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夭顿时一愣。..
她想了想,两只手握着程牧一只手,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刮着他手背,用一副云淡风轻的嗓音说:“就那个云弯弯,说是下月底要和苏瑾年结婚。两个妈应该是带她过来买房呢吧。”
两个人很少谈到苏瑾年,挺尴尬。
陶夭说完便沉默,两只手抠着他指缝,泄露出一丝情绪。
程牧垂眸,脸上也没什么表情,就那么不咸不淡地看了她一眼。天气慢慢热起来,她穿了件黑色V领的薄T恤,微微一低头,衣领颜色对比下,脖颈肌肤如玉。
这一刻她腼腆的小女生样其实挺让他享受。
他也懒得去计较她提起苏瑾年表现出的那一丝不自然,收回视线,略微想了一下,拧眉道:“就刚那个女生?”
感觉不对劲。
脑海里云弯弯那张脸又浮现而出,他沉思了一两秒,突然想到,这云弯弯他倒是见过一次,在视频里。
蒋三订婚那晚,她原本要去苏瑾年房间。
所以,谢灵儿替她?
意外窥得的真相让他极轻地嗤笑了一声,语调冷淡说:“李代桃僵,这还挺有意思。”
“……什么?”陶夭一愣。
程牧看她一眼,索性将实情大致说给她听。
陶夭全程愣神地听完,好半晌,蹙着眉,有点不敢置信地反问他:“所以那一晚谢灵儿和他发生关系了?”
程牧声音淡淡:“是。”
陶夭一双凤眼儿睁老大,得到肯定答复下意识眨了眨眼睛,而后,突然低下头去。
只觉得不可思议。
谢灵儿?
瑾年?
星期一那天,苏瑾年因为这件事找她。
同样那天,谢灵儿因为这个晚到。
那当晚,她在药店里买避孕药,也是因为这个。如此一来,她看见自己那个反应,似乎也能解释了。
竟然这样……
陶夭徐徐地吐出一口气,若有所思地说:“周宛平收买了苏乐对吧?她喜欢云弯弯,所以想要云弯弯和苏瑾年生米煮成熟饭,要是云弯弯和谢灵儿没撞上,现在已经成事了。”
“现在也算是成事了。”程牧提醒她。
陶夭:“……”
这人说得对。
她一时有些无语,想了想,迟疑着问:“那你表妹呢?”
“特地央求我保密。”程牧语调简短,面色如常。
陶夭蹙着眉,突然又想到那天中午,谢灵儿来的时候在丰县一中外其实遇到了苏瑾年。
她当时的态度,应该也说明一切了。
不过,出身谢家,她就这么揭过这件事?
她和谢灵儿不算熟悉。
事实上,谢灵儿性子比较活络,两个人一起处了两个剧组,她在面上和谁都还挺好,却也不算过分亲密。不像她,很明显一开始和蒋如意走得比较近,后来又有孙筱,眼下还有尤可人和金佑安。
陶夭一时间不晓得说什么好,她挽着程牧的手臂往小区里走,等两个人上了电梯,没忍住又问:“她的意思是当这件事没发生吗?这样一来云弯弯真的要和苏瑾年结婚了。”
程牧瞥她一眼,淡声说:“谢家的姑娘也不愁嫁。”
陶夭:“……”
她当然知道,程牧言之有理。
谢灵儿这样的背景,父母不一定乐意她嫁给苏瑾年吧。苏瑾年的外公纵然了不得,可那毕竟是外公,他外公也不姓苏。苏瑾年父亲的背景不及母亲,偏偏周宛平还是那个样子。
眼下,谢家人当然晓得她性情了。
——
吧嗒一声。
陶夭用钥匙开了锁,两人进门。
自从回了欧阳家以后,她基本上没来过这边,门一开便有一股子冷清清的感觉扑面而来。陶夭松开程牧,拿指尖在鞋柜上捻了捻,有些无奈地说:“好久没住,好像都落灰了。”
程牧已经走到了客厅里。
陶夭这出租屋他没来过几次,来的时候也不怎么愉快。
目光扫视一圈,程牧微微侧身,想要坐在手边沙发上。可,他还没坐下,陶夭便扯扯他袖子将他往边上推了一下,她自己弯着腰,拿一个枕巾在沙发上从右往左拍打。
程牧站在边上看着她。
陶夭动作间T恤缩了上去,露出一截白嫩腰肢。
程牧眼眸微垂,下意识地,抬手覆在她后腰上,揉捏了两下。他其实没什么多余的绮念,可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却让陶夭痒得不行,开口一笑转了音,嗔怪着白了他一眼。
“呵。”
程牧顺势一揽,靠在了沙发上。
陶夭倒在他身上。
室内灯光明亮,她抬眸看见男人线条利落的下颌,怔了一秒,一手按在他胸膛上,凑过去咬了一口。
程牧钳住她腰,头一低,不由分说地吻住她。
“唔——”
陶夭在他身上晃着腿,好半晌,手下用力想要推开他。
两个人鼻尖相抵。
轻喘声在耳畔交缠,暧昧十足。
“我要去收拾东西了。”好半晌,陶夭低声说。
“我也没拦你。”程牧一只手从她腰侧下滑,落在她臀瓣上,他隔着牛仔裤不轻不重地揉捏了两下,笑了,“倒是你,压得我腿疼。”
陶夭:“……不想理你。”
她轻斥一声,按着他肩头起身了。
她租住的这房子是一室一厅一厨一卫,家电家具都是房东给配的,她东西也不多,收拾起来很容易。
程牧坐在沙发上,眼见她转来转去忙碌,出声问:“我能做什么?”
