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曹家人記憶中,這是曹家駒退伍後第一次帶女孩子回老家,這代表這個女孩子身份特殊,肯定是穩定交往中,應該婚期不遠了。
「恭喜啊!二伯,接下來換你們辦喜事嘍。」一些親戚紛紛向曹家駒的父母恭賀。
「謝謝、謝謝!」曹爸也不管三七二十一,開開心心地接受親戚們的祝賀,這事若是屬實,那真要痛痛快快的大醉一場,畢竟這一天他等了好多年。
「阿駒,好事近了,恭喜啊,先干三杯!」曹家駒的那群兒時玩伴開始將目標對準他。
「這麼漂亮的女朋友,再罰三杯!」
「女朋友不會喝酒?那你代喝三杯!」
簡妤嬿在一片混亂中不停地听到「三杯」、「三杯」的,菜一道道上來,但一旁輪著找曹家駒喝酒的人比菜上得還快,多到她眼花繚亂,感覺沒完沒了似的。
「你吃你的,誰跟你說話都不用理。」曹家駒抽空為她挾了些菜。
「可是你……你都沒吃。」簡妤嬿差點被他濃濃的酒氣嗆暈了,他到底喝了多少?
「沒時間吃。」曹家駒早知道被逮到就是這種結果,只是沒想到他帶了女孩子回來會被灌得更慘……他計算錯誤,應該帶只恐龍回來的,這樣朋友也許會生出點慈悲心,而不是為了要在簡妤嬿面前逞男子氣概,一直賴在這里找他「干杯」。
「我喂你,你吃點墊墊肚子。」她知道空月復喝酒不好,急忙拿起眼前的魚翅羹,直接用湯匙喂他吃。
這一喂不得了,羨煞在場的所有男人,接著就引起公憤——
憑什麼曹家駒從小生得好、長得好、頭腦好、身體好,得天獨厚?而且就他那副爛脾氣還能交到一個這麼溫柔體貼的女朋友?
這世界有天理可言?
「阿駒……我現在心情很不好,如果你不干了這一杯,我會更‘郁悶’。」喜宴才進行逾半,一些豪邁直爽的熱血男子已經醉了大半,一開始時玩笑,現在已經「盧」了,望著人家漂亮的女朋友,感嘆老天真不公平。
「喝就喝,嗦什麼?」曹家駒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喂……你還好嗎?」簡妤嬿見曹家駒「敬酒」、「罰酒」的還是沒停過,擔心地問他。
「沒事」。他逞強地說。
曹家男人自小訓練酒膽酒量,今天的喜宴起碼擺了八十桌,超過一半都是莊里熟識的親戚朋友,大家不比酒量比氣魄,不喝掛不可能放過。
「我看,還是休息一下……」簡妤嬿跟他不算熟,可是經過這個婚宴也足以培養出革命情感,他至少幫她擋了十幾杯酒,不讓她踫一滴。
她一直沒機會告訴他,她可以喝的,雖然酒量不是海量,但多少可以幫他分擔一點。
「我沒關系,總還是在我家,醉倒了大不了就上床睡覺。」他瀟灑地笑了笑,揉了揉她的頭發要她別擔心。「你多吃點,這宴席是請我們台南最有名的‘總鋪師’辦的,北部吃不到的。」
他這親昵的舉動害得簡妤嬿心跳漏跳了一拍,原來他喝了酒後不但會笑,而且人也變得友善多了。
曹家駒其實已經醉了,不過大男人的他無論如何也要在簡妤嬿面前撐住,只是他愈表現出沒事的樣子,家鄉的玩伴就愈卯足了勁找他干杯,一定要讓他在女朋友面前喝趴,他們長這麼大沒見過像簡妤嬿這麼漂亮又有氣質的美人,只可惜名花有主,讓人很不平衡。
「好了、好了——」終于,曹爸看不下去,出面阻止。「阿駒難得帶女朋友回來,你們別這樣弄他。」男人最重要的就是鐵漢形象,怎麼可以在女人面前喝成一灘爛泥?
