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牧极尽温柔地吻着她,辗转"yun xi",三两下,让她舌尖发麻。
陶夭说不出话来。
心里一阵阵情绪激荡着,很快,她抬手攀上了他的肩膀,勾住他脖子,整个人挂在他身上,尽可能地让两个人更加贴近。
程牧大手揽着她的腰,俯身下去,越发加深了这个吻。
房间里慢慢升温,暧昧无比。
陶夭有些喘不过气来,一只手撑着他胸膛后仰,粉唇微张,媚眼如丝地看着他。
短头发的样子竟然显得很性感。
程牧一手捏住她腮帮子,声音蛊惑地问:“给别人生几个孩子?嗯?”
陶夭含糊说:“不生,就给你生。”
她被他捏着脸,这话说得很艰难,却干脆。
四目相对,突然间,两个人嘴唇又胡乱地撞在了一起,脚下步子胡乱移动着,双双跌到了床上。
陶夭这房间程牧是第一次来。
心里有点难言的兴奋。
两个人在床上翻滚着吻了许久,才气喘吁吁地又停下。
侧躺对视。
半晌,陶夭问:“你来干嘛?”
程牧看着她,勾唇笑。
陶夭一把捂住他嘴,嗔怪说:“算了,你别说,一看就没什么好话。”
程牧一只手随意地扣在她身前,哑着声音问:“里面没穿?”
陶夭一张脸蓦地发红,骂他:“能别这么流氓吗?”
程牧大手揉弄两下,将她整个人一把揉进怀里,低低笑说:“骂我流氓,怎么不晓得推开我手?”
“我喜欢,你管不着。”
程牧薄唇压在她脖颈闷声笑:“这么浪?”
“没你浪。”
“嘴皮子厉害了啊——”
陶夭仰起脸啃着他下巴,声音轻柔地说:“你不喜欢厉害的呀?”
程牧发出享受的一声叹息,闷哼说:“你怎么样都好,爷就算栽你这里了,行了吧?”
陶夭哼一声:“是不是想来和我分手?”
“天地良心,没有。”
“那你昨晚发微信那么几个字,上午在电话里还凶我。”
程牧无奈:“怎么凶你了,我没印象。”
陶夭撇撇嘴角,模仿他打电话的语调压低声音道:“跑去公司干嘛?我昨晚的话你当耳旁风了!”
她这话一字不差,语调故作正经,程牧没忍住闷笑出声。
陶夭拧他手臂:“你还笑!”
“我说祖宗,这么两句就算凶你了?”
“算。”
“那你凶回来?”
“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臭脾气啊。”
她语调气呼呼的,鼓着腮帮子一脸不屑,小模样实在要多可爱有多可爱,让他整个人都软化放松。
程牧将她搂紧在怀里,轻笑说:“你真是我的宝贝。”
“哼。”陶夭翻个白眼,眼角眉梢的笑意却藏都藏不住,偷着乐的样子像一只小老鼠。
程牧看着她,有些动容。
第一次包厢里半跪着的那个丫头,后来剧组里肿着脸的那个丫头,再后来雪地里蜷缩的那个丫头……
最开始那么些相遇,他如何能想到,这丫头有这样一面。
刁蛮可爱却温柔懂事,让他骨头都酥麻。
他没忍住又开始吻上去。童年那些孤伶委屈,少年那些暴躁烦闷,青年那些漠然无畏,许多情绪涌上心头,许多画面闪过脑海,却让他觉得每一件都再无所谓。
他甚至得感谢。
过往所有的事情发展到今日,他有了这么一个小人儿。
如果那些都是代价,他愿意承担。
他已经承担。
陶夭在他身下化作一团水,温柔地承受。
两个人再一次分开,窗外夜色深了,花园里亮起了路灯,显露出非同一般的静谧安然。
程牧抚摸着女孩的唇,笑说:“今天真乖。”
陶夭咬着唇笑,看着他,不说话。
程牧扶着她坐起来,似乎是斟酌了一下言辞,慢慢说:“以前的事徐东和你说过了,真的不怕?”
“怕。”陶夭搂紧了他的腰,“所以需要你保护。”
“我不可能二十四小时守着你。”
“用心就行了。”陶夭拍拍他胸膛,“用你的心守着我,我就能感觉到,不害怕了。”
“那些人也许不像你想的那么简单。”
“你知道是谁吗?”
程牧哼笑:“我要是知道,眼下倒不用担心了。”
陶夭点点头,叹气说:“不知道就算了。不是有句话吗?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该干嘛还干嘛,活一天是一天呀。”
“你倒看得开。”
“嘿嘿。”陶夭脸颊蹭蹭他手臂,柔声说,“你知道吗?我觉得现在每一天都是额外赚来的。我也有差点死掉的时候呀,那些时候,谁能想到现在这么幸福?有家,还有你。”
“傻姑娘——”程牧按着她后脑勺,将她额头和自己相抵。
陶夭又说:“不许和我分手。”
“不分。”
“永远都不分?”