收拾零碎他当然不在行,尤其这些东西要分类收纳,也不是男人有耐心做的事的。
陶夭忙碌间抬眸看他一眼:“不用。”
程牧却起身了。
陶夭纳闷地瞅了瞅,眼见他拿了笤帚将她扔掉的垃圾往阳台上扫做一堆,敞开塑料袋去装。虽说都是些干净东西,他蹲下身整理的样子还是让陶夭愣了好一会,心头有一股子情绪涌动。
她也没拦着,抿抿唇继续收拾东西。
程牧将两袋一箱垃圾端出去,再进来,去洗手间里拿拖把。往出走的时候,目光不经意间扫过盥洗台。
台面上放着几样护肤洗漱用品,其中有一个男士洗面奶。
——
临近八点,陶夭收拾得差不多了。
一回身,程牧不在。
她抬步去洗手间里找,发现门敞开着,程牧一手夹着烟,姿态随意地靠在盥洗台靠近门的这扇墙壁上抽。
她顿时:“……”
伤才好就犯烟瘾?
还在洗手间里。
陶夭默默地吐槽了一句,抬手要拿下他的烟。
“发展到哪一步了?”程牧错开她手,深沉的目光落下,突然问。
“……什么?”陶夭一愣。她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余光旁落,一瞬间,明白了他在问什么。
两个人真的很少提起苏瑾年。
那一晚这里那一闹,程牧也心里有数。
怎么可能不在意?
偏偏他不是会过分纠结以往的人,其后又有一系列让人应接不暇的事情发生,他看得清自己的心,也感受得到陶夭的态度,因而一切便显得不那么重要,过去的事情而已。
可这一刻,在她的私人领域里,他发现了苏瑾年存在的痕迹。
几乎在瞬间,心里涌起了难以压制的情绪。
很幼稚。
也有点闷。
他心知肚明,自己这醋吃得莫名其妙,可笑如不讲理的毛头小子,可偏偏仍是忍不住去想,甚至问出口。
陶夭怔怔地看他一眼,欲言又止。
“我们——”
她要说话,程牧却在突然间捂住了她的嘴。
一瞬间,陶夭闻到了头发烧焦的味道。
程牧捂着她嘴的那只手拿着烟,这意外他也始料未及,手一偏,将烟头弹进了盥洗池里。
陶夭抬手在头发上抓了抓,抿着唇不说话。
小小一方空间分外安静,程牧的吻突如其来,他低下头咬上她嘴,沉默中尽是激烈。
陶夭心情有点复杂,脊背撞到了墙壁上。
感觉要窒息。
她仰起头,顺从地承受。
不知为何,想到苏瑾年的事,她在程牧这有点底气不足。尤其在知道他和叶蓁蓁的事情之后,她有点愧疚。
毕竟,她曾经深切地爱过旁的人。
“程牧。”
许久,陶夭气喘吁吁地唤了他一声。
程牧一只手捏着她的脸,目光深深,声音低而哑:“我在吃醋。”
“嗯。”陶夭用同样低哑的声音应着,却不晓得还应该再说些什么,打破这一刻的僵局。
程牧捏着她的脸后移,改而扣住她后颈。
这真是一个让人毫无安全感的姿势,好像他手下一用力,便能咔嚓一声,扭断她脖子。
陶夭下意识往前半步,紧紧搂上他腰,低声说:“都是过去的事情了。现在我心里只有你,我保证。”
程牧低头,一个吻印在她头发上。
能怎么办?
谁让他遇见她太晚了。
他拥着她,感受着心里翻涌的情绪,半晌,一手托起她臀,将她整个人抱起来往出走。
“我四哥一会要来了。”陶夭心悸,提醒他。
“我知道。”
程牧抱着她坐到了沙发上。
两个人紧紧地拥在一起,不想分开。
感觉挺可笑的,分明在一起,却会产生患得患失的感觉,去想象以往许多事,再想象未来许多可能性。如果她和苏瑾年还在一起,那他们俩这一生大抵也就那么错过。
若是他没回来。
若是她没来香江。
以后有没有一丁点分开的可能性?
对方会不会出现意外?
