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吃什麼就說,我還吃得下。」
「可是……我說要請客,結果你都搶先付錢。」她嘟著嘴,甜蜜地抱怨。
「女人家跟男人爭著付錢干麼。」他理所當然地說。
「你大男人。」好她抬起頭望著他的下巴,身體整個縮進他懷里。
「沒錯。」他凝視她粉女敕的唇瓣,手臂圈護著她。
「我喜歡你的大男人……」她大膽地在人擠人的夜市里,對他甜言蜜語。
「吃大餅包小餅?」他假裝沒听到,轉移話題。
大男人總是不擅應付這種軟綿綿、甜膩的對話,但心里其實是暖的。
「想吃,可是肚子好脹喔……來不及消化。」她撒嬌,將他的手臂拉到胸前,抱著。「我吃兩口,剩下給你。」
「好。」短短不到一小時的時間,他已經認命了。
她是他的天敵,生來克他的。
兩人站在小吃攤旁等候,川流不息的人潮一波推擠著一波,也只是個陌生人,只有身旁的這個人,保護著自己的這個男人,是她熟悉的。
因為已經有過肌膚之親,此時在這暖烘烘的氣氛中,必須嘴貼著耳才能听清楚對方說話的貼身距離下,很難控制體內隨之沸騰的原始。
「阿駒……」她輕聲喚他。
他略彎身將頭低下。
「晚上……」她的唇靠近他頰邊。「我可以去你那里嗎?」
一進門,曹家駒與簡妤嬿渾身的就哪被禁錮許多終于釋放,厚重的鐵門才剛剛合上,他的唇已經緊緊貼吮住她的。
她踮起腳尖,雙手環掛在他頸後,熱切地迎向他灸燙的吻。
激情過後,他輕撫她的臉,指尖觸踫到她臉頰上的濕潤,這才發現她的眼淚。
「弄痛你了?」
她吸吸鼻水,搖頭。
「那怎麼哭了?」
「我也不知道……」
「不喜歡?」
「喜歡……」她微紅著臉說。
他松了口氣,揉揉她的發,輕輕在她唇上點了下,才體力耗盡地自她身上翻落一旁,汗水濡濕了他前額的發,他不去擦拭,猶倘徉在適才如夢似似的美好情境中。
她閉上眼,身體還敏感著,神奇地好像他還在她身體里,稍稍挪動便又會嘗到那股欲仙俗死的酥麻滋味,她怕不小心泄漏了身體的秘密,故動也不動。
難怪有人用「翻雲覆雨」來形容男女床第之事。
她感覺明早起床,肯定全身骨頭都散了。
因為兩人進門後一直沒有時間點燈,房間里只有附近大樓亮起的招牌燈映入窗內的些微亮度,朦朦朧朧的,恍如紀境。
黑暗中,他伸手過去握住她的,她也稍稍施力回應他,指與指的接觸為這次的親密關系畫上一個完美的句點,留在胸口的是無法言喻的滿足感。
不僅是他對兩人之間迸發的燦爛火花感到不可思議,她更是對有了全新的觀感,也許,她真如曹家駒所說,流著魔女的血,要不,她怎能在這種沒有愛只有性的扭曲有關系中感到震撼與快感?
「先休息一下,晚點再起來洗澡。」逛完熱鬧的士林夜市,一路護著她到家後又是無法自制的激烈,他著實累了,柔弱的她應當也困倦了。
「嗯。」她輕應了聲。
不久,身旁傳來曹家駒淺淺的呼吸聲,想來是睡著了。
簡妤嬿撐著像被拆解又組合過的身子,下床穿衣。
悄聲離開。
半夜,曹家駒醒來必現左手邊的空的,才知道她已經離去。
他起身到浴室沖澡,洗到一半驀地冒出一個問號——她怎麼回去?
搭計程車?
這個女人還真會教人提心吊膽!
