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桐收紧了手臂,仰着头回应他。
赵安民自然喜不自胜,一个吻都施展了全部的技巧,用尽温柔,温柔了又有那么一点能将人燃烧的疯狂,到最后,童桐实在受不住,推开了他。
气喘吁吁。
赵安民也喘着,声音很重,让人脸红心跳。
童桐抿着唇不敢抬头,他却开了灯。
头顶的灯带着点淡蓝色的光芒,幽静、梦幻、略带清冷,两个人都没说话,赵安民用手指挑起了童桐的下巴,便看到她红肿不堪的唇。
童桐不胖,可她骨架小,身上有肉,一般情况下,很难让人和骨感联系在一起。
赵安民就喜欢她这样的身材,穿衣服显得亭亭玉立,抱起来却很舒服,软软的,有肉感,就说她的嘴唇吧,比一般女孩丰润些,很诱人,尤其眼下肿了,简直引人犯罪。
童桐还睁着那一双小鹿般茫然的眼睛看着他。
赵安民抬手捂住了她的手,哑着声音,叹气道:“你再这样看我,我就做不了君子了。”
他自认,在童桐这件事上,他一直算的上君子了。
童桐又咬唇。
那种邀请的话,她根本说不出口。
她最大的可能性,也就是在赵安民想要的时候,默许他的行为而已。
眼下——
赵安民并不曾察觉她的心思,她自然一直沉默着。
两个人安静地站了许久。
赵安民换了鞋,松开手,一边往里走,一边开了客厅的大灯,温声道:“我先上去收拾一下客卧,你要不喝点水看会电视?厨房里有水果。”
“嗯。”童桐小声答应了。
赵安民上去收拾房间,她便穿着一双干净的男士拖鞋,坐到了沙发上。
时间不早了,哪有心情看电视吃水果。
心很乱。
她能感觉到自己心跳的节奏,砰砰砰,好像要从喉咙口蹦出来了。
是紧张还是心动,她一时间竟有点分不清楚。
赵安民不是第一次吻她了,从一开始蜻蜓点水般的轻吻,到眼下激烈缠绵的深吻,无论是克制,还是放肆,他都极尽温柔。
她虽然从小养尊处优,生活得好似公主,却从未将自己当过公主,一点也没有富家女骄矜傲慢的脾气。
相反——
因为一场旷日持久的暗恋,她在感情上懦弱而自卑。
被如此温柔对待,怎么会不感动呢?
有人说感动不是爱情,可,什么是爱情,每个人的情感都是复杂的,爱情不光有激情,更多人的爱情里,包含了倾慕、崇拜、怜惜、心疼、感动,种种无法割舍的情绪。
有句话说得很好。
喜欢是想靠近,爱是分不开。
只有无法割舍,剪不断理还乱,才是爱情。
她觉得,自己可能爱上赵安民了。
的确——
这事情说起来挺可笑的。
她以前觉得,除了江卓宁,自己这辈子不会爱上任何人,可现在她却觉得,一辈子这么长,江卓宁纵然难忘,总会慢慢过去。
能和男神在一起的女孩很少。
能一往情深,再不改变的情侣也很少,她周围就有这样的朋友,高中时谈了恋爱,是基于爱,后面经历分手,再结新欢,还是基于爱。
所以,能说她只爱其中一个吗?
只要机会合适,每个人在感情里寻寻觅觅,都可能遇上好些真心相爱的人。
能结婚的,不一定是最爱的,却肯定是出现时机最合适的。
赵安民就是她的那个人。
童桐垂在身侧的一只手慢慢握紧,想得太出神,都没有感觉到赵安民从二楼下来,慢慢走近了。
“想什么呢?”
“啊。”童桐猝不及防,吓得一下子站起来,惊魂未定地看着他。
赵安民一愣,笑了,“胆子这么小,是不是吓坏了?”
