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黑咒師的救贖 第4頁

朔夜不禁低低笑開。

「懿叔在笑什麼?」卜拾幸嘴甜,跟著文世濤叫喚他。掃視一圈,大家的表情都好錯愕,只有他笑得很開心。

「誰是你懿叔?」他笑得愉悅,面容更顯陰魅。

「可是你是七彩姐夫的懿叔啊……」她一臉無辜,咬著筷子東張西望,還是沒人要替她解惑,她只好問︰「那我該怎麼稱呼你?」

「朔夜。」他早已舍棄文予懿這個名字。

「喔,朔夜。」

看著兩人互動頗佳,卜希臨有如大夢初醒,趕忙喝著。「拾幸,你吃飽了吧,吃飽了就趕緊回房間。」

「可是姐,我剛吃耶……」卜拾幸扁起嘴抗議。

「你……」

「哎呀,我的腳好疼呀。」卜三思唱作俱佳地抱著腿。「拾幸,你扶爺爺回房,在房里陪爺爺一道吃好不?」

卜拾幸微瞇起眼,總覺得哪里怪怪的,但又說不上來,索性放棄,放下碗筷起身,攙著爺爺回房,不忘囑咐。「姐,那個白玉丸子很好吃,多留兩顆給我。」

「全部都給你。」卜希臨只想將她趕回房去。

文世濤隨即吩咐下人,再備兩份膳食送到卜三思房里。

不過一下子,廳里風雲變色。

卜希臨大眼直瞪著朔夜。不能怪她這麼失禮,雖然他是世濤的小叔叔,但一想起這家伙曾經怎麼惡整她和世濤,她就很難對他有好臉色。

尤其他看起來好像知道拾幸身上的秘密,她不得不多加防備。

「這是怎麼著?」朔夜徑自笑得愉悅,拿起筷子,什麼不夾就故意夾白玉丸子,放進嘴里品嘗,隨即一愣。

這丸子分明是白玉蝦搗泥做的,加上鴨芹的特有清香,向來是伶兒最愛的滋味……真巧,那丫頭也愛吃。

「朔夜,我警告你,別想對我妹妹胡來。」卜希臨瞇眼,這一次是真的很凶狠,不是佯裝出的假氣勢。

「希臨……」

「你不要插嘴。」她沉聲打斷文世濤未竟的話。「咒術師確實是挺厲害的,這麼快就發現我妹妹異于常人,但我不準你看準這一點,對我妹妹亂來,否則,我賭上這條命也要殺了你!」

餅去曾經有人意圖對拾幸不軌,是被睡著石化的拾幸嚇到才罷手。

她雖然覺得朔夜不致下流到做出那種齷齪事,也不可能冒一丁點險,特別是朔夜連自己的親佷子都能設計,誰能保證他不會把歪主意動到拾幸身上。

第2章(1)

「希臨,懿叔不會這麼做。」文世濤不禁嘆口氣。

他的親親娘子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對妹妹保護過度。

「我可真期待。」朔夜哼笑著。

「你……」

「隨口說說,何必這麼在意?」朔夜嚼著白玉丸子。「你的狠勁我是見識過的,就差那麼一丁點,那時你手中的雕刀就差點飛上我的臉。」

「那還不是因為你的玩笑太惡劣。」干麼說得好像都是她的錯?

就算是為了解除世濤身上的咒厄,也沒必要讓他拿雙眼去賭吧,要不是後來他情願以視為生命的雙手與這家伙交易而破了咒,世濤現在還看不見呢。

想到一切都在他算計之中,她和世濤被他玩弄于股掌,她就很火大。

「世濤,你真確定要娶她為妻?這種剛烈性子,要是哪天吃了飛醋,我很怕你一覺醒來,身上缺了什麼。」

文世濤笑柔了那雙異瞳。

「你在胡說什麼?我才不會呢!」她氣呼呼的反駁。

「你放心吧,你家妹妹太生女敕,我還看不上眼。」

卜希臨聞言,不怎麼放心地瞅著他。「你最好說到做到。」拾幸容貌秀雅、性子溫馴,對人半點防心皆無,她當然要好好地保護她才行。

朔夜撇唇低笑。「不過,你妹妹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為何一入夜就會石化?」

這情況很特殊,就連他也沒見過。

「我也不知道,當初爺爺撿到她時,她就是那個樣子了。」她撇了撇唇,像是想到什麼,「你……可以治好拾幸嗎?」

「治?」他愉悅地笑眯眼。「你也認為她是中了某種咒?」

「我不知道,所以才會問你。」以往她是不信什麼咒不咒的玩意,可是打從她來到文府,見識過這惡劣家伙的本事之後,不禁猜想,說不定拾幸根本是中了某種咒,而他有可能可以解除。