看來……他得幫她弄個司機了。
第6章(1)
簡妤嬿與兩位好友凌曼雪、柴子夜相約在一間新開的日本料理店吃飯。
她們三人自學生時代結識至今,即便個性截然不同,對許多事情看法也不同,但友誼卻在時間一年一年的過去當中變得愈來愈豐固。
半年前,凌曼雪挑選一個符合條件的丈夫嫁了,目的是為離開觀念保守固執,認為「女子無才便是德」的家庭,開創自己的一番事業;而另一位好友柴子夜卻堅持女人只要經濟獨立、懂得安排自己的生活,單身絕對比結婚還快樂。
這兩位好友異于常人的思考模式,在過去總讓簡妤嬿大呼無法理解,然而,在經過這幾個月來的社會歷練,她仿佛懂了。
其實,都沒有錯︰女人,有時不得不依靠男人而活,但以為有人可以依靠一輩子便遺忘了求生的能力,其實是非常危險的。
簡妤嬿因為家庭環境驟變,一夜之間,不得不從一個單純的女孩蛻變成深思熟慮的女人,對世事能以更寬闊的角度去包容;她的美便不再只是精致的容貌,還增添了成熟女性的知性魅力。
她的蛻變,身邊最親密的好友,不可能沒有發現。
「小嬿……你去做微整型了?好像哪里不一樣了……」凌曼雪仔細打量她臉上的皮膚,想找出不同處。
「這是說我變好還是變不好的意思?」簡妤嬿不解地問,不知道「微整型」的功能是什麼。
「說你變年輕變漂亮了。」柴子夜端著清酒小啜一口,故意開玩笑說︰「一個女人如果年紀愈來愈大卻變得愈來愈年輕,不是去整型就是談戀愛,正被男人騙得團團轉了。」
「所以,小嬿是戀愛了?」凌曼雪驚訝地問︰「誰啊?我們認識嗎?做什麼的?幾歲、長什麼樣子?你們音樂教室的?是不是那個教打擊樂的?」
「沒有啦,沒有談戀愛。」簡妤嬿被這麼一大串問題問到發昏投降。「而且,我沒在音樂教室工作了。」
「為什麼?」兩個好友異口同聲問。
「我爸最近身體不好,我到工廠里幫他的忙。」簡妤嬿隱瞞部分事實,不想讓好友為她擔心。
一旦她們知情,一定會想辦法在財務上幫助她,但這份友情是她心靈上最重要的支撐,她不希望滲入金錢上的往來,不想有任何一絲損傷。
「伯父不要緊吧?生什麼病?」
「嗯,就老毛病,腰酸背痛的,醫生說不要太勞累就好了。」
「可是你一不懂財務、而不懂機械、三不懂管理,到工廠能做什麼?」凌曼雪想不通,覺得她放棄原本喜愛的工作到工廠,怎麼算都不對。
「不懂可以學嘛。」唉,簡妤嬿心中暗嘆,朋友果然很了解她啊!
「你咧,」柴子夜問凌曼雪。「結婚快半年了吧,自己挑的老公還滿意嗎?應該說……他還沒打算休了你嗎?」
「休了我?拜托——」凌曼雪一副「怎麼可能」的表情。「我有自信,他就算提一百盞燈籠都找不到比我還適合做他老婆的女人,娶到我算他賺到,半夜夢里都會偷笑咧,怎麼可能休了我?」
「你們不是戀愛結婚的,你怎麼知道他想要什麼樣的女人?」簡妤嬿好奇地問。
她自認平凡,不若柴子夜與凌曼雪那般聰明,所以,不懂就問。但她的單純柔順與好脾氣也正是朋友眼中最珍惜、最想保護,覺得修煉一輩子也達不到境界的珍貴性情。
「男人實在簡單不過的生物了,」關于男女,柴子夜永遠有自己一套犀利的見解。「在外面你讓他有面子,大展雄性威風;回到家,把他當旅館客人辦招待,有回來睡就好,什麼都不要多問;在床上,配合他所有高難度的姿勢與心血來潮的花招,然後,學學女主角的表情跟聲音,這樣男人十之八九不會跑掉的。」
「子夜果然是寫兩性專欄的,沒錯,就是這樣。」凌曼雪听完忍不住大笑,雖覺太夸張,但的確也說到重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