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請太子入洞房 第2頁

包是那個連相親都遲到,甚至完全惡意缺席的男主角!

哼。太子了不起了啊?

「鳳公子誤會了,我不是小姐喔,我是來應征宮女的。」她嬌嬌媚媚地斜睨著他,神情似笑非笑。

意思是,他找錯人搭訕了。

「應征宮女?」鳳爾善一怔,今天有嗎?

「對呀,看看時辰也差不多該去應卯了,小女子告退,公子不用送了。」蘇福兒笑眯眯的,可話說完轉身就走。

「等等——」他一怔。

等什麼等?他說了就算啊?太子「真的」以為他有什麼了不起啊?

她可是一彈指幾千兩上下的人,她還得去打發爹爹那些臨出門前猶死賴在家里不走的門生,還得安撫小妹滿兒第一百零一個嚷著要辭工的夫子,還得對付小丫鬟小寶那一雙上門來想把人討回去再賣一次的無恥爹娘,所以她根本沒有時間、也沒興致跟這種自命風流的皇親國戚閑磕牙!

蘇福兒回眸斜睨他一眼,昂高頭,自顧自地走了,壓根不管後頭那溫潤如玉的男人怎麼想。

鳳爾善怔怔地望著她離去的背影。

雪白嬌女敕、賽若桃花的微嗔小臉,烏黑美麗發上簪著朵紫色芍藥,縴秀身子裹著一襲淡紫衫子,既嬌且美又媚。

她嬌潑動人得像幅燦爛流動的織錦,眼波流轉間有說不盡的刁鑽俏皮。

雖只驚鴻一瞥,卻令人為之心魂俱攝。

她是誰?

蘇福兒原以為眾姝進宮給皇帝、太子瞧一瞧眼,吃吃喝喝一頓也就算了。

沒想到幾天後,這堆名門淑女又給召進宮去,這次是用「賞花」這種老掉牙的名目。

她本來想裝病逃席,或是干脆把妹妹滿兒給推出去當替死鬼,但是皇帝很英明——其實是很邪惡——地在聖旨上表明,要相請赴賞花會的是眾卿家府中十六歲以上,十八歲以下的千金們。

而她家滿兒左看右看、橫看豎看,活月兌月兌就是個十四歲的黃毛丫頭,怎麼也騙不了人。

所以,她還是心不甘情不願地領旨進宮去了。

幸虧她的座位和上次一樣,被安排在最邊邊角之處——偷塞銀子給安排座位的公公果然有用——是個在花影掩映間,最容易偷溜的地方。

于是賞花吃茶到一半,她的位子上又沒人了。

「搞什麼鬼,能不能讓人家有幾天安生的日子過呀?」蘇福兒抱著賬本,坐在另一處亭台花榭里,疲憊地嘆了一口氣。

揉揉眼,攤開昨天做賬做到一半的冊子,她繼續盤算著幾筆鄉下放租的款項,並不忘用碳筆在冊子上做注記。

她做賬做得太專心,渾忘時光如漏流逝……

「哇,這里的花兒好美呀!」

一個天真怯弱的聲音響起。

「寧妹妹,你要真喜歡的話,我讓人送幾盆到將軍府里吧。」一個含笑好听的清朗男聲伴隨而來。

耶?

蘇福兒挖了挖耳朵,自寫得密密麻麻的賬冊里抬起頭,晶瑩眼兒有一絲困惑。

好耳熟的聲音,好像是……

「姑娘!」鳳爾善聲音里難掩一絲詫然的驚喜。「又見面了。」

蘇福兒回過頭,臉上閃過一抹淡笑。「鳳公子,真巧,這皇宮說小不小,說大還真是不大呀。」

今日的鳳爾善猶是一身明黃大袍,修長挺拔,氣質溫雅,俊美臉龐噙著一抹笑意。

站在他身邊小鳥依人,正好奇望著她的是個一身雪白宮裳,可愛得像只小兔子的少女。

鳳爾善邁步上前,笑意溫柔的開口︰「二度相逢,足證有緣,可否再次冒昧請教姑娘芳名,如此一來,言談之間也就不會失禮于姑娘你了。」

「小女子平凡,微不足道,賤名又豈敢掛公子嘴邊呢?」蘇福兒笑吟吟的,就是沒興趣同他自我介紹。「倒是公子,正在忙著吧?千萬別讓小女子耽擱您談心的時間呀。」

反正這次皇上選兒媳婦也選得差不多了吧?下次她就不必再進宮來濫竽充數,所以也沒什麼好說的。

「姑娘太過謙了。」鳳爾善笑看著她彎彎的柳眉,若粉雕玉琢吹彈可破的小臉蛋,還有頻頻上揚的小嘴,不禁再次驚艷于她的嬌美生動。「或者姑娘誤會了鳳某是那等輕薄無良之輩,這才不放心將芳名示人?」

