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一笑傾城(下) 第11頁

「什麼?我們哪有說好了?女兒豈會隨隨便便跟人家私訂終身?」嚴妹窗忍不住跳腳,激動的抓住嚴其俊的手臂,「爹應該沒有答應他吧。」

「為何不答應?」

「他是安國公府的大公子,我的身分如何配得上他?」

「他不介意。」

「我介意啊。」

嚴其俊忍不住一瞪,這丫頭真是口無遮攔,這門親事輪得到她挑剔嗎?

嚴妹窗覺得很無辜,她真的很介意,不過她很識相地乖乖放低姿態,「爹不是常常取笑我是野孩子嗎?安國公府不適合我。」

「爹知道你不喜歡高嫁,你不喜歡高門大戶的規矩禮儀,可是那一夜為了救你,秦公子不得不抱著你跳海逃生,你不嫁他還能嫁誰?」

嚴其俊並非古板之人,迫于無奈之下發生的事,雙方保持沉默也就揭過去了,可是人家堅持對他女兒負起責任,難道他還能說不好嗎?

「別擔心,我會負責。」

嚴妹窗猛然想起那一夜秦豫白在耳邊低喃的話語,頓時全身一僵,原來他的負責是這麼一回事。可是暗夜之下又沒有人看見他抱她……基本上,他的人不算數,他何必搶著為她負責?

「爹怎能答應呢?人家是為了救我,我如何能反過來為難人家?」

「爹知道當時實屬無奈,可是秦公子願意負責,難道爹還能拒絕嗎?」

「人家是怕我們為難索性先主動開口,爹只要斬釘截鐵告訴他,我們感謝他的救命之恩都來不及了,絕不會以此要脅他負責,他可以放心,當然若是他不信,我可以對天發誓,若有違背天打雷劈。」

嚴妹窗覺得自個兒腦子快轉不過來了,這是不是反了?挾恩以報不是應該發生在庶女想賴上貴公子的情節嗎?這件事肯定是那個死變態干出來的!

嚴其俊忍不住送她一記栗爆,「你以為爹不明白這個道理嗎?」

嚴妹窗隨意的揉了一下額頭,心急的問︰「爹做了嗎?」

「你知道他給爹送了什麼嗎?」

「什麼?」

「吳大家的字畫。」

嚴妹窗張著嘴巴半晌,最後只能化成一聲嘆息,出手有必要如此大方嗎?

「你知道他給你娘送了什麼?」

「送了什麼?」這一次嚴妹窗的態度轉為謙卑。

「明繡莊的四季畫屏。」

嚴妹窗連張開嘴巴的力氣都沒有,明繡莊堪稱大梁第一繡莊,出品的繡品和首飾貴在獨一無二,可想而知索價也比起其它繡莊貴上好幾倍,換言之,這是權貴商賈之家才買得起。

她知道這些乃因娘親有一套明繡莊的衣服和首飾,是娘親及笄那年外祖母特地請明繡莊為娘親打點的,听說花了上千兩。娘親很喜歡,不時拿出來觀賞,當然這其中蘊含一個孩子對母親的思念,不過那種出自內心的喜愛依然很真切。

總之,秦豫白不但出手大方更是深入人心,太高竿了!

「你知道他給兩個弟弟送什麼?」

「他送了什麼?」態度更為卑微,還送上哀求的目光,千萬別再嚇她了,她的心髒其實沒有很強壯。

「文武全才的師傅。」

嚴妹窗這會兒徹底蔫了,這不是擺明他非娶到她不可嗎?她不懂,為何他非要娶她?