他伸手摸上她的脸。
童桐抿着唇,浅笑着小声道:“就是太突然了,都没听见你下来。”
“在想什么?”
赵安民不依不饶,又问。
童桐看着他,半晌,深吸一口气,话锋一转道:“我不想看电视,有点困了,能睡觉了吗?”
“嗯。”
赵安民眸光略微暗了些,也就不问了。
两个人一起上楼。
赵安民将童桐送到次卧,自己回了主卧,先洗澡换衣服。
童桐也跑了一天,挺累,在自己房间洗了澡。
赵安民很贴心,准备了自己一件干净的白色T恤让她换,童桐洗完澡纠结了一会,也就换上了,将头发擦到半干,出了洗手间。
房间里很安静,赵安民给她换了一套蓝白条纹的床单被罩,看上去清爽舒适。
她便坐在床边发呆了。
还有点意外,赵安民没过来找她。
童桐在床边坐了好几分钟,拿手机看一眼时间,已经十点半。
她若有所思地爬上床了。
睡不着。
按着她的了解和想象,赵安民会试图要求她同睡才对,毕竟,他带她来家里,也表明了那样的意图和渴望,他却出乎意料地没过来。
想起来还有点古怪,让人哭笑不得。
童桐钻进被窝,手机短信提示音却突然响了。
“睡了吗?”短信来自赵大哥。
童桐抿着唇回复,“没呢。”
“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吧,明天送你回学校。”赵安民又回复。
童桐将那条短信看了好久,回复她,“你也早点睡。”
赵安民没再回复她。
她等了一会,刚放下手机,短信又来了。
“今晚得失眠了,将你带回来是挺错误一个决定,为了避免我当小人,记得锁好房门。”
童桐看着短信,扑哧一声笑了,问他,“你没钥匙吗?”
短信发了出去,她突然就紧张了。
这句话好像*。
赵安民又是很久没回复她,她握着手机更睡不着了,这一会,当真像一个陷入恋爱的小女生,因为男朋友的一两句话,紧张忐忑,难以入眠。
赵安民终归还是回复她了,很简单五个字,“我爱你,晚安。”
童桐看着短信,心脏漏跳了一拍。
这感觉,和当初公车上第一次遇见江卓宁那一刻,竟然,如出一辙了。
她神色怔怔落下泪来。
主动一次吧,想想他对你有多好,主动一次,赵大哥肯定会欣喜若狂的,还没结婚又怎么样呢,赵安民已经暗示过想结婚的意图了,他年近三十,能这么耐心地等着她,已经很不容易。
人要知足,不仅要知足,还要懂得回报。
再多的热情,一直被冷淡相待,那也总有一天会冷却掉的。
勇敢点!
童桐说服了她自己,放下手机,太紧张,连拖鞋都忘了穿,去了边上的主卧,忘了敲门,直接推门进去。
房间里只留了床头灯,赵安民却不在床上。
他站在阳台上抽烟,闻声回头,和只穿着T恤衫的童桐四目相对。
燃到一半的香烟烫了他的手,他看着童桐,一双深邃的眸子看不出情绪,没动。
不是不想动,只是一时间没能回过神来。
童桐也没想到他竟然在阳台上抽烟,又自责又心疼,抬步就往阳台上走了,脚丫子接触到阳台冰凉的地砖上,才突然发现自己忘了穿拖鞋。
她看着自己一双脚丫,尴尬地立在原地了。
“啊!”
一声轻呼。
赵安民打横抱起了她。
他抱着她直接往床边走,一边走,一边隐忍着情绪道:“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童桐没吭声。
赵安民俯身将她放在床上,凑上去吻,边吻边道:“知道我为什么一直没过去?因为我根本控制不住,你都不知道,我多想……”
他后面的话没说完,喉结滚动了一下。
两个人抱着躺进被子里。
有人见过极度饥饿的豺狼吗?
