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食郡主(下) 第15頁

「阿娑,快向蕭夫人道歉!」寧馨長公主拚命向舒婆娑使眼色,暗示著蕭夫人是她未來的婆娑,要是這會子給蕭夫人難看了,將來她也不會有好日子過。

舒婆娑默默地垂下頭,想著自己此番真的錯了。她嘴里雖然說只要對方讓自己看順眼,她就嫁人,但是她心中吶喊的是,她不想將就。

不是蕭雪松不好,他是個優秀的男人,卻不能教她動心。她的心在很多年以前就被某個霸道又痞氣的少年給奪走了,她看著雲淡風輕,其實心里從來沒有放下過他2她以為自己找個人嫁了,造成事實,對他的思念就會少一點,可直到今日她才發現自己沒有辦法,她想他,且她無法為蕭雪松這個人忍受任何人事物。

當初因為她要嫁的對象是那廝,她心里已經做好準備,想著成為人妻後,許多不習慣她都會練習去適應,沒想到對象轉變,她連口頭上的一點虧都不肯吃,更遑論將來要嫁入那個家庭,和他們一起生活像是要回應她心里那份吶喊似的,道火氣十足且令她感到萬分熟悉的聲音響起——「道什麼歉?有這種眼皮子淺的老太婆當婆娑,嫁過去絕不會有好日子過,這門親事,本世子作主退了!」

思念許久的人就這樣撞入她的眼里,他像一顆突然丟進水中的石子,在她心里激起一陣陣漣漪。

這副容貌、這副嗓子,普天之下,除了東伏羲還有誰?

蕭夫人怒道︰「你你你……你是誰,竟敢如此傲慢無禮!」

寧馨長公主倒吸了一口氣,怎麼是這魔星?他回來了,怎麼一點消息都不曾听聞?大軍不是還在半途嗎?

眼前的男子看著矯健有力,束發凌亂,臉上滿是胡碴,一雙眼布滿血絲,一身鎖子甲上面盡是塵土,頭盔和長劍一進門就被他甩給了門外的小廝。

「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想趁我不在嫁人,還嫁這什麼破人家,尚未過門就敢打你嫁妝的主意。以前你就沒什麼眼光,三年過去,你真是一點長進也沒有啊。」他惡狠狠地說著,眼中的陰狠教人顫栗,一根手指已經快要戳到舒婆娑的額上。

「世子,請自重!」寧馨長公主呵斥。

這里可是有好幾雙眼瞧著,他可以不要名聲與臉面,但她女兒還要。

第十五章  東王世子霸氣回歸(2)

東伏羲身上沒有華麗的服飾,可那天生的威儀,加上他在軍中模爬打滾了一番,刀鋒飲過不少人血,整個人的氣質變了不少,且隨著年齡增長,閱歷增多,他在某些地方來講是不再那麼飛揚跳月兌,遇事冷靜了許多。

方才是因為見著了他心目中最思念的人兒,冷漠掩映下的深情噴薄而出,這才失態。

寧馨長公主這一喝,讓他不是很情願地安靜下來,可也就只是安靜而已,一雙眼仍直勾勾地盯著舒婆娑不歡。

寧馨長公主扶額。

看著東伏羲粗糙不少卻仍俊朗的容貌,舒婆娑的眼中露出復雜。

對他,她有一肚子的話想問,可是這時間、地點都不合宜。

兩人這番「無語凝噎」拍模樣重重刺激了蕭夫人,她怒道;「原來傳言都是真的,你和東王府世子不清不白,我還以為那些只是胡話……長公主,您這女兒我們蕭府不敢娶,也娶不起,這樁婚事就到這里為止吧。」

「蕭夫人!」寧馨長公主臉色發白。

「記得把今日帶來的那些破爛悉數帶回去,我們不稀罕。」東伏羲嫌場面不夠亂,涼涼開口。

「你——」見鬼了,每每對上他的眼楮,蕭夫人總有頭皮發麻之感,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舒婆娑踩了東伏羲一腳。

東伏羲不明不白地挨了一腳,眼里浮視一絲委屈。

蕭夫人堅持要走,寧馨長公主無法,只能送客,經過東伏羲身邊時,用嘴型無聲道︰給我安分點,要是敢越當池一步,看我回來怎麼整治你!

