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一笑傾城(上) 第9頁

「這倒也是。」

「嚴姑娘願意幫我出面說服董老大夫嗎?」

略微一頓,嚴妹窗好奇的問︰「秦公子為何會找我出面說服師傅?」

「一來,仁和堂眾人之中,我只識得嚴姑娘,二來,我見嚴姑娘聰明機靈,必然能找到法子說服董老大夫。」

「師傅那個人挺死腦筋的,我沒把握能說服他。」

「嚴姑娘願意幫我,已經教我很感動了。」

可是,為何他一副對她信心十足的樣子?萬應丸是她的方子,她想賣方子,舅公應該不會反對,不過外人並不知道,因此她一定要表現對此事一點把握也沒有的樣子,「我真的不確定能否說服師傅,只能試試看。」

「我明白,姑娘願意出面幫我,這就夠了。」秦豫白放下一塊碎銀在湯碗旁邊,站起身,「但願明日能夠得到嚴姑娘傳來的好消息,我告辭了。」

嚴妹窗看著秦豫白上了一輛馬車,微微皺起眉頭,為何有一種被人牽著鼻子走的感覺?不過一會兒的功夫,他就從「敵人」變成「朋友」,這會不會差太遠了?好吧,她承認自個兒是愛美之人,對美男子缺乏免疫力,這是人之常情。

「你怎麼會認識那位公子?」嚴明清悄悄的站在嚴妹窗旁邊。

嚇了一跳,嚴妹窗懊惱的一瞪,「你干啥老是嚇人?」

嚴明清一副踩到狗屎似的樣子,「你最近膽子是不是太小了?」

「下次你小心一點,千萬別落在我手上。」

「你還是先管好自個兒,可別傻傻的教人騙了。」這丫頭聰明機靈,從小就自視甚高,可想而知村子里的男子在她眼中不是蠢笨就是平庸,如今出現這麼出色的男子,她又是個貪愛美色,豈能不被迷得團團轉?

嚴妹窗哼了一聲,「我有這麼笨嗎?」

「我記得有一回在仁和堂見到知府大人,你竟然兩眼發亮的盯著人家,喃喃自語說著「果然具有探花郎風流倜儻的風采」,還差一點流口水,真是丟死人了!」

「……那是小時候的事,你干啥還惦記著不放?」第一次在古代見到美男子,一不小心就看到失神了,她又不是故意的。

「一次就讓你貪愛美色的本性表露無遺。」

嚴妹窗不服氣的撇嘴道︰「一看到里正家的喜兒姊姊,你就恨不得整個人撲上去,不也是貪愛人家的美色嗎?」

張著嘴巴半晌,嚴明清氣呼呼的轉身往騾車走去,「回去了。」

做了一個鬼臉,嚴妹窗轉頭招呼陳婉收拾湯碗和銀子,便揮手走人。

第四章  藥方非賣不可(1)

嚴妹窗不曾見過舅公像此刻般嚴肅,好像天要塌下來似的,有如此嚴重嗎?萬應丸的方子已經賣了一次,再賣一次也沒什麼大不了,干啥搞得如此緊張?

半晌,董致遠陰沉的問︰「那個人為何找上你?」

「他是餛飩攤的常客,知道我是舅公的徒弟,就請我幫忙說服舅公。」

董致遠冷笑道︰「他不來找我,跑去請你幫忙,這不是很奇怪嗎?」

嚴妹窗覺得他腦子秀逗了,「他來找過舅公,舅公拒絕了,不是嗎?」

「既然知道我拒絕了,為何還要幫人家出頭?」

「有銀子可掙,為何不賣?反正我們都賣給北齊人了,為何不賣給自個兒的人?」

「我覺得他的身分很可疑。」嚴妹窗稀奇的挑起眉,「舅公為何覺得他的身分很可疑?」

她知道姓秦的身分很可疑,是因為他們有過「鬼屋」接觸,可舅公又是如何察覺到他身分可疑?