因为饿,一双眼睛能发光,低头撕咬着食物,又凶又狠,让人油然而生一种畏惧感。
童桐觉得自己见到了。
赵安民没有这么对过她,他一直是彬彬有礼、温文尔雅的,哪怕亲吻,也好像时刻考虑着她的底线,辗转试探,很有分寸。
他的那件T恤,都快被他自己给揉碎了。
童桐抖着声音道:“赵大哥。”
“别紧张。”赵安民饿狼扑食般吻了一通之后,将脸颊埋在她脖颈处,低低舒出一口气,哑着声音道,“你的第一次,我想留在新婚之夜。”
人有时候就是这样的。
期待很久,突然马上要得到,却希望再放一放,放到正式而庄严的场合,再拥有。
童桐于他,好像一道美味佳肴。
他品尝她,希望在人生最最轻松愉悦的时候,慢慢享受。
光明正大、慢条斯理、优雅从容。
而且——
他的预感告诉他,那一刻并不算远,他能等这么久,再等等又如何,到了那一刻,才算圆满。他却没想到,这世界上,许多东西总是瞬息万变的。
有些机会,一旦错失,放弃那得天独厚的一次,会因为种种原因,再无可能。
这大抵是他这一生最不该理智的一次了。
自然——
也是他后来每每想起,都要懊悔遗憾,久久无法释怀的一晚。
虽然这一刻童桐被他感动了。
她主动靠近他怀里,心情很复杂。
在那样松口气的情绪后面,还有些古怪的失落感。
她能感受到赵安民的渴望,他身上那么烫,肌肉紧绷着,感觉起来,充满了力道。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两只手都完全不知道往哪放。
赵安民握住了她一只手,在她耳边声音低低地说了几句话。
童桐一脸窘迫地看着他,耳根子都在滴血。
两个人都没说话。
房间里安静到要让人窒息了。
只有赵安民的呼吸声,越来越重,让房间里温度都慢慢升高了。
许久后——
童桐傻乎乎地看着他不敢动。
赵安民在她汗水满布的额头上落了一个吻。
没一会,他心满意足地抱紧了他。
他是成年男人,这种事并非第一次,事实上,他在这方面也从来没委屈过自己,再刺激再过分的经历都有过,却从未有一次,这般酣畅淋漓。
从童桐这里得到的感觉,让他觉得极具成就感。
他决定,选个好日子,求婚。
——
翌日,上午。
晏宅里。
一众人吃过早饭,坐在大厅里闲聊。
晏少卿已经在办离职手续,这几天比较清闲,也没上班,在保镖里帮姜衿选了一位叫许明乐的年轻小伙担任他接下来的私人保镖和司机后,就坐在沙发上陪着老爷子说话了。
老爷子当然晓得了姜衿又想上班的事情,有点不悦。
不过——
他素来偏疼晏少卿和姜衿,被两人合力哄了一会,也就勉强同意了。
又将许明乐叫到跟前,耳提面命了一番。
许明乐年龄不大,也就二十六岁,剪着精神的平头,一张方脸很有型,属于沉默稳重那一类年轻人,对于接下来随身保护姜衿这件事自然没异议,很爽快地就应承了下来。
老爷子也就放心了,随意问了晏少卿工作的事情,又说了建医院选址的事情,一会就困了,让晏管家扶着他回房去小睡一会。
适逢周三,云若岚和晏平阳,连带着他们三个孩子都不在,晏真真却在。
先前和晏少卿、姜衿又闹了不愉快。
利用姜衿失忆,调换中药让她无法有孕的计划自然泡汤了。
姜衿再出国,两个人见面都困难。
她又找机会向晏少卿示好了两次,大抵也就是为了道歉,自己一心爱他,先前因为情不自禁,又失控了,不好意思,云云。
晏少卿自然不理她。
可——
晏管家在晏家多年,兢兢业业、劳苦功高。
老爷子对晏管家的看重,比之自己的亲儿子也差不多了,连带着,晏程明和晏真真在晏家的地位一直不低,也讨老爷子喜欢,比晏清绮和晏少瑄更甚。
私底下晏少卿再不待见她,明面上该有的交流也在。
这两年,为了消除尴尬,晏真真和晏少卿见面的时间其实也不算多。