東伏羲笑得像只無害的幼犬。

一屋子的貴夫人席卷著香風走了,屋里只留下舒婆娑與東伏羲大眼瞪小眼。

「你怎麼會在這里?」沒等他開口,她先聲奪人。

東伏羲看著她白女敕的小臉,只覺得她好像開在陽下的一朵白蘭花。

她的肌膚細滑水女敕,嘴唇甜美柔軟,氣息馨香輕淡,長得不是很高挑卻分外精致。

這丫頭長開了,最重要的是胸前還鼓鼓的!

他的胸口猶如被烈火焚燒,那團火在體內四處飛竄。

三年前臨別那一吻令他惦念至今,使他熬過許多非人般的日子,要是沒有她,或許他回不來。

她不知道自己已經在他里生了根,發了芽,長成了參天大樹。

「感覺上你很愛問我這句話,我去軍隊之前來看你,你也這麼問我,這回又是一樣的話。」

「不然我應該問什麼?」

她的任何言語都能撫平他的心,就算是這樣平淡地及問他,他也覺得她可愛得要命。

「你可以問這些年我在軍中過得好不好、敵人的頭顱砍得多不多、那邊的氣候要不要命、有沒有西北的女子喜歡上我,可以問的事情多著呢。」

她歪著頭,順著他的話道︰「所以,你在軍中過得好不好?你大勝而歸,敵人的腦袋應該是砍下不少,至于氣候嘛她看見他以前細致的面容如今都是細細的疤痕,嘴唇干裂,不舍地嘆了口氣,「我讓人先打水來給你洗漱一下,你這一路到底是有多趕?大軍難道進城了?怎麼一點動靜也沒听到?」

「我接到你已經在跟蕭府的人談親事的消息,哪顧得上他們,提前趕了回來。」他也不知道自己幾天沒吃沒睡,只知馬匹倒了就換上新的,幸好被他趕上了,晚了,他又得大費周章才能達成所願。

舒婆娑出去吩咐丫鬟打水進來,讓她們順便帶上幾樣吃食,回過頭來便撞上硬邦邦的東西,疼得她眼冒淚花,定楮一看,原來是他的鎖子甲。

「不是讓你去坐著嘛,杵在這干麼?」

東伏羲的目光始終沒有放開過她,她的一抬頭、一轉眸,這三年他在心中銘刻過多少遍,這會兒他只想把人摟入懷抱,鏤入他的骨血里面,再也不要分開。

拉開她的手,輕輕摩娑她微紅的鼻子,他問︰「你和蕭家的親事是談真的?」

「你覺得呢?誰會拿自己婚姻大事開玩笑?」她睨他一眼,躲開他的指月復,結果就見他彎下腰,嘟起嘴,朝自己的臉上湊過來,趕忙一掌拍開他,「干什麼?你給我差不多一點!」「我不是讓你等我嗎,你卻趁我不在要嫁人!」他低吼著,趁她沒注意,脖子往前一伸,飛快地在她鼻尖上親了親,怒氣頓時消失無蹤,整個人如偷吃了魚的貓,笑得好不奸詐。

「我憑什麼等你?你是我的誰?」舒婆娑沒料到被偷襲,心里那個氣,抬手往他的臉上拍。

這世間的女子有多少自由?連不想婚嫁的自由都沒有,更別說沒名沒分地去等一個不知能不能娶自己的男人。

她肯,她爹娘肯嗎?那層層箍綁著她的規矩肯嗎?

東伏羲被拍開,不氣也不惱,只一個勁地笑,笑得舒婆娑頭痛起來。

不是在西北歷練了三年嗎,應該成熟了許多,怎麼見了她還是那副死豬不怕滾水燙的樣子?

「人你也見到了,要沒事,你還是先回去吧,要是讓聖上知道你偷跑,你也落不著好。」走吧走吧,眼不見,心不煩。

「阿娑說得對,你快回去,我們和蕭府的婚事算是吹了,這下你可高興了吧。」說話的是去而復返的寧馨長公主,她面帶不悅地瞪著這個自己一直拿他沒辦法的佷子,「我方才讓人去打探了一下,大軍在兩座城池以外,離上京起碼還有五百里,你卻這樣不管不顧、單槍匹馬地跑回來,著實不該。現在你如願以償,可以走了,長公主府不歡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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