「我看他們不像商人。」安平郡主的畫像剛剛出現,此人就找上門了,而且一看就知道來自京城,還是姓秦的,這教他不禁想到安國公府。

哼了一聲,嚴妹窗不客氣的打量董致遠,「我看舅公也不像個大夫。」

董致遠氣得舉起手賞她一記栗爆,「你這丫頭怎麼胳臂往外彎?」

嚴妹窗吃痛的雙手抱著額頭,往後一跳,「我覺得方子已經賣了一次,如今握著一點意思都沒有。」

若非覺得那人身分可疑,不想與之牽扯,他絕對毫不考慮的將方子賣了。

董致遠避重就輕的道︰「我覺得他來頭不小,我不想跟他有所牽扯。」

「他來頭不小,我們更要賣了,要不,他因此懷恨在心,我們豈不是後患無窮?再說了,我們先是賣給北齊人,如今卻不賣自家人,若是教別人知道了,藉此事大作文章扣上勾結敵國的罪名,我們不是死得更難看嗎?」

昨晚她原本是在思考如何說服舅公,可是想著想著,她才驚覺賣給北齊人的後遺癥,當然他們可以推說不清楚對方身分,不過若有人存心跟他們過不去,即使無法教他們獲罪,給他們扣上屎盆子,接下來他們的災難就會沒完沒了。

董致遠頓時一僵,根本沒想到這一點。

「舅公,這事已經不是我們要不要將方子賣給他,而是我們非賣不可。」

略一沉吟,董致玩緩了口氣道︰「這是你的方子,你想賣我也不能說什麼,可是他很可能是朝廷派來的人。」

嚴妹窗不解的眨了眨眼楮,「那又如何?」

董致遠忍不住皺眉,「你爹難道沒告訴你,朝廷的人詭計多端,最好離遠一點嗎?」

「沒有,我爹是說外面的人都很詭計多端,最好當心一點。」

董致遠唇角抽動了一下,「既然如此,你是不是應該當心一點?」

頓了一下,嚴妹窗搔了搔頭,深感困惑的道︰「方子賣了,銀貨兩訖,從此不相往來,我要當心什麼?」

董致遠的嘴巴完全被堵住了。

「舅公是不是想太多了?我們又不是家財萬貫值得人家算計,不過是一張方子,何必管人家是朝廷來的還是詭計多端?」

董致遠不由得頭疼,又不能說清楚,轉而問︰「你爹何時回來?」

「再過一兩個月吧,這跟我爹何時回來有何關系?」

「我要告訴你爹,教他好好管教你,哪個姑娘像你一樣成日在外頭打混?」

「若是我爹知道我做了什麼,他只會支持我,夸我干得好。」

仔細想想,嵐丫頭會像匹野馬似的還不是她爹寵出來的。董致遠不想再浪費口舌的擺手道︰「好啦,過幾日我去你們莊子一趟。」

「有事?」

「許久不見你娘,我去瞧瞧。」

眼楮微微一眯,嚴妹窗突然有一種強烈的感覺——有大事要發生了。

「還有,我不阻止你賣方子給那位秦公子,不過你自個兒出面。」他可不想再跟那個家伙打交道了,目光看起來明明清明溫潤,彷佛一眼就能見底,可是很奇怪,與他說話時反倒有一種被模透的感覺。

「這樣不妥吧。」

「又不是我要賣方子,你想賣方子當然要自個兒出面。」

嚴妹窗沒好氣的撇嘴,「真是愛計較。」

「我就是愛計較,你可以滾了。」董致遠作勢要拿東西砸人,嚴妹窗趕緊做了一個鬼臉轉身離開。

董致遠嘆了聲氣,但願是他想太多了,對方的目標不是安平郡主。

愛美是人的本性,看見美男子兩眼發光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而且嚴妹窗自認面對秦豫白的時候並未出現任何丑態,畢竟擔心他突然揮刀向她,實在沒有心思對美男子流口水。

可是,一想到嚴明清的嘲弄,她覺得還是應該好好塑造一下自個兒的形象,至少不能讓人家誤以為她很花痴……她何時在意起自個兒的形象?她是野丫頭,而他是身分可疑的貴公子,他們是兩個世界的人,完成方子交易後,他們就再也沒有交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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