見著他都以兄長的身分自居。

風遠眯起眼,盯著那張讓他百看百厭的虛偽面容,質問,「嚴舒波,我問你,你我之間可有什麼不共戴天之仇?」

嚴舒波在皇上起義時,率領一批人前來投在皇上麾下,與他各領一支兵馬,追隨皇上一路打進安陽城,立下的戰功與他不相上下,皇上登基後,冊封他為疾風大將軍。

與他不同的是,嚴舒波頗有文采,言談舉止溫文儒雅,因此被人稱為儒將,風遠最看不慣的就是他虛偽的作態,前一刻還能若無其事的與人把酒言歡,下一刻便翻臉無情,設下陷阱,將人給坑害。

他有些懷疑,前生派刺客伏襲他之事,是嚴舒波所為。

「不共戴天之仇?」嚴舒波聞言略略思索須臾,搖頭道︰「應是沒有,風老弟為何這麼問?」

風遠剛要開口,一名太監走過來稟道︰「啟稟風大將軍,皇上召您前往御書房覲見。」

他恰好也有事要面見皇上,遂丟下嚴舒波,跟著那傳旨太監,前往御書房。

「參見皇上。」進到御書房,他抱拳行了個禮。

「風遠,你適才在大殿上,為何像在找仇人一樣看著那些大臣?」不若在朝堂之上那般嚴肅,金朝郡見到自個兒看著長大的風遠,臉上帶著笑問。

他確實是在找仇人,但重生回半年前這事著實詭異,他自個兒都沒弄明白是怎麼回事,沒敢貿然將此事稟告皇上,只好隨口找了個理由搪塞,「臣只是忽然想到,臣素日里不拘小節,似是得罪不少朝臣,也不知有沒有人對臣心存怨憤?」

金朝郡稀奇的看著他,「喲,今兒個是吹什麼風,竟讓你這小子發現自個那壞脾氣開罪不少人。」他那脾氣,說好听點是性子直,說話處事不給人留情面,說難听點是蠻橫霸道,率性而為。

「回皇上,今天吹的是南風。」風遠一本正經的答道。

金朝郡笑罵了句,「少給朕貧嘴,還不老實回答。」

「稟皇上,臣只是想找個擅長琴棋書畫的大臣。」

沒料到他會這麼說,金朝郡有些意外,「你找擅長琴棋書畫的大臣做什麼?」

「臣想學。」他這話倒是真心話。此番重生,他決定改頭換面,學幾手琴棋書畫,增添幾分儒雅氣息。

金朝郡驚訝的看著他,「你中了暑氣,莫非連腦子也糊涂了?」風遠打小就坐不住,當初進了鎮江王府,他曾替他請了個教席先生,哪知他對讀書識字不感興趣,只對拳腳功夫有興趣,一再逃課。

後來為了學習兵法韜略,迫不得已,這才找了人來將兵書逐字念給他听,幾年下來,已認了不少字,可要他行文論道,仍是辦不到。

「臣現下腦子十分清醒。」他糊涂是昨天的事,那時剛蘇醒過來,一時間不敢相信自個兒竟回到了半年前。

「那你為何會突然想學琴棋書畫?」金朝郡追問。

對這位看著自己長大的皇帝,風遠也沒再隱瞞下去,別扭的吐出一句話,「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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