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要如何才能知道蘑菇有沒有毒?」
有人問起蘑菇的問題,將歐陽初茵從美好的幻想中拉了回來。
「放心好了,我會教大家辨認,再把作法教給大家,這樣大家就能多一些美食吃了。」
「多謝堡主夫人。」
完美的烤肉大會,賓主盡歡……不,還是有人不開心的。
封言慧站在暗處,看著被篝火照射得異常明亮的廣場。
她看見每個人都那麼開心,心里很不是滋味,眼神頗為復雜的看著歐陽初茵,心里很是矛盾。
她其實不是很討厭她,只是听著秀雅替大哥惋惜,替大哥不平的話,看著秀雅為大哥黯然心傷的模樣,她也覺得難過了起來。
她一直想,憑什麼歐陽初茵一個廢物能嫁給大哥,秀雅這麼善良溫柔的姑娘卻要在暗處傷心?
可是現在看著歐陽初茵,她完全看不出來她有像秀雅說的那樣「膽小懦弱、無能又什麼都不會」,反而很厲害,懂得很多的樣子。
再看看大哥,她從來不曾看過大哥這般溫和的模樣,她甚至從來沒看過大哥笑,可是單單今晚,她就看到大哥笑了好幾次。
她當然希望大哥開心,可是一想起好友黯然神傷的樣子,她又于心不忍。
所以她很矛盾,心情很復雜,一時之間拿不定主意該如何對待歐陽初茵。
她煩躁的踩了踩腳,最後看一眼練武場,克制著被烤肉香勾引出來的饞蟲,毅然決然的轉身離開,絲毫沒有發現封言真掃過來的視線,以及他若有所思的表情。
日子匆匆而過,如白駒過隙,中秋的歡樂彷佛在昨日,一晃眼卻已經到了十月。
北方的十月已經進入冬季,歐陽初茵覺得目前氣溫大概只有攝氏八到十度左右,現在才十月初,剛剛進入冬天,听說這兒到了三月偶爾還會下雪……
算一算,整整有小半年的寒季,一想到這,她就覺得前途一片黑暗。
冬天的日子可是很無聊很單調的,外面冰天雪地,什麼事兒都沒辦法做,整日只能窩在家里。
「紫婉,你們知道外頭在忙些什麼嗎?」隱隱約約听見一些吵雜的聲音,是由廣場方向傳來的,歐陽初茵好奇的問。那不像是吵架的聲音,而是忙碌雜亂的聲響。
「奴婢知道一些。」紫婉捧了一杯熱茶送到主子手中,主子不愛用手爐,所以在屋里她們就會不時倒杯熱茶給她,到外面則有夫人教她們用羊毛紡成紗織線的東西所做成的手套,戴起來非常緩和。「夫人暖暖手,慢慢听奴婢說給您听。」
「嗯。」歐陽初茵接過熱茶,用茶溫暖暖手。
「奴婢听堡內的人說,這兒每年冬天都會凍死很多人,煤的價錢也漲很多,一般人用不起,所以他們都會趁著農忙結束的這段時間,盡量囤積一些柴火,好在冬天來時燒柴取暖。」紫婉脆聲說著,「奴婢想,現在外頭應該是在聚集人手準備進森林砍柴。」
「你說每年都會凍死很多人?也就是說,柴火怎麼囤積也是不夠的,是嗎?」歐陽初茵微微錯愕,對百姓們來說這確實是很嚴酷的季節。
「是啊,還是咱們棪城天氣好,冬天沒那麼長,也沒那麼冷。」紫婉輕聲嘆息。
「堡主呢?」歐陽初茵有個想法,不過冬天眼看就到了,大雪最遲十一月就會開始下,時間有些急迫。
「森林里有些野獸,所以堡主在分配一些護衛保護百姓一起進森林,現在應該也在廣場上吧。」紫婉回答。
「紫嫣,你去請堡主到我書房來,就說我有讓百姓安然過冬的辦法。」歐陽初茵揚聲吩咐。
「是,奴婢馬上去。」紫嫣趕緊放下手里的繡線,匆匆的奔向廣場。這可是大事!若成了可以挽救好多性命,她不敢耽擱。
「紫婉,我們到書房,幫我備好文房四寶。」
圖紙剛畫到一半,封言真便進了書房,見歐陽初茵正認真的作畫,眉頭微微一蹙,想到她設計的那些「衛浴」什麼的,難道這次她又有什麼構想能讓百姓們安然度過嚴冬?
