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妻好廚藝(上) 第18頁

「你死了倒輕松,卻是置我們于不義的境地,我們要如何向你爹娘交代,我們要如何還他們一個活著的女兒?他們沉痛的心又要由誰來安慰?這份失去女兒的痛苦你要他們承受多久?活著的人比死去的人痛苦,這你想過嗎?你在乎嗎?我看你是一點兒也不在乎!」

他的聲音冷冽,不帶著絲毫溫度,看似對她失望至極,夏侯悅音很是委屈,她情不自禁的落下了淚,咬著嘴唇緩緩蹲了下去,搗著面頰,將臉埋在膝蓋里,顫抖著。

「我……我怕……我好怕……」

那瑟瑟發抖的小身子,蹲在那兒看起來那麼無助,那麼旁徨……衛青馳心里一緊,他再也罵不下去了,最終嘆了口氣。

他又何嘗不知道她的害怕,所以見到她離開展梅廳,他隨後便跟上了她,堅持將她帶來這里看雪,為的就是讓她散心,只是萬萬沒想到卻又勾起她輕生的念頭,是他大意了,他不該帶她來此。

他走過去,將抽泣的她圈在懷里,「別哭了,是我不好,我不該帶你來這里,也不該罵你,都是我的錯,你別哭了。」

夏侯悅音原是不想哭的,是情境逼得她哭,她才不自覺哭的,被他一哄,她不知怎麼搞的,想到穿越而來的委屈和回不去的處境,她哭得更凶。

衛青馳對于哄女孩子的經驗等于零,看著自己懷里的小泵娘,他心中頓時柔情萬千,雙臂益發收緊了,嗅聞著她的發香,輕輕拍著她的背。

「我知道你在怕什麼,我衛青馳在此向天地起誓,若我不能保護你,我此生也白活了,若你有個萬一,我必定追到陰曹地府去保護你,你要受的,我都幫你承受,那些妖魔鬼怪都沖著我來,我會幫你阻擋,所以,你無須害怕,我會一直在你身邊。」

夏侯悅音心里悸動不已,他這是要與她同年同月同日死的意思嗎?

神奇的,她竟然不怕了,明知道就算他追隨著她一塊兒死掉,也不可能去陰曹地府保護她,何況她還認為根本沒有陰曹地府,可是,他這番話卻令她產生了安全感。

她抬起滿是淚痕的小臉,「衛大哥,你要說話算話。」

衛青馳幫她擦著淚,「我一定遵守諾言。」

他從來沒有對哪個姑娘許下一生一世的承諾,她是第一個。

「我要怎麼相信你?」夏侯悅音揮去了陰霾,恢復了古靈精怪的本性,這時已想著捉弄他了。

「你說吧,你要我怎麼做才相信我?」

夏侯悅音轉了轉眼眸,「有一首歌我很喜歡,如果你能學會,我便相信你?」

衛青馳頓感啼笑皆非。「只要我學會一首歌,你就相信我?」

夏侯悅音點頭。「嗯。」

他失笑道︰「這未免太過容易,你說吧!是什麼歌?」

夏侯悅音淺淺一笑,「衛大哥,不要太自信了,這首歌你肯定沒听過,曲名叫做《兜圈》,不太容易學。」

衛青馳將她扶了起來,拍拍她裙上的雪花,挑了挑眉,「兜圈?確實不曾听過。」

夏侯悅音淺淺一笑。「我先唱一遍給你听。」

衛青馳眼里多了一些興味,他微微一笑,「洗耳恭听。」

一會兒哭,一會兒笑,一會兒又要唱歌了,這姑娘還真是讓人捉模不定。

他發現自己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可是他心里卻是暖洋洋的,像有道暖流流過,又像有柔柔的春風拂過,和她在一起很舒服,很自在。

「我唱羅,衛大哥,你可要仔細听。」

夏侯悅音清了清喉嚨,接著就唱了起來——

玩玩積木換換座位

听听唱片又輪回了幾遍

騎騎單車蕩蕩秋千

看看雲堆還要吹散幾遍

喔不知不覺已走了多遠你打呵欠我游花園

差一點多一些

路過了學校花店荒野到海邊

有一種浪漫的愛是浪費時間

徘徊到繁華世界才發現你背影平凡得特別

繞過了城外邊界還是沒告別

愛錯過了太久反而錯得完美無缺

幸福兜了一個圈

想去的終點就在原點……

(作曲︰林宥嘉/作詞︰陳信延)

听完,衛青馳一臉的懵,她究竟在唱什麼?有好多他听不明白的詞,唱片是什麼?單車是什麼?學校花店又是什麼?

