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王的囂張奴 第14頁

「皇後娘娘有何吩咐?」

「你們王爺種的那種菊花,明日搬幾盆到我的還鳳殿去。」

蕭戀君苦笑道︰「娘娘,這件事奴婢不能做主,還請娘娘先問過王爺。」

「放肆!你的意思是,本宮和你們王府要盆花,還要你們王爺點頭?本宮要你去搬,你就盡快搬來,難道你們王爺還敢逆了本宮的旨意不成。」

「實在不是奴婢要違逆娘娘的旨意,奴婢是王府的人,只能听命王爺。王爺愛花,這醉鄉又是如此名貴,府中可能本來也沒有幾株,娘娘張口就要幾盆……本就有些強人所難。」明了皇後是為了替親妹妹出氣,不想直杠上鵬王,結果她這個下人就遭殃,成為代罪羔羊。

皇後嬌顏變色,喝道︰「好刁蠻的賤婢!油嘴滑舌,跪下,給我掌嘴!」

一旁有太監走來,抬手就要打蕭戀君。

蕭戀君看著那即將落下的巴掌,她本可以躲得開,但這里是東野皇宮,面對的是皇後,她的身份只是一個小小的奴婢,就算躲開這一掌,只怕還要面對更大的危險,于是她嘆著氣閉上眼,雙膝一曲就要跪下,等著受罰。

猛然間她被人拉起了肩膀,接著她听到東野情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

「鵬王府的人,還輪不到其他人來教訓。」

她驚喜地睜開眼,只見那名要打她的太監不知道為何摔出了兩丈開外,東野情就站在她身邊,如冰山般氣息冷峻森然。

「既然皇後對鵬王府的人如此看不上眼,東野情就不礙娘娘的眼了。」

他要走,東野箭急忙跑來阻攔。

「情,別生氣,娘娘向來脾氣大,連我都要讓三分,你又何必……」

「陛下遷就她,是因為陛下愛她,我又不愛她,為何要遷就?」東野情仍執意要走。

皇後氣得站起來,喝道︰「東野情,不要因為陛下仰仗你、順著你,你就這樣目中無人,好歹我還是皇後,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你見了本宮,也是要下跪磕頭的!」

這樣尖刻的斥責,讓周圍的人倒抽一口冷氣。

東野情好笑地斜睨著她,一字一頓問︰「我就是不下跪磕頭,娘娘又能把我怎樣?」

「你!」

「不僅是我,」東野情拉過蕭戀君的手腕,「我府中的這個奴婢,今日也不會跪拜娘娘了,娘娘又要怎樣?要殺她嗎?」

皇後銀牙緊咬,「王爺是國家棟梁,我賣你面子,不勉強你行君臣之禮,但是你這府中的丫頭,剛才對本宮不敬,本宮打她不得,連讓她跪一跪都不行?哼!本宮偏要她跪下來磕頭認罪!」

「敢?」東野情輕吐一字,冷幽幽地說︰「她若跪了,東野情永不上朝。」

這樣的威脅真是震動全場,誰不知道現在的東野江山,幾乎是東野情一人支撐,東野箭沒有治國的本事,全要仰仗東野情處理,鄰國的敵人,最懼怕的也是東野情,他若是放手不管,東野轉眼之間就要成為三國的魚肉,任人宰割了。

這詭異的冷場,也不知過了多久,東野箭才干笑著來打圓場,「好啦好啦,皇後心高氣盛,平日里和朕撒個嬌就行了,怎麼也不該和鵬王斗嘴,鵬王日理萬機,多少事兒要幫朕去忙,哪像你們這樣,賞花品茶,彈琴刺繡,閑閑散散的過日子。若非鵬王操勞,又哪會有你和朕現在這樣的愜意?情,你不是說兵部還有事?要不然你先去看看……」

皇帝親自來搭梯子給台階下,東野情也不能不給皇帝這個面子,沉聲說︰「臣弟告退。」然後扯著蕭戀君就往外走。

兩旁之人匆忙讓開,生怕擋了他的路,又惹他發更大的脾氣。

皇後跺著腳拉著東野箭的袖子,「陛下,您是一國之君啊,怎麼能讓一個臣子爬到您的頭上,在這宮里倒比皇宮之主還耀武揚威?」

東野箭拍拍她的肩膀,「你啊,就是不能忍一時之氣,朕平日是怎麼教導你的?小不忍則怎樣?」

第5章(1)