“好。”
“那行,我们还和以前一样,你回家吧。”
程牧按着她肩膀,想了想说:“可能暂时委屈一下,我们这关系仍旧不公开,就按着你发布会说的那样,表面淡着些,嗯?”
“随便啊。”陶夭并不计较这个,看着他点头,“别人怎么以为我才不在乎呢,我自己知道你是我的就行了。”
程牧闷笑。
陶夭捏捏他脸:“你自己说过,‘放心,都是你的,连我在内。’我都记着呢。”
他也没忘。
程牧沉吟着说:“我派了几个人过来保护你。”
“好。”
“万一有事……”他话到嘴边倏然一转,笑说,“放心。有我在,不会让你有事。”
“嗯。”
“那我回去了?”
“回去吧。”
程牧放开手,站起身来。
陶夭紧跟着下床,抬手将他衣服拍了拍,给整理好。
小丫头抿着唇角一脸认真的模样像个小媳妇,整理完了,仰头笑说:“你路上小心。”
程牧捏捏她脸:“早点休息。”
“到家了记得给我打电话。”
“好。”
陶夭唇角翘起,拉着他手,将他送到楼下。
欧阳瑜和欧阳琛两人在楼下沙发上坐着,看到两人这样子一起下楼,都微微怔了一下。
她们哪见过陶夭这般春心荡漾的模样。
眉眼含笑,温柔似水。
两人在心里无声地叹口气,微笑问:“程叔要走了?”
也不晓得这人和爷爷说了什么能登堂入室,不过,事已至此,可见小妹死心跟他了。
阻拦无用,不如多照顾一点。
他们虽然年龄不大总归不是小孩儿,今天程氏集团和橙光的事情都上了新闻了,孰轻孰重还分得清。
他们这态度显然也让程牧比较受用,他牵出一个还算温和的笑容说:“她这几天身体不适,你们多照看着一些。”
“知道的。”欧阳琛和欧阳瑜声音又淡了下去。
身体不适?
他指的身体不适应该是例假。
程牧言下之意的确是,心里却一清二楚,也算明白了欧阳家这几个小的为何一直对他阴阳怪气。
心情好,他完全不介意。
陶夭却有点尴尬,她先前睡觉没穿内衣,不过幸好睡衣是长衫长裤,她便一直侧身抱着程牧的胳膊,想到自然地遮挡一二。
欧阳琛和欧阳瑜连她瞄都没有瞄一眼。
三个人将程牧送出房门,陶夭下意识看了眼左右两边站着的两个高大魁梧的保镖,低声问程牧:“他们晚上也守?”
“四个人,两班轮换。我已经和老爷子说过了,这些你不用管。”
“哦。”
程牧低头瞥一眼她挂在自己胳膊上的样子,压低声音说:“要打招呼的话等明天,我走了就上去。”
他这句话带着不悦沉闷的语气。
陶夭自然晓得原因,脸色有些发红:“知道了。”
“嗯。走了。”
陶夭放开他胳膊,有些不舍。
程牧抬步离开,欧阳瑜和欧阳琛送他出门,三人走到拐角的时候程牧回头赶了她一下,催促说:“回去。”
陶夭转个身上楼去。
一上楼便甩了拖鞋,如释重负地趴在床上。
程牧特地来也许想过和她说很多事,但是她并不想全都知道。
新闻上经常有报道讨论,她这些年也见识过社会黑暗,其实能想象若是自己被牵连可能会受哪些罪。
她宁愿充耳不闻,这样一旦遇上不至于太害怕。
她一个女生,就算做足准备,也不可能短短时间就变得很厉害,与其战战兢兢草木皆兵,不如保持状态先过好每一天。
她珍惜当下的每一天。
——
路虎驶出闲人居。
徐东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二少心情不错。
爱情这东西诶……
他顿时想到家里娇娇弱弱的那一个,笑着说:“她倒是比想象中坚强淡定的多,我还挺意外。”
程牧嗯了一声,问他:“还是没头绪?”
“两个炸弹都是被掉包的快递。眼下国内对这一块监管又不严格,快递站那边一口咬定没问题,连个监控都没有。”
“送东西的人呢?”
“订蛋糕那个号码打不通了。炸弹这一块警方控制了几个带回去了,目前还没什么进展。”
程牧点点头:“回头给员工守则里添几条新规定,快递这种东西别往公司寄了。”
程牧无奈:“怕是防不胜防。”
他们先前虽然都有过那些经历,可眼下已经退伍,许多事做起来并不方便。尤其他,家里那一个还怀着呢,有了牵挂就没办法不担心。
徐东抑郁地叹了一声,斟酌着问:“有没有可能是秋丽那边的人?”