「這是你拜托人的態度?」朔夜尋釁的笑問。

卜希臨不禁氣短,整個人泄得半點狠勁不存。「你真的可以治好拾幸嗎?」

「天曉得呢?」

「你為什麼老是說起話來模稜兩可?」

「全憑求我的人是什麼態度。」他給予中肯的說法。

卜希臨額邊的青筋顫跳著,文世濤則動作飛快地移到她身旁,就怕她突然暴走,桌面的碗碟杯盤全成了武器。

卜希臨說服自己冷靜。好歹這家伙是她未來相公的叔叔,她不能真的朝他發飆。

「我可以了解你的心態,畢竟她不是你的親妹妹,你當然沒必要為她對我低聲下氣。」他涼涼地嘲諷著。

卜希臨不斷地深呼吸,努力地不跟他計較。「就算不是親妹妹,都在一起快十八年了,對我而言拾幸就是家人,我不會允許任何人欺負她。」

「你越說我越想欺負她了。」瞧她說得義憤填膺,總覺得他要是不欺負她妹妹,好像挺對不起她的。

卜希臨驀地瞪大眼。「你剛剛才說……」

「我看不上她,但很願意欺負她。」

卜希臨驀地握緊手上的筷子,感覺像是握著她慣用的雕刀,有股沖動想要將他千刀萬剮。

「世濤,你隨時可以悔婚,我可以幫你處理。」朔夜再下一著棋。

「該死的你!」卜希臨握著筷子跳了起來。

「希臨,冷靜一點。」

「你不要攔著我!」

朔夜逕自起身,任由小倆口在後頭拉拉扯扯,想著晚一點或許去看看卜拾幸,好好想想要怎麼欺負她。

秋風起,夜涼如水,月輝映,星子黯淡。

一抹頎長的影子像是游魂般在月光下迤邐而行,從北邊的梅苑來到文世濤所住的廣江院。

那影子沒有發出半點聲息,悄悄地溜進一間廂房里。

站在床畔,朔夜垂眼瞅著尚未轉醒的人兒,輕輕在床邊落坐,不需要月光,他也能將她看得一清二楚。

沉睡中的卜拾幸,巴掌大的小臉,彎彎細眉、濃縴長睫、秀挺的鼻和連入睡都笑彎的菱唇。那是張討喜的臉蛋,讓人很難厭惡,更難興起欺負她的念頭。

如果說,伶兒是朵艷麗的牡丹,那麼卜拾幸便是朵小巧的花,就像是…木樨花。

這念頭一上心間,他不禁一頓。

看著她半晌,他說不清內心的悸動到底是從何而來。

在伶兒死去之後,他的心跟著埋葬,死絕的心又為何會以悸動?

「為什麼?」他啞聲喃問著,無法理解這吊詭的狀況。

原本,昨日他就該離去,但卻莫名的為了她而停下腳步。她的存在打亂了他原有的計劃。

不該啊,明明是不相干的兩個人,為什麼她清脆嗓音吐出的每句話都教他想起伶兒,心底的某一塊也變得柔軟起來。

欺負她?呵,這可是為難了自己。

正自嘲著,門板輕巧地被推開。

他听到有人倒抽了口氣,嘴角愉快地勾起。

欺負不了這個,欺負另一個他可就毫不手軟了。

不一會,腳步聲逼近,伴隨著磨牙的嗓音。

「你為什麼會在這里?」卜希臨美眸冒火。

通常,她不會在這時分來探視拾幸的,但因為昨天有個惡人出言挑釁,所以她特地起了個大早巡視,沒想到……這個混蛋還真的溜進拾幸的房間,該殺!

「如你所願來欺負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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