「伯父……」簡妤嬿不知道如何開口解釋她不是曹家駒的「女朋友」,這件事打從他們一到這里就被誤會了。
「叫小嬿是吧?」曹爸見到漂亮溫柔的簡妤嬿樂不可支。「來來來,幫我扶著阿駒,我們帶他回房間休息。」
「好。」
兩人將還直喊著「我還沒醉」的曹家駒帶回房間。
「你大老遠從台北來,一定累了,早點休息。」曹爸笑眯 地說︰「浴室里有新的牙刷、毛巾、浴巾,把這當自己家里,別客氣。」
「請問……我晚上睡哪里?」
「哎唷,我也年輕過,很開明的。」曹爸一副很了的表情。「就睡阿駒的房間沒關系。」
這媳婦他很滿意啊,難怪兒子老是不要跟鄭淑女送作堆,原來是早有對象,居然隱瞞他們這麼久。
「咦?」誤會大了。「可是我……」
「先這樣,好好休息啊!」曹爸退出房間,還很上道地幫他們鎖上門,根本就是想快快將兩人送入洞房,先上車後補票也沒關系。
她呆愣了好一會兒,才慢慢回頭看向躺在床上休息的曹家駒,然後……
作了一個決定。
簡妤嬿在浴室里洗了一個好久的澡。
細細地刷過每一寸肌膚,沖洗了一遍又一遍,直到浴室里布滿氤熱氣,直到白皙的肌膚泛起粉紅色澤,她才深吸一口氣,只圍上浴巾,踏出浴室。
進到燈光已經調暗的房間,因為開著冷氣,還濕潤的皮膚瞬間接觸低溫,不禁打了陣哆嗦,手臂泛起雞皮疙瘩。
她一鼓作氣,解開浴巾,跳上床去,鑽進被窩里,躺在曹家駒身旁。
因為太緊張,她一直被憋著氣,所以光是這麼一個動作已足夠她氣喘吁吁,但,只是「躺著」還不夠,還不足以讓曹家駒「負責」。
她伸出顫顫巍巍的縴細長指,輕輕地解開他的襯衫紐扣。
每每解開一顆扣子,她就益發感受到他薄薄的布料底下緊實有料的男性肌理,她紼紅了臉,莫名地感到口干舌燥。
拉開襯衫,里頭是一件緊貼著身體的彈性內衣,襯出他寬闊的肩膀和小麥色的健康肌膚她的心跳好快,幾度忘了呼吸,分不清是因為被男人的身體吸引而感到羞澀,還是因為正在做「邪惡」的事而產生罪惡感,總之,她從沒有過如此驚心動魄的經驗。
接著,是他的腰帶和褲子。
她憋著氣,在昏暗的光線中努力和想逃的念頭對抗,既已走到這一步,千載難逢的大好機會,她不能放棄。
但截至目前,她能想到的只是月兌下他的衣服,接下來要如何進行「生米煮成熟飯」那一段,她只有概念,沒有實際經驗,所以,很苦惱。
「你在做什麼?」驀地,曹家駒出聲問她。
她瞬間噤聲不動,仰臉望向他,望見他張著黑黑亮亮的眼眸,嚇得差點咬到舌頭。
「你……醒了?」她暗自祈禱,祈禱他只是在說夢話。
「一直都沒睡著。」他只是被酒氣沖天得天旋地轉,不想動、不想說話,但意識還是清楚的。
他知道她爬上他的床,一雙手還在他身上模來模去,他之所以沒阻止她,是因為準備等酒氣消褪一些就起來洗個澡,洗完澡後換個房間睡,可是這女人的行徑愈來愈大膽,居然解開了他的腰帶,還拉下他褲子的拉鏈——
要命,再不喊停,真要出人命了。
「對、對不起……」她嘴上說對不起,手卻還停在他的褲子上,沒有收回的意思。
「賣身不成,想霸王硬上弓?」他揶揄道。
在揚起眉的瞬間,他赫然注意到她全身赤果,雪白的雙峰因側躺而擠出一條深溝,縴細的小蠻腰凹成誘人的S形,渾身散發著剛沐浴後的清香與熱氣。
完了!曹家駒很快察覺到自己的身體已經違背他的理智。
都是酒精惹的禍!
「對……」她已經騎虎難下,不管他是不是醒著,不管有多尷尬,只能繼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