撇開雙重人格這件事,她自認為配不上他,他出生好、氣質非凡,想娶個公主都沒問題,而她遠不及京城這些大家閨秀,還喜歡將自個兒弄得滿身都是泥巴,身上聞不到根子花香或桂花香,只有藥材的味道。她也不是故意的,只是她喜歡的就是這些,這些是她的成就感,她無法舍棄。

「老實說,爹覺得秦公子很好。」無論是否舍得,嚴其俊最在意的還是女兒的想法,女兒若說不嫁,他可不敢點頭。

「我沒說他不好,是我不好。」

「我的寶貝女兒怎麼會不好呢?」

「爹別自欺欺人,您的寶貝女兒在幽州還成,在京城就不成了。」

「我倒不覺得,我認為京城的貴女沒一個比得上我的女兒。」嚴其俊慈愛的模了模她的頭,「我的女兒聰慧過人又心地善良,相識的人都羨慕我有個很了不起的女兒,爹也深深以你為傲。」

雖然成為爹引以為傲的女兒很開心,但是她此刻覺得無比的沉重,「我真的只能嫁給他嗎?」

「爹尊重你的決定,並未答應他,可是若因為他是安國公府的大公子,你就不嫁,對他、對你皆有失公允。」

好吧,沒有人能夠理解她的想注,就是她自個兒也不見得能夠理解,若他並非基于責任娶她,她是不是就不會如此抗拒?這樣的時代,絕在部分的婚姻都沒有榮情,兩人能在成親之前就相識已經比一般人還好,她不應該太挑剔了。

「嵐兒,不急,你再慢慢想想,如何?」

嚴妹窗有氣無力的點點頭。其實,除非十八歲了,再不嫁人會惹人非議,她應該不會改變想法。單想到因為被人家抱一下就必須嫁給他,這一輩子她在對方眼中永遠只有責任兩個字,這不是很委屈嗎?不行,她得跟那個死變態好好溝通。

第十五章  可怕的懲罰(1)

「喵……」

嚴妹窗正愁著如何找秦豫白,就听見熟悉的貓叫聲,興奮的看也不看一眼便沖出去,可是除了那只高傲的白色波斯貓,根本不見秦豫白的身影。

「你的主人呢?」她此刻的行為是不是很蠢?可是它太臭屁了,她忍不住就想挑釁,難道它還能回答她嗎?

「喵……」

嚴妹窗驚嚇的往後一跳,瞪著那只波斯貓,突然生出一種遭到鄙視的感覺。

「喵……」

嚴妹窗實在不知道如何反應,只能看著波斯貓高貴優雅的從她面前走過去,直到她的房間門口停住。

「喵……」

嚴妹窗覺得自個兒肯定瘋了,竟然听得懂這只波斯貓的言語——死變態在你的房間……

什麼?她倒抽了一口氣,拔腿沖進房間,果然在小書房看見死變態,而他此刻大刺刺的站在書案後面觀看她剛剛繪制的輿圖。

「你怎能擅闖姑娘的閨房?」嚴妹窗恨恨的咬牙切齒,這個死變態真的很喜歡凌虐人。

「我想知道你有多笨,同樣的法子能不能讓你再一次上鉤?」秦豫白不屑的抬頭瞥了她一眼,又專注的打量書案上的輿圖,「連小花都在嘲笑你。」

「小花?」嚴妹窗唇角抽動一下,看了一眼窩在房門口的波斯貓,它竟然懶洋洋的瞥了她一眼,彷佛在附和主人似的,教她忍不住對它比中指,可是又覺得自個兒的舉動真是蠢到最高點了,趕緊將手縮回來,將矛頭對準它的主人,「你明明夸過我很聰明。」

「一時眼花錯看了。」

嚴妹窗恨不得撲過去暴打他一頓,不過想象再痛快,她也沒有勇氣付諸行動。

「這個倒是有點意思。」秦豫白指著輿圖道。

嚴妹窗驕傲的揚起下巴,還特意往小花那兒看一眼,「如何?我是不是很聰明?哪些地方有危險,哪些地方可以采收到什麼草藥,用輿圖一記呈下來,以後上山采草藥就輕省多了。」

「這是皇恩寺後面那個半屏山嗎?」

「是啊,我最近都上那兒辨草藥。」

「為何想到將草藥坐落之處繪制成圖?」

「山上處處是生機,也處處是危機,有了輿圖,多一份保障。」她也不知道自個兒為何生出這樣的念頭,也許是上一世她有隨身攜帶地圖的習慣,當舅公第一次帶她上山辨藥,她就開始繪制輿圖,然後就變成一種習慣,後來也是因為有輿圖的關系,她才放心大雜院的孩子們逕自上山辨草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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