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妻是妾(下) 第14頁

但是褒曼孕吐得厲害,尤其聞不得油煙味。

這不要緊,王府廚子沒有百也有十幾個在輪替,無論是蘇錫菜、滬菜、粵菜、魯菜和京菜,只要褒曼說得出口都難不倒他們。

獨彧也親自下廚做了一道扣蛋卷,雖然第一次做蛋卷有那麼點不倫不類,味道有點怪異,但褒曼很捧場,把那盤根本談不上賣相的菜都吃光。

是以獨彧的廚師魂受到激勵,接下來的日子時常下蔚,一回生兩回熟,次數一多,料理也像模像樣了起來。

長樂院的人們從最初的驚愕不敢置信,到後來的習以為常,認為恭親王下廚在王府里壓根不算什麼事。

褒曼孕吐持續了一個多月,晨起就吐,聞到異味就吐,而且一吐起來便排山倒海,恨不得將胃里的東西都吐出來似的,精神虛弱委靡到不知如何是好的日子,終于在孕期進入第三個月的某一天無聲無息的消失了。

她頓覺人生無限美好。

因為大開的胃口,廚房將各類粥羹、滋養點心不停的送進長樂院,她也來者不拒,食欲好得讓人不敢相信。

褒曼吃得多,王爺賞賜也多,廚房受到鼓舞,更加賣力想出各式各樣適合孕婦的菜色。

看著褒曼略顯的小骯,獨彧覺得每和她多相處一刻就多愛她一分,這種上癮完全沉溺其中的貪戀,他不想回頭,也覺得沒有回頭的必要。

這一天,獨彧依例晨起鍛鏈,和褒曼一塊用過早飯後就去了朝陽院,褒曼送夫君出門,她也慢慢的扶著阿汝和丁香的手在府中散步。她可不想因為懷孕就把自己養成大胖子,到時候不好生,產後還不容易瘦回來,這些基本的道理,她心里比誰都明白。

因此,這早晚散步她走得很是勤勞,相對運動過後,胃口變好,點心流沙女乃黃包就多吃了一個。

這多的一個咬了半口,先是月復中隱隱作痛,她覺得不對,隨即扔了手里那剩下的,也把嘴里的全樞了出來。

可是,那少數吞進肚子的已使她臉色丕變,月復痛翻攪之下,她自覺有一股細細的熱流滑了下來,痛得申吟出聲。

奴婢們先是見她臉色發白,又听見她喊疼,這下全炸鍋了!

然而伺候褒曼這些人都是受過極嚴格的訓練,就算驚嚇得要死,也在最快的時間內反應過來,扶褒曼回房的、安撫她情緒的、請太醫的、通知王爺的,全在丁香果斷的指揮下各自迅速辦事去了。

她們煩惱的不是側妃要是出了什麼意外,自己的腦袋還能不能掛牢,而是祈求側妃千萬不能出問題,她要出了事,王爺得多傷心!

自從褒曼有孕,獨彧請了個巫太醫進駐王府。巫太醫聞訊,自己提著醫箱,三步並成兩步飛也似的往長樂院而去。

得到消息從外地趕回來的獨彧,正好和巫太醫踫了個正著。

還不到北越炎熱的季節,獨彧的額頭卻見一層細細的薄汗。

北越最炎熱的天氣在七月,也就那短短一個月,和京城的溽暑根本不在同一個層次,也就是說,北越的夏天其實和北方的初夏差不多,還感受不到暑氣就己經過去了。

「她怎麼了?」獨彧這一路恨不得腋生雙翅飛過來,卻忍著听派去知會他的人將事情說了一遍,然後撇掉宮人和老九躍牆飛騰,用最快的速度回到長樂院。

「王爺,痛痛痛痛,你抓疼臣的手腕了。」王爺焦急眾皇的神色及憤怒緊繃的五官,這是那個天塌下來也不會動上一動的恭親王嗎?