一想到這,他心里不禁開始期待。
「你來啦,再等一會兒,馬上就畫好了。」歐陽初茵發現他到了,立刻說,手上沒停,也沒抬頭。
「嗯,你慢慢來。」封言真走到她身旁,看著她勾畫出來的東西,一時之間還看不出是什麼,不過漸漸的,隨著圖畫的完善,他似乎品出了味道。
「好了。」歐陽初茵放下毛筆,將圖紙吹干。
「這是……」封言真疑問,不知道是不是像他所想的那種東西。
「這叫做火炕。」歐陽初茵說。她的想法很簡單,就是建火炕,不是那種傳統的,在密閉室內還會毒死人的火炕,她設計的火炕,燒柴的地方在外面,還需要建一個排煙管。
她將原理一一解釋,封言真越听黑眸越發晶亮,最後興奮的抱住她,並在她唇上印下重重的一吻。
「我馬上去動員堡內所有人員建火炕。」說完便拿著圖紙運起輕功,飛也似的消失在她眼前。
歐陽初茵愣了一下,隨即失笑的搖頭,這還是她第一次見到他這般喜形于色。
也難怪他這麼興奮,若是火炕建造成功,一個冬天就能拯救好多人命。
嗯……然後可以向外推廣,到時候封家堡的建築隊還可以大賺一筆,看來她又想到一個賺錢的電子了,哈哈!
不出兩日,整個封家堡就這麼動員了起來,除了一部分的人依照原定計劃進森林砍柴火之外,大部分的人每天夙夜匪懈的建起火炕。
第一個火炕還需要歐陽初茵為他們解釋其中的原理,順便指點一下,等第一個建好,她也就功成身退,讓第一批建築隊帶著其他人學習,學會了又分出去邊建邊教其他人,就這麼一分二,二分四,四分八的,火炕完成的數量呈倍數增長。
就這樣,到了十一月中旬,不僅是封家堡內外的每戶人家都至少有一個火炕,連祁連鎮的家家戶戶也都有了。
初雪,在十一月十九清晨降下,那日,沒有人感覺到寒冷。
封家堡內堡正院。
歐陽初茵背靠著封言真的胸膛,整個人被他抱在懷里。
「初茵,你為封家堡帶來了太多太多的希望,謝謝你。」他將下巴靠在她的肩上,一起看著窗外飄灑的雪花。封家堡對他而言不僅僅是一份責任,這里是他們的家,承繼著過去,延續著未來。
「言真,別忘了,我可是堡主夫人喔!」歐陽初茵感受到他真誠的謝意,微笑著偏頭睨他一眼。
這一眼,風情無限。
封言真先一呆,眼底閃過一抹狂熱和痴迷,隨即呻-吟一聲,將頭埋進她肩頭。
「怎麼了?」她關心地問。
「你還太小……」他聲音悶悶的,像含在嘴里似的。
不過她听見了,她也不是真的懵懂無知的十六歲少女,理解他的意思。
她忍不住輕笑一聲,戲謔的道︰「是啊,我還好小,至少得等到十八才算長大。」
其實十六歲也夠大了,可前些年她的這具身體虧損太嚴重,現在雖說看起來無恙,可是底子還是不太好,這點從她超級畏冷就可以看出一二。
「唉,我知道。」封言真微惱的蹭了蹭她的臉,覺得不過癮,抬手輕捏住她的下巴,轉過來,深深的吻住了她。她也不躲,反而轉過身抬手環住他的脖子,熱切的回應他。
她喜歡兩人這樣親密的互動,雖然為了身體以及子嗣著想,兩人都決定不現在圓房,但是一些夫妻間親密的事還是能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