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妝御醫 第5頁

「我喜歡小大夫,他要等我長大後娶我當妻子。」小梨花開心的又說。

「你長大,小大夫就老「。」皮皮不高興的說著。

「胡說,小大夫最俊了!」小梨花氣呼呼的跺腳。

其中一個女童突然小臉兒紅通通的看著坐在床上的錢笑笑,「錢大哥哥也好帥喔,我長大後想嫁他。」

「羞羞羞……」

幾個小娃兒又笑又鬧的將矮不隆咚的小女孩推向錢笑笑,個個笑得前俯後仰。

錢笑笑好無言,但就算冷眼瞪這幾個小娃兒,他們也不像第一回時那樣嚇哭,只能說孩童的適應能力很驚人。

這時,一陣風從門口吹進屋內,夾帶著一股食物的香味。

「炸年糕!」孩子們頓時眼楮一亮,一臉饞嘴樣,還吞了吞口水。

同一時間,門口出現郁竹君縴瘦的身影,手上還多了一碗冒著煙的湯藥,卻不見炸年糕,孩童個個眼巴巴的看著他。

他露齒一笑,「炸年糕就擺在外頭的亭子里,你們去吃吧,別吵錢哥哥了,嘿,小心,別踫到我。」

話才說了一半,幾個小孩已大聲歡呼,一哄而散了。

終于安靜下來,錢笑笑從沒有這麼感激郁竹君的出現!

他的表情顯然透露出他的心緒,就見郁竹君噗哧一聲的笑了出來,「這些孩子不是爹不在了,就是爹不疼娘不愛,生活也很困苦,沒有零嘴可吃。過年時的年糕是他們的最愛,雖然離過年還遠,但城里有個賣年糕的店家一年四季都有做,讓人祭祖或祝賀時……」

「我沒興趣听這個。」他冷冷的打斷他的話。

又來了!郁竹君不悅的抿抿唇,將湯藥放到桌上後再走近他,「你感興趣的是我到城里看診,有沒有見到有人在尋人的?我不是說了,有,我就主動說,沒有,你問了也是白問。」

他冷眼看著他,沒再說話。

郁竹君壓抑著胸口冒出的一團火兒,耐著性子道︰「我知道,你急著想知道自己是誰、為何會墜落河,但你也听過‘隨遇而安’……」

「我的傷究竟要多久才能好?」沒有人尋他,他就出去找答案,天天困在這偏僻山區也不會有答案的。

又打斷他的話,這家伙真是倔強又霸道!「你從不听人把話說完的?搞清楚,這是我家,你是我救的,要不要我教你什麼叫識時務者為俊杰,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本大夫可沒欠你一絲一毫!」郁竹君沒好氣的訓起他來。

第一次見到這張俊秀的臉龐板起臉來,錢笑笑這才勉勉強強的吐出一句,「抱歉。」

氣氛僵滯,郁竹君是最受不了這樣的氛圍,「算了,沒關系,我這個人不記仇的。」搖搖頭,他又恢復了笑臉,「我回答你的問題吧,我想你原本的功夫應該是不弱,即使渾身傷仍能以深厚的內功護住心脈,只是內腑還是受了重傷,皮肉傷好得快,內腑的傷得耗時調理,快不來的,那些苦死人的藥你勢必得喝上兩、三個月。」說到這里,他連忙回身將那一碗湯藥端給他,「這一碗很貴,趁熱喝吧,全是人參燕窩熬出來的。」

錢笑笑接過手,只見幾片殘余菜葉在黑黝黝的湯藥里飄浮,很貴?他直覺的瞟了郁竹君一眼,那一眼有著滿滿的質疑。

郁竹君露齒一笑,「這叫老百姓的人參燕窩,營養一樣,湊合著喝唄。」

其實那是山中野芹,很補身,可以調整體內失衡的陽氣、補肝血,再加一些藥材,可是營養得很。

錢笑笑看著他,沉默的喝了一口,但一入口旋即濃眉一皺,這碗藥苦得讓他反胃想吐,但他還是一口接一口的喝下,若非靠著強韌的自制力,他肯定吐了!

