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要酒後亂性、也不要酒後失身,老天爺!會出事的!會出大事的!郁竹君闔著雙眸,心里頻頻吶喊。
錢笑笑站在床邊,炯炯目光看著郁竹君擰眉緊閉雙眸的臉,黑眸中藏著一抹復雜的沉靜,久久,久久,久到郁竹君都快因屏息而感到呼吸困難時,他終于轉身離開。
他人一走,郁竹君連忙睜開眼楮,大口的吐氣、吸氣、吐氣、再吸氣,來回了幾次終于放松了,不一會兒,酒意回籠,又沉沉的睡了。
接下來的日子,兩人之間多了一股說不出的曖昧。
郁竹君無法控制自己的眼神,老是如影隨形的追著錢笑笑。
錢笑笑感覺到他的眼神,就會莫名的渾身緊繃,眼楮不自覺落到他的唇上定住不動,郁竹君每每察覺到他灼熱的視線,都快喘不過氣來了。
這樣的眼神通常都是你看,我不看;你不看了,我才看,互相追逐。
幸好,兩人都有不錯的自制力,只有兩人獨處時才會有這樣的事發生。
像是郁竹君到醫館看診、錢笑笑到鎮上尋找線索時,兩人皆會努力的壓抑那股存在于兩人之間的致命吸引力,至于醉後的那一吻,兩人也有共識的絕口不提。
不過練武這檔事,兩人就沒共識了,郁竹君賴皮的每天早上都以身體不適為由逃避,再不成就是尿遁,躲在茅廁一個時辰,接著就得到鎮上去了。
不是他太沒用,而是錢笑笑覺得他膚色太白,要他蹲馬步的同時上半身打赤膊,曬曬盛夏的暖陽,曬出古銅的陽剛氣。
打赤膊?不可能!他絕絕對對不可能果上半身!既然拒絕不了,他也只有逃了。
這日,夏日太陽發威,一大早,炙熱的陽光已將大地烤得發燙。
錢笑笑將郁竹君從馬車上拉下來,說他昨日已告知歐陽進磊他們倆今天不會進城。
「我跟歐陽大夫聊過了,他說你那經年累月的老毛病,也許練練功夫便能改善體質。」頓了一下,錢笑笑冷冷的道,「你逃避練功也有半個月了,也該夠了。」
說完,錢笑笑硬是拖著郁竹君來到水井邊,幾名早起的孩童也聚集過來,起哄著要錢笑笑打一套拳給他們看。
郁竹君本以為錢笑笑不會理這些吵死人的小麻雀,但顯然當初那些祭了他的五髒廟的地瓜發揮作用,不僅喂飽他的胃也軟了他的心,這陣子他跟小表頭們的互動愈來愈好,有空暇時就教他們讀書習字,也會陪其中一、兩個想練武的小表開始練練拳腳。
思緒間,郁竹君看著光果著上半身的錢笑笑練拳,每一記都虎虎生風。
他虎背勁腰、肌肉糾結,陽光下,身上汗珠閃閃發亮,展露出勇猛的體魄,郁竹君發覺自己很糟糕的在猛吞口水。
他思春了?不對,要思也不是能思他啊!
好巧不巧的,錢笑笑許是發現他的視線般,突然看向郁竹君,眼神之專注讓他的心跳咚咚作響。
熱!莫名的好熱啊!
「小大夫,錢大哥哥是不是好棒啊……咦?小大夫的臉怎麼那麼紅?」小梨花突然看著他道。
錢笑笑剛好打完拳,全身汗流浹背,見郁竹君雙頰泛著暈紅,他破天荒的出言打趣,「小大夫一直希望能有我這樣的體魄,可能正在幻想,你這一叫,他糗了,自然害羞了。」
「真的嗎?小大夫。」幾個娃兒睜大眼楮問。
郁竹君尷尬的吞了下口水,努力表現出輕松的態度,「怎麼可能啦!」他的目光看向仍直勾勾凝睇著他的錢笑笑,「我說你真的搞不清楚,我現在已經有太多女人搶著要了,若再練得同你一般的好體魄,我還能活嗎?不,我不願意練。」
「不行!你練啦,這樣那什麼牡丹、薔薇的姑娘就不會來纏你了呀。」小梨花最生氣,因為小大夫是她的,她們最近常來找他都快把小大夫搶走了。
「她們不敢來了啦,錢大哥哥每次都擋在門口瞪她們,她們這幾天都沒來了呀。」皮皮開口,其它的孩子也猛點頭。
的確,那兩個女人還不怕死的幾度上門想灌郁竹君酒,都被錢笑笑給嚇走了。
錢笑笑拿了毛巾抹了把身上的汗漬,先叫孩子們到另一邊的空地上去習字後,再走向郁竹君看著他,刻意壓低聲音,「只要練好功夫,你也能娶個妻號,生兒育女。」
說到底,他還是以為他在房事上無能!郁竹君無言,但不管怎樣,要他月兌上衣,免談!
