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掛掉了?」都吵醒人了還不告知有什麼事,戰蓄英頗惱火。「這聲音听來耳熟,很像……梁守志,怪了,他一大早打電話給天問干什麼?該不會是知道消息了?」
「有可能。」吳大招接過手機一看,「總裁,有一則簡訊。」
「簡訊?我看看。」這一看,戰蓄英嚇得整個人都醒了。以為自己看錯,他揉了揉老花眼再看一次,確定無誤,驚得大吼,「天問,你老婆要跟你離婚了,你還睡!」
他怒站起身,隨手拿了份文件,朝躺在椅子上,兩條腿擱在桌面,睡得四腳朝天的兒子丟去。
吼聲和文件齊飛,戰天問意思意思的半張開眼,「干嘛啦?」
「惜誓要跟你離婚,你還睡!」
「吼,都幾歲人了,還玩這種幼稚把戲!」瞄了下腕表,才七點,老頭大概是住山上住久了,早早起床,也不想想他搞到凌晨四點半才睡,是不會讓他多睡一會啕!還有,要叫醒他也不要開這種玩笑,用地震、火災這類的老梗,他還比較能接受。「我很困,八點半再叫醒我。」這話,說給吳大招听的。
「惜誓傳簡訊給我,說她要跟你離婚……」戰蓄英氣急敗壞的喊,「一定是你太多天沒回家,她以為你有外遇,才會想跟你離婚。」
老頭急吼吼的聲音不像是在開玩笑。撐開沉重的眼皮,戰天問半信半疑的坐起身,「手機還我。」
吳大招在父子倆中間當傳遞者,把手機遞回戰天問手中。
結果手機,驚覺惜誓真的傳簡訊要和他離婚,戰天問兩道濃眉立即緊蹙。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惜誓絕不可能像老頭說的那樣,以為他外遇要和他鬧離婚,她也不可能拿這事來開玩笑……
滿月復納悶的他立即撥她手機想問個明白,但手機不通,改撥家里電話,雲管家說她一早就回陶家了。
他父親下山來處理公事,陶爸也跟著下山回家去一趟,惜誓可能回陶家去看老丈人吧?他撥了陶家電話,雖然通了卻沒人接,他又改撥陶爸的手機,也關機。
找不到人,電話也不通,他焦躁的低吼,「人怎麼全都失蹤了?電話也不接!」
「副總裁,剛才……」吳大招想告訴他方才有通電話打進來,但不確定能否告知,于是眼神飄向總裁請示。
戰蓄英直接道︰「剛才梁守志打電話給你,一大早的,肯定有事。」
梁守志?戰天問眼神迸出怒光。惜誓提出離婚,說不定是這家伙在搞鬼!
他直接回撥,結果還未出聲,對方接起後,便以勝利得意的口吻輕笑,「戰天問,惜誓要跟你離婚,你應該感謝她,因為有她,你公司的危機就能在我的幫助下化解。還有,陶家欠你的一億,我會替他們還,另外我會再給你一億,就當做……買下惜誓當我的新娘。」
聞言,戰天問火大的咆哮咒罵,「他X的,梁守志,你敢再說一句買惜誓看看!有種的話,你給我等著,我們見面談。還有,惜誓是我老婆,她從來不是買賣交易來的!」語落,狠狠摔掉手機,怒氣沖天。
他就知道!惜誓提離婚的事肯定是受梁守志這家伙煽動,他一再挑釁他,他都忍了,但他把歪腦筋動到單純的惜誓身上,要她離婚,還說要買她……听得他全身的毛都怒得豎起來了!
他非得去狠揍他一頓不可!
「天問,你要去哪里?馬上要開會了。」
「是呀,副總裁,你還要向董事們解說——」
「開會你們去,我現在要去辦一件很重要的事。」戰天問怒紅了眼,恨不得馬上飛到想買他老婆的人面前,狠狠將他踹到亞利安星球去,讓他一輩子都見不到同類。
「剛才天問是不是有說那個梁守志想買惜誓?」回過神的戰蓄英問著特助。
「好像是。」吳大招一臉疑惑。怎麼會這樣?