他蹙眉,「悅音,你確定這歌是這樣唱的?你是打哪學來的?怎地如此古怪。」

夏侯悅音早想好了說詞,「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會這首曲子,這首歌自然而然就在我腦子里了,好像我唱過了幾百遍似的自然。」

衛青馳明白的點了點頭,理解道︰「你失憶了,自然不記得誰教你的。」

她沒否認這個說法,「如何?我再唱一遍給你听?」

衛青馳嚴肅的搖了搖頭。「這首歌太難了,而且有許多詞我都不明白,換首行不行?」

「不行,就要這首。」夏侯悅音耍起賴來,還用起激將法,「衛大哥,你是不是不想學?不想遵守承諾?」

「怎麼會?」衛青馳跟所有男人一樣,都受不得激將法,他挑了挑眉,一口答應道︰「男子漢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再難我也要學會。」

「那就好。」夏侯悅音淺淺一笑。「咱們再來一遍,我寫歌詞,你記著……」

她去撿了枯枝,一句一句的教唱,一行一行的在雪地上寫下歌詞,衛青馳也從一開始的拗口別扭,到後來已可以慢慢跟著唱了,他要夏侯悅音抄一份歌詞給他,他練好了再讓她考試。

他們回到將軍府時,鄒銘已經告辭了,衛裕峰見兩人終于回來了,心里有數是兒子帶夏侯悅音去散心了,他開導道︰「悅音,你也別想那麼多,一切都還未證實,你父親肯定還安全無虞,我想孫家一定會設法營救你父親,所以你不必太過憂心。」

夏侯悅音問道︰「衛伯父,孫家跟我家是什麼樣的關系?」

衛裕峰話到嘴邊又吞了回去,想到她此刻失憶了好不容易才適應了邊關的環境,告訴她她有婆家,只是讓她更不安罷了。

他改口道︰「是你父親在朝里的好友,與你父親一樣同在內閣,我想他一定會盡力調查事情的來龍去脈。」

夏侯悅音聞言明顯松了一口氣,原來還有這樣的人在幫原主的父親啊,她有些放心了,

情況不如她想的那麼糟,就像衛裕峰所言,一切都還未證實,她不必杞人憂天,給自己找麻煩。

「悅音丫頭!你可回來了!」衛老夫人出現了。「丟下這一大車的肥蟹你去哪兒了?你不是說要做個秋蟹宴嗎?我可是盼得脖子都長了,一心等著你回來做螃蟹。」

衛知妤馬上跳出來,「我也是!我也在等悅音姊姊做蟹,什麼都沒敢吃,連口水都不敢喝,現在肚子已餓得咕嚕咕嚕叫。」

即聞不約而同的吩咐了守門的下人,夏侯姑娘一回府便派人去通知她們,所以才能立即聞風跑來。

衛青馳插口道︰「祖母,悅音累了,需要休息,吃蟹還是改……」

夏侯悅音連忙阻止他,笑容可掬的說道︰「我不累,大家還沒吃晚膳吧?我這就去做全蟹宴,很快,很快就可以吃了!」

衛青馳說得不錯,衛家人是她最堅強的後盾,他們一心一意為她著想,她又不是木頭人,又怎麼會感受不到呢?

衛青馳蹙著眉,極不認同,將她拉到一邊,低聲問道︰「你不累嗎?我跟祖母說說,秋蟹宴明日再吃,你先回房歇著。」

不只她的心累,她的身子也累了,他們在山頂待了許久,又騎馬來回,他都有些乏了,她怎麼可能會不累?

夏侯悅音巧笑倩兮的說道︰「衛大哥,我真的不累,我想做給大家吃,螃蟹也要趁新鮮才好吃,放到明日就不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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