敗犬閨秀 第12頁

歐陽初茵一愣,愕然的望向封言真。

「沒有這回事!那個人是小妹的朋友,我甚少與她接觸,也不曾說過讓她誤會的話,封家有不許納妾的規矩,更不可能娶什麼平妻,這方面的事你都無須擔心。」他就差說自己只會有她一個女人……如果這里只有他們夫妻倆的話,他或許真的會說。

「說得好听。」歐陽青槐一點也不相信。

「言真,難道你沒告訴你的弟弟妹妹,當年婚約雖然是爹爹主動提的,可是完婚卻並非歐陽家提起的?」

歐陽初茵神情嚴肅,要說有哪一方被逼迫,那也會是歐陽家。

「是我疏忽了,我沒想到他們會這麼想。」封言真嘆息。「我會告訴他們,不會讓他們繼續誤會下去。」

「好,我信你。」歐陽初茵沒有說信他什麼,是不會有其他女人,還是會解開誤會,或者是兩者都有,但她這麼說,歐陽家兩兄弟就知道她的決定了。

可歐陽青槐不甘心。

「茵茵,你只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身體又不好,你不知道封大小姐是個習武之人,她若要威脅你、對付你,你根本沒有還手的余地。」

「言慧不會無端傷人的。」封言真保證。

「不會‘無端’傷人,那麼有理由就可以了是吧?譬如說要小妹讓位,讓她的好友上位,這個理由夠了吧!包別說令妹一看就是個沖動的,被人一唆使就出手,你確定她真的不會動手?」

「我會派人保護初茵,不會讓那種事發生。」

「派人保護?呵呵!你又怎麼確定你派的人在封大小姐對付茵茵的時候,不會選擇視而不見?畢竟一個是主子,一個是不受他們認同的人,高下立見。」

「若陽奉陰違,視同背叛,唯死一字。」封言真冷然的說。

「茵茵,你真的決定了嗎?」歐陽青楓見妹妹不再說話,他微微嘆息,自從妹妹失憶後就變得很有主見,決定好的事很難再讓她更改,要不然這件婚事也不會成了。偏偏妹妹又是一心為了歐陽家著想,讓他們又是心疼又是無奈,甚至覺得自己太無能,連讓妹妹過舒心的日子都做不得。

「嗯,早在我點頭答應的時候,就已經決定了。」

「茵茵……」歐陽青槐哀怨的看著小妹,他剛剛說什麼都是多余的嘛!

「好吧,既然如此,我和你二哥哥也不讓你為難了。」他們與封言真起爭執,若能把妹妹帶回家還好說,若不能,最後為難的還是妹妹,他們不僅幫不了她,或許還會讓她的處境更加困難。

說起來,他們對封言真是很欣賞的,畢竟這一路上封言真的安排讓他們看見了他對妹妹的看重,也讓他們能夠放心,若不是今早突然出現這段插曲,他們都準備等妹妹起床後打聲招呼就啟程回家了。

「你們不用擔心,我會讓自己過得好的。」歐陽初茵輕聲的保證。

事情既然沒有轉圜余地,歐陽兄弟隔日便啟程返家了。

目送漸行漸遠的車隊,兩位兄長的身影變得越來越小、越來越模糊,歐陽初茵心里有滿滿的不舍,愛她的親人都不在身邊了。

「初茵,相信我,我會對你好的。」封言真站在她身邊,感受到她低迷的情緒,輕輕握住她的手道。

「嗯……」她眨去眼底的淚霧,低低的回應。

接著當天,封言真便召集了堡內所有的人,為她在下人面前立了威,並宣告對主母不敬者,立即趕出封家堡,無一例外。

「言真,你可知道你在外的傳言?」回房後,想起她剛剛看到那些殘疾的僕人,以及有關他的傳言,她好奇的詢問。

「知道,不過你听過什麼傳言?」封言真反問,見她表情沒有什麼異樣,心知她是好奇而已。

「就是傳言你殘忍暴虐,動不動就斷人手腳,挖眼削鼻的。」她很老實的說,一雙大眼眨動著,把無辜純良樣裝得很刻意,讓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是裝的,譬如封言真。