「梁、守、志!」戰蓄英臉龐隱隱抽動,終于忍不住大聲咆哮,「他是瘋了是不是,他不知道惜誓是我戰蓄英的兒媳婦嗎?敢打主意到我兒媳婦身上,這回他死定了!」
發飆完後,深吸一口氣,他順了順氣。「好了,吳特助,你把資料整理一下,準備開會。」
「是,總裁。」虎父無犬子,今天他倒是見識到虎父和熊子一鼻孔出氣的情景,這樣的父子同心,不知是好事還是……不好?
「我看,還是請保全公司派兩名壯漢跟去……」戰蓄英思忖後交代。
吳大招心一驚,「跟副總裁一起去揍梁守志?」總裁這回是鐵了心,想鬧出人命?
戰蓄英橫眉緊蹙,「要對付梁守志,天問一個人綽綽有余,我要保全跟去是去拉住天問,免得梁守志活活被揍死,沒必要為了一個死期將至的人背負殺人罪。」
「是,總裁,我知道。」不敢遲疑,吳大招馬上打電話調人,免得保全去得太晚,那個自身難保還想買別人老婆的人會被活活揍死。
戰天問沒去找梁守志,也沒把他狠狠踹到亞利星球去,不是因為小王子不收拾想買別人老婆的白目男人,而是在半途中他接到陶爸打來的電話,告訴他惜誓出車禍,現在人在醫院。
怒火中燒的他是很想揍梁守志,但他更想去看妻子,看她是否平安,所以車子在半路立刻掉頭,轉往醫院,只是來到醫院,他便听到一個令他傷心的消息——惜誓流產了。
「一大早惜誓回陶家,跟我說要跟你離婚,但懷有身孕的她不嫁梁守志,可要去求他幫你度過危機,我說要跟她一起去,才回房拿了件外套,她就不見了,我追了出去,就見她失魂般的向前走,結果後頭一輛小貨車開得太快,閃避不及就撞上她……」陶壅說著,老淚縱橫。「送到醫院後,醫生才告訴我她流產了……惜誓懷孕的事我怎麼都不知道……」
戰天問茫然的盯著病房門口看。惜誓還沒醒,但人已無礙,醫生囑咐讓她休息,不要打擾她,他方才進去看過她,因小產而失血過多的她臉色很蒼白。
「還好惜誓沒事,人平安……」他喃喃低念,腦袋一片空白。
「真是老天保佑……」陶壅哽咽,不斷擦淚,知道女婿心頭難過,也不再多說,兩人靜坐在病房外,齊心祈禱最愛的女人快醒來。
將浸在盆里的童裝輕輕搓揉,倒掉泡沫,用水沖洗干淨,不敢太用力,分了三次將衣服擰吧,平放攤在曬衣網上。今天的太陽夠暖和,日落前,小BABY的衣服應該能曬干。
接連三天,戰天問一大早就起來洗衣服,洗的不是自己的衣服,而是妻子為小BABY特別做的童裝。
童裝剛完成時,她說小BABY的所有衣服全都要用手洗,當時他自告奮勇日後要攬下幫小BABY洗衣服的工作,她卻笑他洗不到三天就會放棄。
他不會放棄的,他願意洗上一年、兩年、三年……如果小BABY能保住,洗十年、二十年他也甘之如飴,只可惜……
「少爺,那衣服不是昨天才洗過……」佣人想上前幫忙,雲中君立即阻止,搖頭示意別打擾他。
老爺吩咐過,少爺想洗小孩的衣服就讓他洗,不要去煩他。
未理旁人,戰天問的目光始終盯著小童裝,小心翼翼將衣服拉好攤順,撫著衣服,他的心又是一陣揪痛。
是他間接害了自己的孩子!
他滿腦子想對付一直緊咬著自己不放的梁守志,用盡心機等著痛宰他,殊不知自己的老婆為了「解救」他,不得不答應梁守志和他離婚,以致傷心失魂的在路上游走,被小貨車撞得流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