「鳳公子說這話真是教小女子不知該如何回答好了。」她眨眨水靈靈大眼,微微抿了抿唇。「若答是呢,對公子不好意思;若要說不是,又有違小女子的心意。唉,真是兩難哪!」

好個嘻笑怒罵不形于色,在嬌媚甜蜜中又包含著無形的殺氣。

鳳爾善啞然失笑,雙眸燦燦生輝,難掩一絲欣賞之色。

「姑娘口齒之伶俐,實乃爾善平生罕見。」他笑了。

咦?沒生氣?

蘇福兒心一動,這才真正注意起他來。

這太子,涵養還不錯嘛。

她微側著小臉,略富興味地瞅著他。

似乎不像是個純靠祖蔭不學無術、油腔滑調、流里流氣的公子哥兒呢。

唉,可惜他是太子,要不光沖著這副好皮相和優雅從容的氣質,腦子又靈光,說話又有藝術,她還真是有點想邀他跳槽到蘇府做管家,幫著理家管事,她也好有個信任的臂膀。

真可惜是太子呀……

「太——」一旁的小白兔有絲著急,忙著替他說話。「呃,我是說,這位美麗的姐姐,你千萬別誤會他,他是個大好人的。」

「姐姐?」蘇福兒晶亮的目光迅速投向那狀似天真無邪的女孩,心下掠過一抹不豫,不由得甜甜問︰「姑娘今年貴庚呀?」

「我十六。」

「噢,那咱們同歲。」她露出貝齒一笑,「小女子怎麼受得起姑娘你這一聲姐姐?你著實折煞小妹了。」

「這……」小白兔有些手足無措,求助地望了身旁的鳳爾善一眼。「我……」

鳳爾善凝視著蘇福兒,暗暗一嘆。

這姑娘果真美得寶光流轉,令人情不自禁怦然心動,只可惜鋒芒太露了,難免令同為女子的寧妹有些不自在。

「姑娘,我寧妹年幼單純,若在言語間得罪你,爾善再次替她向你賠罪。」跟著他又正色道︰「不過姑娘三番四次拒人于千里之外,是否也太失禮于人了些?」

好厲害的一句話。

意思是她難搞,不好相處,還沒禮貌地連名號也不肯報上。

蘇福兒微揚彎彎柳眉,心口沒來由地冒出了一股子氣,隨即轉怒為笑。「小女子果然拙于口吃,無心之間,竟大大失禮于公子和小姐了,真是該罰;那麼就罰我幫兩位斟茶賠禮道個歉吧!」

「我不是這個意——」他有些錯愕。

可蘇福兒哪還容他有解釋的機會,三兩下抓起算盤賬本,朝他們福了一個禮,暗暗冷笑一聲,拂袖離去。

「姑娘——」他心一動,伸手想要攔住她,可是小白兔剛好怯生生地攀住他的手臂。

「太子殿下,是不是寧兒說錯話,真得罪那位姐姐了?」她巴著他的手,不由得泫然欲泣起來。

鳳爾善猶豫了一下,有些失落地望著那抹消失在花叢綠樹間的紫色影子,最後還是低下頭,溫柔地安撫著懷里小人兒脆弱的情緒。

「不是的,你並沒說錯什麼。」他笑笑,模了模她的頭。

她是司徒寧靜,司徒將軍的親妹,多年前即與皇室有姻親之緣,素來甚為親厚,日後也將進宮成為侍秀苑里的侍寢佳麗,並且與侍秀苑里各秀女共同角逐太子妃之位。

雖然,此刻鳳爾善當她是個天真柔弱的小妹妹,但有朝一日,他也必須面對她會成為他寵妾的事實。

這是他的權力,也是他的義務,他是當今太子,身體里留著皇族的血液,他必須為皇室開枝散葉,也需要借由聯姻以確保諸大臣勢力之間的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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