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有什麼?」他漫不經心的問。
「玉脈。」她不加思索的回道。
「王脈……」原來如此。
懊惱不已的單青琬捏捏唇瓣,氣它把不該說的事又說出去。
約七、八年後,有一戶大戶人家想在小雲山東側蓋一座別院,家主命人往下挖地基時,挖出一塊重達百斤的紫玉,這才發現小雲山蘊藏豐富的礦脈,產出七色玉石。
那一戶人家並未因此致富,反而慘遭殺害,最後查凶手竟是主家長子的妻舅,小舅子因覬覦龐大的財富意欲奪取,私下偽造讓渡文書,想等此事過去再開采。
可惜當時的刑部侍郎高大人接手這件案子,他辦案老練,迅速地破案,讓真凶難逃法網。
此事之大鬧得沸沸揚揚,全京城的人都曉得這一起滅門血案,最後引發慘案的玉脈收歸朝廷。
不過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重活一世的單青琬有一顆橫膽,不怕招來晦氣,她想先買幾個死契工匠來采玉,由舅舅做中人賣往江南一帶,等累積了足夠的資本,她再在京城開玉石鋪子。
她都打算好了,一步步來,一口吃不成胖子,約兩年後她也富甲一方了,到時她就悶聲賺大錢,給弟弟置產。
「買下小雲山要少銀兩?」
單青琬訝異的抬頭。「你不問嗎?」
鳳九揚狂傲地一哼。「你的嫁妝我問什麼?」
「我的嫁妝……」她驚得嘴都闔不攏。
「你不是擔心簡氏不給你準備嫁妝嗎?那玉脈一買下我就讓人開采,從一采玉到你出嫁前的玉石,都給你當嫁妝,十里紅妝還是難事嗎?」他要她風風光光的嫁入文錦侯府,成為百年內最受人羨慕的新娘子。
聞言,她大為動容,眼眶紅了。「鳳九揚,你真好。」
居然問也不問她為何得知玉脈所在,還予以支持,毫無猶豫的放縱她,此生此世,去復何求。
若有一天他負了她,她也認了,這一刻的溫情感動了她,她心甘情願成為他的妻,一生一世不離不棄。
「我要的是你,可不是你身後之物。」他夠狂,以一名男子珍愛女子的心立下誓言,把她看得比自己還重。
「鳳九揚,我們成親吧!我嫁你。」她腦一熱就沖動了。
鳳九揚故作嫌棄地將人推開,以指拭去她滿臉淚花。「我們訂親了,記得嗎?你這根小豆芽我遲早要吃掉,但不是現在。」
為了她的身子好,他可以忍,男兒熱血都可拋了,還忍不了一年的?多淋幾次冷水也就過了。
「你不要?」單青琬覺得小心肝有點受傷。
他輕笑著把玩著她的縴縴蔥指。「怕你承受不起,這身板還得養養,我送去的藥吃了沒,怎麼好像成效不大?」
他要痛快的大快朵頤,三天三夜奮戰不休,將她從里到外吃得一干二淨,而不是床板搖了一半,身下的人兒卻厥了,讓正在興頭上的他,只能退也不是、不退也不是的干瞪眼。
鳳九揚承辦的案件中有不少起幼女奸殺案,看過尚未長成的女敕軀渾身紫斑的死狀,可想而知生前遭受過多可怕的凌虐,他不是畜生,不會將自己的女人置于這種地步,因此他願意等,等她的身子能接納他的時候。
「不許亂瞟,我還在長,你等著我迷倒眾生。」竟然瞧不起她,幾年後她的胸脯可是鼓得他一手握不住。
單青琬想到的是重生前的自己,懷過身孕又流掉的她胸前特別鼓脹,向來偏愛幼女的簡英愛不釋手,常留宿在她屋里,因此引起青華的不滿,老是借故要她立規矩。
而這一世的她年紀尚幼,小包子似的雙峰還在成長,正面看只有小小的隆起,而側看已有峰形。
「不用迷倒眾生,只要令我沉迷就成,誰要多看一眼,我就挖了那人的雙眼。」他說得既殘忍又冷酷,她卻听得心窩發甜,她知道他對所在意的人,絕對傾其全力也不許他人傷及一分一毫。
單青琬感動的偎進他壞中,小手撥著車簾子,卻發現外頭的景色不是回武平侯府的路,不禁困惑的問道︰「我們這是要去哪里?」
「我姊姊要見你。」
喔!他姊姊要見她,沒事沒事,大姊子想見新婦,雖然尚未成親也算一家人,見上一面無妨。
不對不對,她怎麼給忘了,他的姊姊叫鳳如闕,是當朝皇後啊!