「得了,你又何必一直勉強我練功,你要報恩,我想想要你怎麼報總行了吧?我是文人,不想也不願打赤膊。」怒氣不知打從何處來,總之,郁竹君就是火了。
這段日子以來他過得太緊張、情緒也太緊繃,而且他還嚴重思春!
想到這,他沮喪的頭一垂,覺得身子不太舒服,動手揉搓一下胸口,「我想回去再睡一下。」
錢笑笑神情一凜,「郁竹君。」
第6章(2)
「你煩你的事吧,一點進展都沒有,我都替你擔心了,你別吵我了。」他頭也不回的揮揮手,溜回自己的房里。
他這一席話戳到了錢笑笑的痛處,他沒有上前再將郁竹君抓來。
一無所獲是他這半個月來尋訪的結果,加上他打著自己是郁竹君遠親的名義,又不能逢人便問可曾見過他,因此成效不彰。
他想過干脆離開這里,這樣才有機會查明自己是誰,來自何方,但這表示他必須跟郁竹君分開,因此他遲疑了。
他跟他之間的吸引力愈來愈強烈,他很清楚只有離開才不會讓這份感情繼續沉淪下去。
但是,他下不了決心,還舍不得離開……
郁竹君回到自己房里後,躺著也不是,坐著也不是。
亂了!全亂了!怎麼辦?近來只要獨處時,他滿腦子想的都是那個意外之吻。
雖然他喝醉了,怎麼想也想不起來那個吻的感覺,可是,他知道那個吻真的有發生過。
郁竹君一下子躺、一下子坐,一下子又在桌旁踱步繞圈圈,眼神還會不听話的偷偷看向窗外,看著錢笑笑在前院練武,那張臉、那身材實在很引人犯罪,他愈瞧就愈不能自已……
「君兒。」
錢笑笑走進屋內,朝躺在床上的郁竹君溫柔一喚。
郁竹君困惑的張開眼眸,驚見他黑眸里有抹動人的深情,粉臉霎時染上一片嫣紅。
錢笑笑雙手輕輕撫著他粉女敕的臉頰,緩緩靠近,先啄了他的唇一下,隨即在他臉上恣意親吻。
「不行、不可以、不行的……」郁竹君微微喘著氣兒,想推開他卻渾身無力。
錢笑笑熱情的擁吻,目光與之纏綿,手也沒有閑著,緩緩解開他的衣服,灼熱的呼吸一路往下,從他的唇、他的下顎、他的脖頸,順著被拉開的衣襟往下。
郁竹君被吻得忘情嚶嚀申吟之際,忽然意識到他的手正在拉開自己的衣襟。
他臉色陡地一變,「不行!錢笑笑,真的不可以!」他嚇得大叫,硬生生的推開他的頭,坐起身來,「真的不可……」
咦?郁竹君困惑的眨了眨眼,發現自己根本沒有躺在床上,他怔怔的瞪著眼前的桌子,原來他不僅是趴在桌上睡覺,還日有所思的作起春夢?!老天
「什麼真的不可以?」頭頂上突然傳來錢笑笑低沉冷清的嗓音。
「啊!」郁竹君嚇得放聲尖叫,又抱頭趴回桌上。
錢笑笑走到他身邊,不解的看著他,「你做什麼?」
「你知不知道人嚇人會嚇死人啊,雖然我沒做過什麼虧心事,還是會被你嚇到。」郁竹君又坐起身來,一手撫著怦怦狂跳的胸口,火冒三丈的仰頭瞪視著錢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