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宇,這事是大哥欠你。」他眼神真摯的看著封天宇,「日後,我一定會補償你。」
「天鐸,這話真是重了。」柳芊芊眼神溫柔的注視著他,「天下何處無芳草,也許這是天意,是為了給天宇更好的。」
「柳姨……」
「這事你就別放在心上了。」柳芊芊話鋒一轉,「倒是你,是真的喜歡海兒吧?我听天宇說了,你已經跟你爹說要納她為妾?」
他沒有否認,直率的承認了。「是的。」
「海兒是個難得的好姑娘,聰明機靈又有本事,」她笑視著彷佛月兌胎換骨,變了個人似的他,「最重要的是,她把你照顧得真好。」
封天鐸淡淡一笑,沒說什麼。
「從前的你總是冷著一張臉,不親人,可現在你卻已經能走進人群。」她一笑,「你變了,天鐸,而這樣的改變都是因為海兒。」
「大哥,你是兄,我是弟,弟弟本就沒有早兄長一步成家的道理,不如……你就快快納了海兒吧。」封天宇敲邊鼓。
「是啊,天鐸,海兒就快滿十六了吧?」柳芊芊說,「先納妾,再娶正室,也是可行的。」
封天鐸唇角一勾,「海兒說她十八歲才要嫁人。」
柳芊芊疑惑的問︰「為何?」
「她是個特別的女孩。」提起趙海兒,他眉眼間盡是柔情,「我願意等待如此特別的她。」
聞言,柳芊芊先是一愣,然後深深的笑了。「真是想不到,天鐸你原來是如此痴情之人。」
「柳姨別笑話我了。」封天鐸微微一笑,「柳姨且放心,我會替天宇覓個好姑娘,給您找個好媳婦的。」
柳芊芊點點頭,「那我就先謝謝你了,天宇這孩子還天真得很,做事做人都迷迷糊糊,往後你可要多提點著他。」
他點頭,「那是當然。」
每十日,封天鐸會在關店後聚集所有人開會檢討並交辦各項職務。
這日會後,封天鐸留下了白震、封天宇、白紀辰、趙海兒,還有李昭。
「大哥,將我們留下還有其它的事嗎?」封天宇疑惑的問。
「嗯。」封天鐸神情凝肅,「珍滿樓出現了偷糧的耗子。」
「什麼?!」封天宇驚疑不定,「大哥,你是什麼意思?」
「大少爺,你指的是……」白震神情一凝。
「家賊難防。」封天鐸目光凌厲的說︰「自我進到珍滿樓後,發現進貨的數量跟出帳的數目常有出入,我懷疑有人從中偷糧自肥。」
「大少爺,這事非同小可,」白震說︰「帳目都由我及紀辰經手,你的意思是……」
「白叔稍安勿躁。」他平靜的看著白震,「我並沒指控誰。白叔是封家的老掌櫃,一直以來為封家鞠躬盡瘁,亦是我爹的得力助手及親信,我相信我爹的眼光,他不會看錯人。」
這話說得真誠,卻也挑動了白紀辰的敏感神經。
「大少爺指的若不是我爹,難道是我?」
「是你嗎?」封天鐸睇著他,唇角一勾。
白紀辰整個人跳了起來,激動的否認,「當然不是,你可別血口噴人!」
「紀辰。」白震臉色一沉,「給我坐下。」
白紀辰氣憤低吼,「爹,他在指控我,你能置身事外嗎?」
「大少爺從沒說是你。」白震話聲一沉,命令道︰「坐下。」
白紀辰不甘願的坐下,滿臉漲紅的瞪著封天鐸。
封天鐸氣定神閑,好整以暇的說︰「紀辰,白叔說得對,我並沒說是你。」
「你分明就是——」白紀辰惱怒的看著他。
「這是這個月的帳。」封天鐸沒多說什麼,直接拿出賬本攤在桌上,手指著其中一個項目。「這是向大友記叫的干貨,帳目上寫的是五箱,可是張師傅說他只收到三箱。」
趙海兒一看,那帳上寫的便是她那天在倉庫里發現短少的干貨。
「這是張叔叫的貨,他確實跟大友記叫了五箱,可那天我去……」