單青琬的心驟地一縮,皇後召見她要他什麼?她越想越惶恐,身處高位的皇後離天只有一步,一國之母都來了,皇上還會遠嗎?
鳳九揚好笑的看著她驚慌的表情,取笑道︰「怎麼,會怕嗎?我以為你天不怕地不怕的呢!」
單青琬沒好氣的睨他一眼,這人做事可以不要這麼為所欲為嗎?給她點時間準備準備他會少塊肉不成?不過算了,既來之則安之,好歹她也算是見過不少世面的。
馬車到了宮門外被攔下來,兩人步行入宮,但是皇後召見的是女眷,鳳九揚塵不應同行,可是他狂得不予理會,扶著小未婚妻的細腰步入皇後所住的鳳闕宮。
但是鳳闕宮里不只有皇後,還有一位美若天仙的女子,眉似遠山,杏眸含春,鼻梁挺直,唇若染了桃花汁液,艷麗鮮女敕,圓盤似的臉兒白里透紅,身姿裊裊。
「臣女參見皇後娘娘,千歲千千千歲。」單青琬落落大方,不卑不亢的曲身一福,腿彎成弓狀,上位者不喊起就一直曲著膝。
「皇後。」鳳九揚不快地一喚。
容貌猶佳的皇後才輕咳一聲,讓人起身,她不喜弟弟挑的弟媳。「你是單青琬?」
「回皇後,是的,臣女單青琬。」單青琬雙目低垂,態度恭謹的回話,蔥白縴指輕按衣袖。
「抬起頭來讓本宮瞧瞧你。」是何種姿色能壓過連相之女,獨入她來去如風的弟弟眼中。
她微微抬高下顎,露精致清妍的小臉。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這一份清純秀美倒是頗有靈氣,連本宮看了都有三分憐惜。」果真有當狐狸精的特質。
皇上寵了數年的梅妃不就這模樣,皇上還贊她有梅的風骨,經霜傲雪,高潔無垢,不畏寒冷獨踞枝頭。
「臣女命薄,不堪娘娘贊美。」單青琬想皇後定還有下文。
「憐惜是憐惜,終究是少了幾個福氣,不夠大氣,瞧你這小家子氣的,本宮都替你惋惜。」畢竟不是大家身,那個武平侯府早就落沒了,死撐著也成不了名門世家。
單天易的父親還有點成就,死前是一品封強大吏,但是他一死便樹倒猢猻散,幾個兒子都分了家,有的自請外放,當一方官員造福百姓,沒本事的只好留在京城醉生夢死,靠著祖輩余蔭過日。
其實武平侯下一代的子輩不是沒有出挑的,例如單二郎在讀書上有過人天分,單五郎拳腳功夫不差,若能用心栽培還是能出將入相,給家族博一分榮光,就連單六郎也精于算術,若是行商必能有一番作為。
可惜他們全是庶子,大夫人簡氏不可能讓他們出頭,百般欺壓,克扣日常所需,連讀書求學的書籍筆墨都只給一套,用完了就沒了,紙要自己買,她一張也不給。
武平侯府原本能振興的,卻被簡氏的私心給拖垮了,在她眼中只有自己的三個兒女最優秀,也唯有他們才能擁有最好的,其他人給他們飯吃已是她的仁慈。
「皇後瞧不上眼就別瞧了,大不了我以後不帶她進宮,省得皇後看了礙眼。」鳳九揚面無表情的往前一站,偉岸的身軀如高山般擋在單青琬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