秋丽是西南边境毒皇后,整个贩毒集团被两国警方盯上多年了,两年前被重创,她和几个大毒枭一起被执行死刑,轰动一时。
他们并非专门的缉毒人员,先前这事情也只是稍有了解。
惊动他们的是一年前那场报复。
秋丽在西南扎根多年,身边颇有一群忠心耿耿的心腹,在她死后布局多日,掳走了邻国迦市公安厅厅长的独女,一起被掳的还有国内过去旅游的六个女大学生。
他们这任务是解救人质。
从陆上到海上追踪了多日,救回来六个人。
剩下那个被**致死扔海里喂鱼了。
程牧脑海里的画面又定格在许晖飞起的人头上,他面无表情地收回思绪,沉吟问:“你觉得是?”
那群人的确可能性最大,丧心病狂、穷凶极恶。
手上一度也有非常强悍的武装力量。
在他们之外,他倒也想不出还有哪群人能在一年之后对他展开报复,不过,这事情还是稍显反常。
最后那群人没留余地,那件事里全部丧生,哪里还有活口?
他能想到徐东自然也想到,闻言若有所思地说:“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他们那伙人可能性最大。”
“那就派人过去查。”程牧淡声说,“查仔细点,范围广一些,有嫌疑的都梳理一遍。”
“知道了,我回去就准备。”
程牧抬眼皮看他一眼:“你别去了。家里又离不开人。”
徐东那个老婆娇娇弱弱的,眼下又怀了孩子,前些天还摔一跤出了点状况,正需要他陪伴。
徐东静了几秒,点头说:“那我安排人过去。”
“行。”程牧道。
——
晚上,九点多。
徐东将程牧送回到海棠园。
家里有牵挂,他没多停,开车回家。
从小家里没什么人,他和夏蔚蓝结婚后跟着程牧定居香江,在市区里买了一套花园洋房。
路灯在夜色里发出昏黄的光。
冬青树辛辣清冽的气味窜到鼻尖。
徐东将车子停进车库,一上台阶,房门被人从里面打开,家里的阿姨笑着说:“回来啦?饭吃了吗?”
“吃过了。”徐东一边换鞋一边问,“那两个呢?”
“守在二楼呢。”阿姨压低声音说,“你找人这么形影不离地跟着太太会不会不太好?我看她好像有点不高兴。”
徐东直起身笑说:“知道了,我上去看看。”
夏蔚蓝有身孕,眼下休息在家专门养胎,他又不可能二十四小时守着,这种时候,没有保镖怎么能放心?
徐东有些无奈地想着,抬步上楼。
主卧里开着灯,夏蔚蓝蜷在沙发上看一本育儿杂志,听见门响下意识站起身,对上徐东的笑脸。
她脸色微微委屈,走到他跟前抱怨说:“你干嘛啊,非得找两个人守着我,跟出跟进的,我这还怎么生活?”
“公司出事了你不知道?都是为你好,乖,过了这阵子就没事了。”徐东搂着她往房间里走,话锋一转问,“今天吐得厉害不?”
夏蔚蓝这段时间吃什么吐什么,整个人都瘦了好些。
她闻言更苦恼了,轻轻地嗯了一声,看着他说:“新闻上说公司里发现了假炸弹?怎么回事啊?”
“一言难尽。”
“你是一直有事情瞒着我吧?”夏蔚蓝看他一眼,哀怨地说,“背上和腿上都有那么长的疤,你们公司到底是干嘛的?”
“和公司没关系。”
夏蔚蓝看他一眼,不出声了。
徐东拍拍她肩头,无奈说:“好了好了,不瞒你了。这事和公司没关系,可能和以前的经历有点关系。”
“以前的?”
“嗯。”徐东柔声问她,“以前当过兵,受伤在所难免。”
两个人在他退伍旅游的时候认识,夏蔚蓝又是柔柔弱弱的性子,过去那些经历太凶险混乱,他也从未讲过给她听。
要不是今天出了这事,也不晓得什么时候会说起。
程牧的态度倒让他觉得的可行。
夫妻一体,这人眼下又怀了身孕让人紧张得很,有些事有个心理准备总是比较好。
徐东收回思绪,摸着她头发问:“困不困?不困的话我讲给你听,你想知道什么都行。”
“不要听。”夏蔚蓝不悦地说,“这种事有什么好瞒的,你有没有拿我当过老婆啊?”
徐东叹气:“先前你也没问。而且都是过去的事情,你这人这么胆小,说出来不是怕你跟着心疼吗?”
“谁要心疼你。”夏蔚蓝瞥他一眼,扭头往床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