這樣的湯藥,真該再加點蜂蜜或甜汁中和一下苦味。

像在回應他似的,飄散在空氣中的炸年糕香味愈來愈濃,聞起來真的很香,而他完全沒有記憶那吃起來是什麼味道。

「哈哈哈!」一群孩子笑咪咪的拿著一盤炸年糕跑進屋內,一個個咬著、吹著年糕,一邊喊著「燙燙燙」,但眼里的滿足及嘴角的笑意,還有那迫不及待再咬一口的餓死鬼樣,在在都說明那炸年糕有多麼好吃。

沒多久,年糕全都入了肚,幾個小表還舍不得的吮了油油的手指頭,一副意猶未盡的模樣,然後眼巴巴看著郁竹君。

但他很有魄力的下了逐客令,「吃飽了就快回家去,不準到處亂跑。」

這些孩子算很乖的,沒敢再討吃,開開心心的回去了。

錢笑笑悶悶的喝完湯藥,不自覺的看向空空如也的盤子,連郁竹君拿了空碗走出去也沒察覺。

再返回時,郁竹君手上多了個小碟子,上面還有兩塊熱騰騰的炸年糕,「特地為你留的,剛炸,很燙。

「聞起來很香吧?我將年糕裹了加了蛋跟鹽巴的面團再炸得金黃酥脆,試試。」郁竹君大口的替他吹了吹。

見狀,錢笑笑的腦海立即浮現「髒,有口水!」,但滿嘴的苦味更難受,兩相比較下,高下立見。他伸手拿走郁竹君遞給他的炸年糕咬上一口,「昨喳」的酥脆聲音立現,他輕輕咀嚼,甜中帶點咸味,有股純樸的好味道。

第2章(2)

好吃!他驚喜之余,忍不住再咬上一門,再咬一口,正要吃第二塊時,卻見郁竹君直接拿走盤里的另一塊年糕。

他蹙眉,那不是特地留給他的?

「獨樂樂不如眾樂樂,你有意見?」郁竹君先是瞪他一眼,然後眉開眼笑的咬了一大口年糕。

大膽!從來沒有人敢這麼明目張膽的向他挑釁!錢笑笑半眯著黑眸盯著郁竹君的笑顏,而後察覺……

從來沒有?他究竟是誰?為什麼有這樣狂傲的想法?

半個月過去了,錢笑笑的外傷好得差不多,倒是內傷只好了幾成,要利落起身仍有點困難,只能勉強走個幾步,最糟的是他的記憶仍是半點也沒回來。

郁竹君說幸好他體內有股極強的真氣,復原速度比起一般人迅速多了,但也提醒他,身體好全了之前不得冒然妄動真氣,免得無法控制走火入魔就慘了。

在山中的歲月沒有所謂好與不好,若真的要說有什麼適應不來的,就是他的胃口實在不太好,許是他過去就嘴巴刁或嗜吃美食,可一個窮困的人能在食物上奢求什麼呢?只是身體、味覺會說話,他就是覺得每一道菜都難以入口。

但對上老是挑眉瞟他的郁竹君,他不能有一聲抱怨,因為兩人吃的都一樣,吃人嘴軟,他只能乖乖吞下。

倒是炸年糕他可以連吃好幾塊,那是他惟一認為能入口的食物。

但郁竹君說了,「炸物易上火,不可常食也。」

說是這麼說,可他時常聞到炸年糕的味道卻沒吃到半口,于是開口問他。

「就炸一塊,解饞而已。」郁竹君這麼回答。

錢笑笑有些氣悶,縱然想吃,他也開不了口乞討,惟有那雙黑眸充滿期待的看著他……

「我吃掉了!」郁竹君笑咪咪的又說。

黑眸霎時一黯,認命的等待下一次。只是往往炸年糕的那日時,那群小麻雀就會像蝗蟲過境般掃光一大盤炸年糕,吃相太過優雅的他只能嘗到一塊,不是他不想吃快,而是他的身體有自己的節奏,一口完再接一口,想吃快就只有嗆到的分兒。

「有沒有那麼嬌貴啊……」這時候,郁竹君便會同情的看著他,並且特地再留個兩塊給他。

在錢笑笑心懷感激又想著他會不會再咬走一塊時,他會笑咪咪的說︰「我替自己留了四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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