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郁竹君連忙蹲下,雙手環抱住纏了層層白布的上半身,再將臉埋進膝蓋間,不想讓錢笑笑看到他的上半身。
殊不知,錢笑笑的目光已落在他的下半身,僅存一件白色褻褲,讓他更清楚的看到那血跡是來自郁竹君的胯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狐疑的將目光往上移,在火光下,他發現郁竹君上半身也有異樣,他走到他身邊蹲下來。
郁竹君的心跳愈來愈快、愈來愈快,「你、你到另一邊烤……」
「你上身纏布條做什麼?」他覺得奇怪,想起第一次為郁竹君沐浴守門時,曾見到屏風上有奇怪的布條,後來也見過他將一些布條、素巾晾在自己的房內。
他曾問郁竹君那是做什麼用的……
「有時,有些病患需要包扎外傷時要用的。」當時的郁竹君是這麼回答的。
但是,是不是有哪里不對勁?記得有一次郁竹君要自己請他吃好料,他甩開郁竹君的手時也不慎打到他的胸口,當時的觸感就頗奇怪。
還有,記得他被剛救時,幾次醒來都依稀認為是名女子在照顧他……
思及此,他突然一把將郁竹君拉起身,在對方還在怔愕之際,粗魯的一扯,郁竹君當即胸前一涼!
錢笑笑屏住氣、瞪大了眼。
郁竹君也瞪大了眼,驚傻的忘了反應,一陣緊繃的窒息沉默後,錢笑笑艱困的開了口。
「你……是女子?」
她也在瞬間回了神,雙手急急環抱著的上半身,驚恐的想逃開,沒想到跑沒兩步,一陣暈眩襲來,身子無法克制的往後仰。
他迅速的沖上前,及時抱住她的身子,「郁竹君!」
怎麼辦?他發現她最大的秘密了!她是個女人!她不想當縮頭烏龜,但她沒辦法解釋眼前的狀況啊!
手足無措的郁竹君干脆緊閉著眼楮,假裝自己真的昏倒了。
但她僵硬環抱身體的雙手,以及緊閉眼眸因此微微顫抖的眼睫,都讓錢笑笑明白她是清醒的。
她竟然是個女人!他腦海浮現自己曾被她捏胸肌輕薄的一幕——
「手感還真不錯!唉,我這輩子都練不到這樣的體格。」她說。
「我正在沐浴!」他冷聲提醒。
「我要回避嗎?大夫的眼里是沒有男女的,而你也不是閨女,更甭提我還是男的,有啥問題?」郁竹君拍拍他結實光滑的胸肌,站起身雙手環胸,「再說了,當初是誰將髒兮兮的你洗干淨的?這個月誰替你擦了幾十遍的澡?能看的早就看過了,緊張什麼,何況你有的,我也有。」
她哪里有了?錢笑笑哭笑不得,倒是她有的,他沒有!
而她害怕洗澡的怪病,看來也是真的,因為她怕讓人撞見她根本不是帶把的!
由于郁竹君雙手仍緊緊環抱前胸,殊不知這動作將她發育良好的渾圓擠出更誘人的線條,隨著她過于急促的呼吸上下起伏,這畫面著實誘人,整個石洞內氣氛也變得灼熱無比。
錢笑笑明白自己該非禮勿視,但他非柳下惠,更甭提她就在懷里。
他微微吐氣,沙啞著嗓音問︰「你確定要雙手抱著果胸裝睡?」
「啊!」郁竹君馬上睜開眼,又急又慌的以雙手蒙住他的眼,「不許看!」
不許看也是得面對現實。
郁竹君真的很難堪,竟因癸水被迫演出女兒身現形記!