「我想起來了!」她話未說完,白紀辰突然大喊一聲,打斷了她。
接著,他神情激動而急切的瞪著她,「那天在倉庫,你便是在翻找干貨,對吧?」
「什麼?」
她還沒反應過來,他又續道︰「我問你的時候,你神情慌張,一副做賊心虛的樣子。」
聞言,她氣得不行,「你說誰做賊心虛?」
「依我看,家賊就是你!」白紀辰立刻手指著她,斷言指控。
「紀辰,沒有的事別亂說。」白震警告。
「我沒亂說。」白紀辰振振有詞,「我真的撞見她鬼鬼祟祟的在倉庫里翻箱倒櫃。」
「你胡說,是張叔叫我去拿干貨,我發現短少,才……」
「你這個狡猾的丫頭!」白紀辰又一次打斷她的話,「誰不知道你經常出入倉庫,取用食材。」
「我拿食材都有付錢的!」趙海兒說著,望向一旁沉默的封天鐸,「大少爺知道這件事。」
「誰知道你是不是嘴巴說要拿一樣,卻偷偷的取了十樣?」白紀辰緊咬她不放,「你在店里賣茶包,那些材料不都是店里叫的?」
「我有付錢。」她說︰「賬本里都有記錄!」
「臭丫頭,我早就懷疑你利用大家對你的信任,在倉庫里做盡偷雞模狗的事了!」白紀辰看著封天鐸,「大少爺,你可別因為她是你帶來的,就偏袒她。」
封天鐸冷冷一笑,「我公私分明,從不循私。」
「大少爺,」白震神情嚴肅,「你將我們幾人留下,應是心中有譜,你是否已經知道何人為家賊?」
封天鐸輕輕頷首,然後跟李昭使了個眼色。
李昭輕輕點頭,怯怯的說︰「大少爺,我……我有話要說……」
他一出聲,白紀辰神經一繃,警告的看著他,而趙海兒則是一臉欣喜,心想他會為她的清白發聲。
因為那天在倉庫發生的事,李昭都看見了。
「說。」封天鐸目光一凝,「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
李昭看著神情緊張的白紀辰,再看看一臉期待他說出實情的趙海兒,輕咬嘴唇,「大少爺,我曾經看過海兒自倉庫及廚房帶走不屬于她的東西……」
他話一出口,白紀辰跟趙海兒皆全身一震,但旋即,白紀辰笑了。
「昭哥,你為什麼亂說話?!」她完全料想不到平時跟她相處融洽的李昭,竟會在這個時候捅她一刀。
他為什麼要誣陷她?難道是遭到白紀辰的威脅?
「趙海兒,你還有什麼好說的?」白紀辰哼的一笑,「你就是珍滿樓的耗子!」
「我不是,我沒有!」她激動又氣憤的否認著,看向不發一語的封天鐸,「我絕對沒做那種事。」
「海兒,我一直很信任你。」封天鐸的聲音平平的、毫無感情。
他是什麼意思?他一直很信任她,但現在她讓他失望了嗎?趙海兒瞪大眼。
「我讓你自由取用並使用珍滿樓的東西,還獨排眾議,讓你在店里賣茶包,你竟不知足?」封天鐸嘆了一口氣,「我對你真是失望。」
「大少爺,我真的沒有!」她真是冤枉極了。
封天鐸是哪條筋不對?他怎會相信她是那種人呢?
「你這丫頭,早就不安好心了吧?」白紀辰像咬住了就不放的鱉似的,續道︰「我早就听說你以前會偷廚房的料跟柴火,做糕點跟藥膳賣給封府下人,哼,你年紀輕輕,倒是懂得做無本生意。」
「我才沒偷料跟柴火!那些都是用剩的,不要的!」
「說得好听,」白紀辰跟她杠上了,「在店里賣那些茶包,就算是自己人或熟客,你也是錙銖必較,一文都不能少賺,由此便可知你有多貪財!」
「君子愛財,取之有道。我又不偷不搶,不拐不騙!」她氣急敗壞的反嗆,「你不愛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