蕭戀君滿月復心事地坐在馬車上,憋了好久,才忍不住說︰「王爺,您今天做事……有些沖動,不管怎樣,她是皇後,我是奴婢,我跪一跪,膝蓋也不會少一塊肉,王爺您的威名還是光耀日月……」

「皇後住了口,你又來教訓我嗎?」東野情睜開原本緊閉的雙眸,冷冷地看著她。

「我只是怕王爺給自己找麻煩。」她低著頭小聲說道︰「既然皇後的娘家讓王爺心存疑慮,這個時候還是不要和東方家正面起沖突得好,更何況,王爺又不想謀朝篡位,公然和皇後鬧翻,還要皇帝說和,豈不是顯得太……」

「你嘴巴不累嗎?」東野情直盯著她無畏的雙眸,「也許我剛才真該讓那太監打你一巴掌才是。」

靶覺到他的怒火,她只好住了嘴。明知他最不喜歡被人教訓,卻還要觸他霉頭,是擔心他會因為剛才之事無端引火上身,尤其這「火」原本與她有關。

馬車停下,身為奴婢的她理當先下車,一出車廂卻楞住,問那車夫,「是不是走錯了?」

這里不是鵬王府,冶艷的牌樓立在面前,上頭金底紅字的招牌寫著三個字——溫柔閣。不用多問,看名字便知道這兒是哪里,可是堂堂鵬王,怎會紆尊降貴到青樓來?

東野情也下了馬車,逕自往閣樓中走去,里面有鴇兒滿面堆笑地上前迎接,看得出和東野情相熟,只是東野情向來對誰都冷著一張臉,也不回應鴇兒那一團火似的熱情,繼續向前走。

走到半路,他不悅地回頭叫道︰「做奴婢得讓主人叫才知道走路嗎?」

蕭戀君尷尬地指了指那牌子,「王爺,這里……」

「這里怎麼了?我不該來,還是你不好意思進入?」他不耐煩地說︰「快點,我沒空等你。」伸手一抓,將她抓到身前,「身為奴婢,不要總是走在主人的後面,記得走到前面去,若是有刺客行刺,你得挺身而出,奮勇護主。」

原來他也知道自己平素惹仇敵無數,所以想拿她做肉盾嗎?她滿心的不情願,卻只能走在他前面,可又不知道他到底要去哪兒,只好一邊走一邊悄悄用眼角余光往後看鴇兒的動作。

鴇兒領著東野情一直走在後面,遠離外面的艷麗、浮華和喧鬧,後院是一片清靜的竹林,郁郁蔥蔥的綠色一掃夏日給人帶來的燥熱感,清涼得仿佛觸手可及。

竹林深處有人正在撫琴,許是听見外頭有動靜,倏地止了琴聲。

只見一襲綠衣的絕子步出竹林,蕭戀君心中涌動起莫名的滋味,不知是羨慕、嫉妒,還是自慚形穢?

「王爺怎麼這時候來了?」那女子笑著開口,款款下拜。鴇兒很知趣地退下去,不再打擾。

「有事問你。」東野情答得簡單,回頭看了眼正瞅著女子出神的蕭戀君,「發什麼楞?這是竹鸞,從今日起算是認得了,也許以後還要你送信過來。」

蕭戀君很想問一句,她進府不是只負責種梅樹嗎?怎麼除了為他嘗毒、做肉盾之外,還要負責給他的情人遞話傳信?這個竹鸞……是他的情人吧?兩人站在一起,真如一對翠竹,帶著幾分出塵離俗的寒意,連笑容都有些相似……

她忍不住心中輕嘆,卻不小心嘆出了聲。

「去把我馬車上的那張琴拿過來。」東野情不知有無听見,又對她下令。

她只好快步往回跑,身後依稀听到那女子笑著詢問——

「王爺又給我找來什麼好琴了?」

「你一彈便知。」東野情和她說話時,似乎不像對別人那麼冷淡,卻听得蕭戀君的心中像是扎了根刺兒似的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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