这个晚上,在自己住了一年多的出租屋里,陶夭埋头在男人怀里,突然想到不知在哪听过的一句话。
爱着的时候,你会突然担心他可能出事。
“程牧。”
陶夭轻轻唤一声,双手捧住了他的脸,她目光专注而温柔,神态虔诚,近乎膜拜地吻上了他的眼睛。
程牧差点将她揉碎在怀里。
房间里只剩下疯狂亲吻闹出来的声响。
要不是敲门声突然响起,他们这个吻不知道要持续到什么时候去。
“夭夭!”
门外传来欧阳瑜的声音。
陶夭从程牧怀里退出去,下意识抬手背在嘴上沾了沾,只觉得胸腔里一颗心滚烫炙热,要跳出来。
“来了。”她抖着声音应了一声。
程牧将自己衬衣理了理,跟着她一起出去。
“开个门这么久呀,打了好几个电话也没接,你……”门一开,欧阳瑜机关枪似的说了两句话,抬眸看见程牧,愣了。
他身后还跟着欧阳琛和恰好一起上来的房东,两个人神色间也有一丝意外,没想到还有人。
空气凝滞一秒,欧阳琛首先唤:“程叔。”
“嗯。”程牧应了一声,瞥一眼欧阳瑜,转身进去。
欧阳瑜:“……”
他有些郁闷地压低声音问陶夭:“程叔怎么在?”
陶夭抿抿唇:“那个——”
“什么?”
“我们在交往。”陶夭说完这句话,心里竟然有点轻松,弯唇一笑,抬眸还看了程牧一眼。
她说话声音不小,其他几人当然都听见。
欧阳琛没发表意见,反倒是上了年纪的房东大叔还拧眉纠结着刚才欧阳琛的称呼,觉得自己好像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几个人搬了东西下楼。
陶夭最后给钥匙,房东大叔拉着她,语重心长地说:“我怎么听你哥哥把你男朋友叫叔叔?孩子你听我说,眼下这世道坏了,交朋友得长个心眼啊,别被骗了。”
陶夭莞尔:“不是您想的那种关系。”
房东大叔一脸迷茫。
陶夭也没过多解释,道了谢,跟着程牧出了小区。
程牧的车子停在外面,欧阳琛和欧阳瑜将车子直接开到了楼下,装完东西,黑色宾利跟着两人,速度很蜗牛。
欧阳瑜从挡风玻璃看了一会,叹着气说:“你说她到底喜欢程叔哪?年龄又大脾气又差。”
欧阳琛闻言瞥了他一眼,淡声说:“你这成见可以收起来了。”
“诶?”
“他们不会再分了。”欧阳琛这句话说完,若无其事地转头,目光从挡风玻璃看了出去。
程叔高大挺拔,面目英俊,小妹在女生里算高,走在他边上却完全是一副小鸟依人的样子,两个人说话还牵着手,小动作里泄露出脉脉温情,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可能,他一直也带了偏见。
也罢了。
欧阳琛在心里徐徐地叹了一声,将车子停在一边,等两人话别。
陶夭握着程牧的手,有点恋恋不舍。
刚才她在欧阳瑜和欧阳琛跟前坦率地承认,这举动也让程牧心情愉悦,眼神里带着温柔。
“我上车了,你路上小心。”陶夭松开他手。
程牧摸摸她头发:“明早见。”
他明天要陪她去M国。
陶夭目光定定地看着他,只觉得,现在这一刻,她已经开始期待明天早上再见面了。
真要命啊……
爱情要人命。
她在心里叹口气,抬起右手,轻轻地摇了两下。
小丫头脸上带着不舍,像个招财猫。
程牧牵动唇角微笑,一手轻拍她的脸,温柔至极地说:“上车去,晚上早点睡。”
“嗯,路上小心。”陶夭转身往车边走。
欧阳瑜隔着挡风玻璃对上她的笑脸,他愣愣地看了两下,兀自感慨说:“就没见过程叔这个样子。”
那些霸道强势凶狠戾气呢。
这个深情款款看着小妹的样子,完全不像他好吗?
小妹也是,傻乎乎的。
欧阳瑜眼看着陶夭坐上车,一手扒着车座转过身去,认命地说:“难怪人说陷入爱情的男女智商为零哦,小妹你这样子太傻了。”
陶夭抬眼皮看他:“你这种没心动过的人,不懂。”
“……我!”欧阳瑜一噎。
陶夭看着他郁闷的脸色,半晌,若有所思地问:“话说,你和如意正式交往了吗?”
“没。”欧阳瑜抓了一把头发,更郁闷了。
他对蒋如意没什么感觉。
烦躁……
不止聊天玩闹没感觉,靠近也压根没感觉。
要死了。
------题外话------
来,给你们讲个段子。(⊙o⊙)
中午饭时,阿锦因为一点小事和老公置气。
阿锦:“我告诉你哦你不要惹我,你是觉得我抑郁症还不严重是不是?!我神经衰弱!”
某人:“我告诉你你也不要惹我,我也有病,咱们是病友!”
阿锦:“……妈的智障。”
育婴嫂抱着我kitty前俯后仰大笑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