看似冷酷無情的人,一旦動了真感情會更投入、更認真、更死心眼,看來親王和側妃感情和美是真的,王妃真的沒戲可唱了。

靶情沒有什麼先來後到,就算先來,不懂把握仍是白搭。

獨彧放開他的手,陰鷙道︰「快說!」他不耐煩了。

「側妃吃了壞東西,母體遭了些罪,幸好胎兒無礙,只是到生產那天最好在床上安靜養胎,輕易不要下床為好。」

獨彧語聲瞬間清冷下來。「吃壞肚子?」

「……是砒霜。」巫太醫本來答應褒曼不要宣揚,但還是招架不住獨彧的氣勢。

獨彧目光一凜,隨即進了臥房。

一見獨彧進來,全部的下人跪了一地。

「你們跪給誰看?全部滾出去,等等本王會跟你們算帳!」

一只清涼的手撫上他的手腕。「別發脾氣,不是她們的錯,是我自己嘴饞。」甫睜眼的褒曼看見獨彧大發脾氣,顧不得才喝下藥,眼皮沉重,開口直勸。

獨彧看見褒曼蒼白著一張臉,神情虛弱,怒火更直往上冒。

王府里的吃食,尤其是長樂院,是經過層層把關又嚴選的,用的人也絕對是經過身家調查,確定清白的人,是哪個環節出了紕漏?

「你好好歇著,其他的事就交給本王。」他以為安全無虞的環境居然有了破綻,要是因為他的百密一疏而失去他最心愛的人,他不敢想像!

不管是誰,他都要對方付出百倍的代價!

獨彧嚴厲的巡視過丁香和阿汝、沉香的臉,駭得幾個大丫頭幾乎軟腳。「側妃再有差池,天仙來求情也無用,你們最好給本王記牢這一點。」

幾人齊聲稱是。

獨彧出來到外間,老九立刻趨前。

「不許放走一個人,就算把長樂院掘地三尺,也要把人給找出來。」他與人為善,卻有人見不得他好,他不會再給任何機會,有膽子觸他的逆鱗,那就要有膽量承受他的怒火!

本以為防得鐵桶似的長樂院出了這麼大一件事,不只獨彧震怒,長樂院上上下下也都氣憤不已,再加上能接近吃食的就那幾個人,縮小範圍後,很快就抓出了害蟲。

那是一個叫丁英的丫頭,她是劉廚子的下手,從劉廚子進王府做事,她就跟隨左右,平常不顯山不露水,非常不打眼的人。

她坦承不諱自己在劉廚子做的流沙女乃黃包里下了砒霜,理由很簡單,她看側妃不順眼,憑什麼一個側妃能搶了王爺全部的寵愛?並說所有的事是她個人行為,沒有旁人指使。

任她說什麼,獨彧一個字都不信。

沒有人指使,她哪來這天大的膽子?她家里可還有一個老母和弟弟都捏在獨彧手上,個人行為?哼!

慶幸她倒入女乃黃包的砒霜分量只有少許,若是再多一丁點,褒曼肚子里的胎兒和她都會保不住,一尸兩命不是不可能的事。

獨彧把她交給老九,然後他又派人去調查駢州府所有的藥鋪,十天內有誰來買過砒霜。

砒霜是毒,藥鋪要再三盤問才肯賣,當然也有那種見錢眼開的鋪子,只要拿錢來就賣,這就是漏洞,但是獨彧發話說要查,就算旮旯洞里的老鼠也逃不掉。

老九從來都不是好惹的人,拷問犯人他多的是法子,在他眼中犯人可沒有什麼男女之別,只要能從對方的嘴撬出他想知道的事情便是了。

月兌了衣服澆上濃濃的花蜜,光天化日之下綁在樹上讓螞蟻和聞香而來的蜂兒圍著她繞,他就不信有哪個犯人能受得住。

不到兩炷香時間,渾身紅腫,被蟻蟲咬嚙到不成人形的丁英又回到獨彧面前。

「殿下,她招了,說是粹芬院有位得臉的嬤嬤威脅要對她的家人不利,讓她做的。」

獨彧目光轉到丁英身上。「你可願意出來指認那位嬤嬤?只要你願意,本王饒你一條命,否則就讓你母親和弟弟陪葬吧。」

丁英咬著牙,全身發顫撲在地上狠狠的磕頭。「奴婢願意,望請王爺饒了我娘和弟弟。」她雖然是被安插進來的棋子,但也是百般無奈,做為一個下人身不由己,有什麼說不的權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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