利用山洞壁沿流下的雨水,錢笑笑找到個缺角的陶盆加熱了些水,好讓郁竹君克難的清洗自己,他則替她將衣物烘干,再連同烘干的內衫、外袍都給她穿上。
火堆內多添了柴火,山洞已溫暖許多,外頭的雨勢也漸歇了。
郁竹君紅著臉兒,轉身面向背對著自己的錢笑笑。
火光照耀下,郁竹君娓娓道來她肝郁氣滯的老毛病,其實就是經期導致疼痛,迫得她每月都得留在家里休息幾日,尤其是初日大量落紅更是不舒服,就像今晚。
錢笑笑緩緩的轉過身來,見她一雙總是閃動著淘氣的清潤眸光,難得的羞赧。
她的女兒嬌態盡現,真是個傾國傾城的佳人啊。
原以為郁竹君是男人時,他對這人就有yu/望,更甭提眼下她成了身材玲瓏剔透的小泵娘,他更是血脈賁張。
由于努力壓抑情/yu,錢笑笑渾身僵硬,腦中卻不自覺想起剛剛擁著她時,縴細的她全身綿軟,那發育極好的渾圓如白皙誘人……
不行!他得跟她多說些話才能轉移注意力,以免做出任何冒犯的舉止,也得提醒自己,她此刻人是不舒服的……
第7章(2)
「你、你別一直瞪著我看,說話啊。」
郁竹君被他凝睇的眼神看到渾身發熱,手腳都不知該往哪里放。
錢笑笑納悶的問︰「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這里都沒人發現你是女子?」
郁竹君咬著下唇,在火堆前的石頭上坐了下來,錢笑笑也依著她坐下。
他看她一眼,她也看他一眼,尷尬的道出自己女扮男裝的來龍去脈。
她其實出生後不久,就被當成男嬰在養了,由于因為娘親難產,產婆直言自己無能為力,居然就先行走了。
可她爹不死心,更不願讓老天爺奪去妻兒生命,于是親自接生,幸虧老天垂憐,郁竹君順利出生了,但出生時臉色呈現半黑,生命垂危。
好在她爹是大夫,搶救得宜,她才活了過來,只是脈像極為薄弱,那一日,她爺爺正好有一名擅長卜卦算命的友人到訪,那人替她卜了個卦後,說若不將她當作男孩來養育,就算養大了也是虛弱病體,纏綿病榻,最多活不過十一歲。
反之,當作男孩養育則會身體健康,只有小日子來潮時才偶有不適,此乃體質所致,一過十一歲大劫就能恢復成女兒身。
命格如此,郁家人不敢賭,就將小女娃當成男孩來,對外一概宣稱生了個男丁。
「原本,爹娘想讓我在過十一歲的那年恢復成女兒身的,但身為御醫的爺爺因醫治皇上的愛妃不力,被眨出皇宮,老人家鎮日郁郁寡歡,也就沒有心思再想起這事。」
想到當時爺爺的落魄沮喪,郁竹君忍不住難過,「爺爺有三名妻妾及多名子女,多名子女里數我爹最是孝順,當其它人都怨慰爺爺,擔心皇上會將失去愛妃的怨恨牽連到他們身上,只有我爹娘開口請爺爺跟他們一起生活。」
錢笑笑伸手將她擁入懷里,她沒有掙扎,反而靜靜的依偎著他。
「爺爺被拔除御醫職務後,郁家漸漸的家道中落,爺爺逝世後,幾房人更在分到家產後各奔東西。」
靶覺他輕輕撫著她微涼的臉頰,似乎在安慰她,她深吸口氣,徐徐往下說,「我們一家三口來到母親的故鄉,想要投靠他們,沒想到娘的家人早在一次的風災下喪生,但因路途遙遠,無人告知我娘。」
「所以,你娘傷心,你爹也陷在喪父之痛中,忘了你已過了十一歲大劫。」錢笑笑不舍的道。
她點點頭,「習慣成自然,當他們想起這件事時,我已在這里生活了四年,村人都以為我是男子,想幫我找個妻子。」她從他懷里抬頭,忍不住的笑了,「那不是開玩笑的,我長得太俊美,上門說親的都快將門坎給踩平了。只是,我爹娘很清楚,我怎麼可能討老婆呢?」
「但這時候解釋你原來是個閨女,恐怕也很難啟口?」錢笑笑再道。
她用力點點頭,「就是。那時候我娘染風寒重病臥床,她最希望見到的就是我恢復成女兒身,沒想到,娘走得快,一日睡後就不起了。」
她深吸口氣,眼中泛起淚光,「爹深愛著娘,無法接受娘什麼也沒說就離世,再加上親自照顧我娘,他也染上同樣的風寒,因為傷心,也無心要活,沒幾日便跟著我娘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