「那你看了他們的樣子,是不是就相信傳言屬實了?」封言真笑問,看出她眼底的慧黠戲謔,沒想到她也有這一面。

「當然沒有。」歐陽初茵斜睨他一眼,一副你未免太小看我了的樣子,惹來封言真一聲輕笑。

「喔?為什麼?」

「光是看他們的表情就知道了啊。」她翻了一個可愛的白。「他們看你的神情有感恩,有崇敬,若有畏,也是敬畏,就是沒有單純的恐懼,如果他們真的是被你凌虐致殘,你說他們有可能是這種表現嗎?」

「沒想到我的夫人有雙慧眼,為夫甚慰。」封言真低笑,回答她的疑問,「咱們這里接近邊關,這些年來雖然沒有什麼大戰事,可是外族人對邊境村鎮的襲擊卻不曾停過,有戰事就不可能沒有流血,這些殘疾的人有的是士兵,有的是邊境百姓,雖然身體有殘疾,卻不願就這麼頹廢地混吃等死,所以我就收留了他們。」

「原來夫君是這麼善良的人,為妻心下甚慰啊!」歐陽初茵輕笑,戲謔的說。

封言真失笑搖頭。「也是因為他們願意自救,若非他們身殘志不殘,我也不可能養一群廢物,各取所需,算不得什麼善良。」

說得很無情,但這就是現實。

歐陽初茵是很贊同的,若封言真是「聖父」,她反而要擔心了。

雖說目前他們對她的恭敬態度不是發自內心的,但這樣一來至少不會扯她的後腿,至于真心,那是需要時間換取的,她不急,也不怎麼介意。她就是他們的主子,這是鐵般的事實,只要他們深刻記住這點就行了。

至于封言真的弟弟和妹妹,她還真沒見過。

據說封言昌出堡辦事了,而封言慧依然被禁足。

必于這個小泵,夫君向她解釋過了,她個性太過直爽沖動,被關秀雅稍一挑撥便炸了,再加上關秀雅喜歡扮可憐裝柔弱,小泵便處處為她出頭。

「那位關小姐愛慕你,是吧?」她挑眉笑望著他。

「不,夫人猜錯了。」封言真搖頭,輕刮了一下她的俏鼻,惹來她一個白眼後才輕笑道,「愛慕是假,想要堡主夫人之位倒是真的。」

「怎麼說?」瞧他說的這般肯定,是有什麼證據嗎?

「因為這個。」封言真指了指自己的臉。

「明明很好看啊!就算不看左邊,光是露出了的右臉,就是我見過最好看的了。」歐陽初茵皺眉說。

「她利用言慧對她的信任,信誓旦旦的說她完全不在意我臉上的傷疤,表現得對我一往情深,言慧自然會跑來對我說她是多麼的善良美好,我不勝其擾,就故意讓她看到我的臉,結果……呵!她曉得臉色發白,眼里除了恐懼還有濃濃的厭惡,可後來她還是假裝不曾見過我的左臉一樣,繼續對言慧說她對我有多無怨無悔,日子一久,恐懼雖然淡了,厭惡卻更明顯,每次看見我,她眼底的厭惡是藏也藏不住,卻還要裝出一副善良美好的嘴臉,真讓我覺得惡心極了。」

歐陽初茵了解的點頭,一副老夫子的模樣做總結。

「這位關家小姐應該是以為外表是小白花,內心是鬼荊刺般的人物,是吧!」鬼荊刺是鳳陽王朝的一種植物,是種藤蔓,隱藏著很多小小細細、不注意看就看不見的帶毒倒鉤,只要經過就會被倒鉤纏上,很難處理干淨,若刺到皮膚,倒鉤就會從藤蔓月兌落,留在皮膚,造成皮膚紅腫疼痛,是很讓人傷腦筋的植物。

封言真聞言大笑。「精闢的見解,為夫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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