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少霆輕笑出聲,伸手將她擁進懷里,輕撫著她的肚子,轉移話題道︰「咱們的女兒今天乖不乖啊?」
「你干麼每回都說女兒啊,難道你不喜歡兒子,不想要先有個兒子嗎?」江夕荷舒舒服服的靠在他懷抱里,疑感的問。
池少霆在心里苦笑,心想著他這不是擔心她會有一定要生兒子的壓力嗎?
「太子近來對我的委任愈來愈重,看這情形以後我只會愈來愈忙,陪你的時間相對只怕會愈來愈少。人人都說女兒是娘的貼心小棉襖,所以我想先有個女兒可以代替我陪伴你。」他對她說。
「太子知人善任,將來肯定是個明君。」江夕荷認真道。
池少霆頓時失笑,問她,「夫人這是在稱贊太子的知人善任,還是稱贊為夫是個人才?」
「都有。你們倆是一對相輔相成的好伙伴,缺一不可,若能一直並肩同行,大靖盛世指日可待。」江夕荷在他懷里轉身,認真地凝視著他的雙眼道。
「傻話,他是君,我是臣,哪能並肩同行。」池少霆低下頭,用額頭輕撞了一下她的,對她說道。
「這只是一種說法啦。」江夕荷為之氣結。
「你才不明白。」她又忍不住嘟囔道,他根本就不知道她曾重生過一回,現今的太子就是未來的明君,他若能好好輔佐此人,對此人忠心不二的話,將來必定能位極人臣。
「夫人放心,我不是一個三心二意的人,既然選擇了這位輔佐,我便會忠心不二,盡心盡力。君臣之道,恩義為報,君禮而臣忠,如此而已。」池少霆淡然又帶點傲氣的說。
君禮臣忠?江夕荷輕愣了一下,真的放下心來了,因為據她所知,那位的確是位禮賢下士的明君。君之視臣如手足,則臣視君如月復心,這樣的兩個人,她還有什麼好擔心的呢?
她伸手抱住他的腰,將臉頰貼在他胸前蹭了蹭,找到一個最舒服的終勢後滿意道︰「我要睡覺了。」
池少霆低笑出聲,親昵的抱了抱她,又低頭吻了吻她的發心,這才柔聲應道︰「睡吧。」
江夕荷帶著微笑閉上眼楮入睡。
一夜好夢。
尾聲 生麟兒,共一生
自從那日池少霆與江夕荷說了太子對他的委任愈來愈重後,當真接下來的日子他真的愈來愈忙,有時還得離京去辦事,短則三五天,長則十天半個月的。
罷開始時,江夕荷真的很不習慣,又擔心不已,不知他去做什麼事、會不會有危險、會不會受傷之類的,擔心到夜不成眠,才三天就瘦了一圈,整個人就像快要枯萎的花朵,憔悴得嚇人。
那一回真把池少霆給嚇壞了,因此當下回太子又派出要離京的任務給他時,他直接就回絕了,把江夕荷嚇得夠嗆,連忙要他趕緊回去向太子道歉,趕緊去把任務給接了,而他竟還不肯,真是差點沒把她氣到一佛出世、二佛生天。
當然,最後還是由她爭贏了,原因無他,孕婦最大。
這事後來被太子知道了,畢竟他總要搞清楚自己手下大將反復無常的原因是吧?