她和几位同学一起,合资开了一家妇科医院,医院规模不大,租用了一座商用大厦的一到三层,却因为广告投入大,再加上晏程明在背后鼎力支持,眼下也算经营得不错。
最起码,老爷子对她赞不绝口,还很热心地关注了她的感情生活,好几次都因此而语重心长地和晏管家谈话,话里话外,让他赶紧张罗两个孩子的婚事。
毕竟——
晏真真眼看着三十岁了。
他着急,晏管家自然也着急,晏真真却是一点儿也不着急。
她先前刚回国,和凌浩交往了一段时间,其实也算不上交往,男欢女爱好了一场而已,哪曾想,在一起待了几个月,凌浩就表现出了让她无法接受的一面。
他在床上有点虐待人的倾向,喜欢玩刺激,简直是个变态。
晏真真懒得应付他了,让晏程明帮自己收拾了烂摊子,这两年,也就一直单着了。
一来工作忙。
她们医院刚起步,各方面都需要投入精力。
二来她放不下晏少卿。
她从小就喜欢他,可以说,从童年时期开始,心里就有他了,这种执念,如何放下,尤其晏少卿还选择了一个让她极度讨厌的姜衿。
原本她占了一个姜煜女儿的身份,已经让她不喜。
再加上后来知晓她的成长环境,她打心底里看不起姜衿,谁能想,这让她看不起的丫头,那么快就获得了晏少卿的芳心,还离奇地找回了亲生母亲,成了姜煜和宁锦绣的亲生女儿了。
一个她看不起的人,突然有了那样的身份,她如何心平气和地去接受?
她每每见到晏少卿,都觉得愤愤不平。
眼下原本已经住在了外面,好些天没回来,也是又知道了姜衿有孕的事情,控制不住地跑回来,却发现自己这举动简直是自虐。
老爷子对姜衿关怀备至,晏少卿对姜衿宠爱有加,甚至,就连云若岚,都破天荒当起了好后妈,为了她,从国外请了营养专家回来?
有必要吗?
怀个孕而已,将她当成大熊猫一样照顾。
反观自己,这一生,做母亲的机会却都渺茫,怪谁呢?
晏真真恨得牙痒痒,面上却维持着柔和的笑容,和晏平春说了两句话,正想和晏少卿搭话呢,晏少卿揽着姜衿也离开了。
晏平春起身道:“我也回房休息一会。”
“嗯,您去吧。”晏真真笑着答应了,一个人留在客厅里。
没一会——
晏管家安顿了老爷子休息好,出来找她了。
也是为了她一直不结婚的事情。
岂料——
他苦口婆心地说了好一会,晏真真却好像根本没听见,话锋一转问他,“少卿辞了四院的工作?”
“嗯。”晏管家温声道,“他这身份,自然不可能一直当个医生,他喜欢老爷子也不会应允,刚才你没听见?已经准备在筹建医院了,一期投资三十亿。”
“……”
晏真真愣了一下,没说话。
晏少卿有多少钱她当真不知道,只知道那是她无法想象的一笔财富。
他有一位书画巨匠当外公,又有一位绝世佳人当母亲,还有地位超然的爷爷和财富丰厚的父亲,无论是母亲那边,还是父亲这一边,都是繁荣昌盛百余年的大家族,留给他的东西,自然无法计量。
先前低调地当了一个医生而已,圈子里都有多少人想巴结?
眼下还要筹建医院?
老爷子上了心的事情,想想也知道,这医院并非她那三层小医院能够与之相比。
况且——
她还只拥有那间医院的三分之一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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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亲们晚安。
参与猜题的亲们,管家会在明天统一奖励币币哈,群么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