然後,池少霆就被太子嘲笑了,笑他兒女情長,英雄氣短。
池少霆卻不以為意,還大方承認他就是寵妻,妻子就是他的心頭肉,就是他的弱點,讓太子無言以對之余,對他卻更加的放心、信任與倚重。
因為身為一位寬厚仁德的上位者,面對擁有同樣有能力的兩個屬下,一個有弱點又重感情,二個沒弱點又冷酷無情,他是絕對不會傻得不選前者而去選擇後者。
總而言之,在太子愈來愈倚重池少霆,江夕荷愈來愈習慣他三不五時的「出差」下,江夕荷的肚子愈來愈大,離預產期也愈來愈近了。
「你這孩子也真是的,夕荷都快要生了,你怎麼還有事要出遠門啊?」面對在這個節骨眼還要出門的池少霆,三舅母張氏第一個跳出來替江夕荷抱不平,不滿的對著他嘮叨。
「三舅母,夕荷還要將近一個月的時間才要生,我此趟出門最多不超過十天就能回來了。」池少霆既尷尬又有些無奈的說,一邊用眼神向妻子求敖,怎知妻子卻只是在一旁偷笑。
「出在外總是有突發狀況,你真以為說十天回來就能十天回來嗎?」張氏沒好氣的瞪他一眼,嘮叨道︰「像你三舅舅,每回出去就像丟了似的,跟我說十天回來,一個月後也見不著人影。跟我說一個月回來,結果呢?過了半年也不見他回來,若不是他還有點良心記得寫封信回家里,說不定我哪天做了寡婦我都不知道!
「你們這些男人啊,永遠不會知道我們這些守在家里等候的女人辛苦,又要擔心又要受怕,鎮日提心吊膽的,就連想睡個安穩的覺都無法如願。你們到底知不知道啊?真是氣死人了!」
池少霆無言地看向江夕荷,臉上寫著我很無辜的表情,把江夕荷逗樂悶笑到一個不行。
「我說了這麼多,你到底有沒有把三舅母的話听進耳里啊?」張氏對池少霆的沉默反應感到不滿。
「有,我听進耳里,記在心里了。」池少霆點頭趕緊道。
「然後呢?」張氏目不轉楮的看著他。
然後?還要什麼然後啊?池少霸完全不知所措,無言以對,只得再度轉頭用眼神朝愛妻求救。
這回愛妻終于沒再對他置之不理,開口替他解圍。
「三舅母,相公他是接了太子殿下的差事與命令出行的,不去可是違抗命令會出事的。」江夕荷柔聲道。「相公他也放心不下我,也不想在這節骨眼出門,可是想著家里有三舅母您在此坐鎮,即便我提早生了,有三舅母您在也萬無一失,他這才勉強讓自己硬下心來出門辦事,您就別再責備他了。」
張氏听後,臉色微霽,終于沒再為池少霆要出門的事叨念個不停了。
池少霆投給愛妻一個感激的眼神。
江夕荷抿嘴微笑。
十天的時間轉眼即過,可這回池少霆卻沒如以往般準時歸來。
那晚,江夕荷一直等到隔日東方曙光乍現,這才疲困不支的昏睡過去,但也不過睡了兩個時辰就莫名的驚醒過來。
「迎夏,迎夏。」她挺著大肚子掙扎的從床上坐起來。
「大少女乃女乃,您醒了?」迎夏聞聲迅速進入廂房里,見她要起床,趕緊上前幫忙攙扶。
「大爺回來了嗎?」江夕荷問她。
「沒有。」迎夏老實回答,知道主子八成是在擔心,便開口安撫道︰「可能是路上遇到了什麼事,稍微被耽擱了行程,大少女乃女乃別擔心,大爺的身手那麼好,身邊又有那麼多護衛,不會有事的。」
「我知道,可是不知為何我心里就是有種不踏實的感覺。」江夕荷伸手輕放在心口上,緊緊地蹙眉道。
「大少女乃女乃一定是因為小少爺快出生了,心情太過緊張,這才會胡思亂想。」迎夏毫不猶豫的說。
江夕荷哭笑不得的看了她一眼,說︰「迎夏,我發現你的口才真的是愈來愈好了,我都快要說不過你了。」
「奴婢這不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嗎?」迎夏一本正經的答道。
江夕荷瞬間就被她逗出了笑意。「所以我是朱還是墨?」
「大少女乃女乃自然是朱了。」
「朱嗎?」江夕荷低頭看了眼自己臃腫的身形和圓滾滾的大肚子,自我揶揄解嘲道︰「的確是很像一只豬,長得圓滾滾的,又整日不是吃就是睡,不是豬也變成豬了。」
「大少女乃女乃!」迎夏苦笑不得的叫道。哪有人把自己比喻成一只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