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要問這個啊!夏侯悅音放松的同時又感到莫名的失望。
「昨晚睡得早,自然遍早醒了。」夏侯悅音眼神有些飄忽,不敢直視他。「我出來想運動,以為沒人,想不到你更早。」
她覺得心虛,因著自己對他的遐想,還以為他定楮看著她要說什麼,原來只是問她這個,讓想太多的她有些不自在。
「運動?」衛青馳不是很明白的問。
夏侯悅音愣了愣,期期艾艾的道︰「就是……強身健體?沒錯,就是強身健體!我出來想活動活動筋骨,強身健體!」
衛青馳不禁打量著她,「強身健體?」
他沒听過哪個大家閨秀會想要強身健體的,強身健體、保家衛國多半是男人的事,姑娘家負責繡花就好,不過想到她能一口氣跑到巫靈山的半山腰,她出來活動筋骨似乎又不奇怪了。
他爽朗一笑,「這里沒什麼地方能活動筋骨,到營地去吧!那里地方大,要怎麼活動都行。」
夏侯悅音也覺得在一步一景的花園里運動很奇怪,她想要跑步,可別踐踏了那些美麗的花花草草才好。
于是她沒有拒絕,隨衛青馳到了營地,原來只在後山,她還以為有多遠。
「這里是專給新進士兵操練的地方。」衛青馳介紹道︰「現在沒有人,你可以盡情活動。」
夏侯悅音看著寬敞的場地很是興奮,草地並不泥濘,只是草葉上還帶著露水,天才蒙蒙亮,太陽還沒出來,可以運動上一陣子。
她月兌掉繡花鞋,赤足跑了一圈又一圈,幸好大雲朝沒有纏足的規矩,不然她都不能運動了。
她盡情的奔跑,覺得每個毛細孔都打開了,覺得呼吸都暢通了,覺得好像有大自然的能量進入她的體內。
衛青馳看得目瞪口呆,不相信那奔跑的小小身影會有這等體力,她已經跑了五圈,而且她竟然毫不避諱的在他面前月兌下了鞋襪,露出那小小瑩白的可愛蓮足,讓他心里有些異樣。
她是第一個在他眼前月兌鞋的姑娘,他沒法不在意這個,他都看了她的腳,要對她負責任,這是理所當然的……
「啊!」夏侯悅音突然摔倒了。
「悅音!」衛青馳火速奔去察看,就見草地里有個鐵器,便是這鐵器害她摔倒的。
夏侯悅音已疼得掉淚,她踢到鐵器實在太痛了。
衛青馳心疼的把她抱了起來,「不怕,咱們趕快回去醫治!」
衛青馳步履不停,一口氣抱著夏侯悅音奔回府里,直接到魏縴懿的院子去叩門。
魏縴懿的丫鬟菊青出來應門,見到兩人很是驚呀,「奴婢見過少將軍,少將軍這麼一大早有事嗎?」
魏縴懿讓衛青馳帶回來時,原是沒丫鬟伺候的,跟小梅伺候夏侯悅音一樣,菊青也是黎百合親自把自己院子里伺候的丫鬟安排給魏縴懿的。
「你快去把魏姑娘叫醒,說悅音姑娘受傷了!」
衛青馳抱著夏侯悅音入屋,輕輕地將她放在椅中,滿眼的擔憂,菊青看在眼里,連忙去叫主子。
雖然她現在伺候的是魏縴懿,可衛家才是她的主人,她可一點兒也不敢怠慢。
魏縴懿還沒睡足,讓菊青喚醒很是不悅,又听說受傷的人是夏侯悅音,她更不悅了,但知道陪同夏侯悅音來的是衛青馳,她也不得不起來。
「扭傷了,幸好不嚴重,休養幾日便會如常。」她給夏侯悅音針灸,又開了些止痛消腫的藥方。
衛青馳松了口氣,「有勞你了魏姑娘。」
魏縴懿心里很不舒服,這是他第一次對她露出感激之色,之前她救周全時他也沒這樣,現在居然為了夏侯悅音感激她?彷佛他是夏侯悅音的什麼人一樣。
她驀地棉里藏針的開口道︰「悅音姑娘未來幾日最好都不要施力,可不要為了討好誰又去下廚,那可是會得不償失。」
她打翻了醋桶,也顧不得風度了,話講得既酸又難听。
夏侯悅音又豈會感受不到魏縴懿對她的敵意,但她笑容滿面的說道︰「多謝魏姑娘的告誡,魏姑娘快回去睡吧!想必平時魏姑娘也不會這麼早起,是我們打擾了,我們這就告辭。」
她一連用了兩次我們,听在魏縴懿的耳里相當刺耳,還在衛青馳面前暗諷她平時睡懶覺,讓她氣得快內傷,後悔沒在給夏侯悅音針灸時多扎幾下,讓夏侯悅音疼上一疼也好。
衛青馳扶著夏侯悅音出了魏縴懿的院子,不由得莞爾一笑,「你怎麼那麼調皮,故意說魏姑娘睡懶覺?」
夏侯悅音懶得在衛青馳面前演白蓮花,直言不諱道︰「誰讓她先說話難听,說我下廚是為了討好誰。」
事實上她想說的是,還不是你?若不是因為你,魏縴懿有必要針對她嗎?莫名其妙形成了兩女搶一男的局面,她都不知道自己會說那麼幼稚的話,太不像她了。
兩人回到定風軒,小梅見到她的樣子大驚失色。
「姑娘這是怎麼了?」
夏侯悅音坐了下來,笑了笑,「跑步時腳崴了,不礙事,休養幾天便好。」
衛青馳將魏縴懿開的藥單交給小梅,「送去給管事,讓他派人去抓藥,藥煎好了之後,讓姑娘一日服三回,近日內最好能坐就不要站,你看緊點,不要讓姑娘到處亂跑。」
「奴婢明白。」小梅接過藥單,連忙去辦。
衛青馳拉了椅子在夏侯悅音身邊坐下,「你還沒用早膳吧?現在怎麼辦?不如我去城里買些包子點心?春陽樓的點心還頗為知名,你要不要嘗嘗?」
他沒提議去大廚房取早膳,因為他自己也不想吃,她又怎麼會想?
夏侯悅音看著他,莫名覺得他像在伺候受傷女朋友的男朋友,這聯想令她的臉微微躁熱,不由得別開目光,並不說話。
衛青馳卻是誤會了她的意思,定楮看著她問道︰「怎麼?不想吃點心包子嗎?還是去烙餅鋪買幾張烙餅回來?咸甜口味都有,你想吃什麼?」
夏侯悅音還沒回答,外頭傳來了動靜,有人進了院子,兩人同聲靜了下來,不約而同的看著廳門。
沒一會兒,衛老夫人和衛知妤就進屋來了,兩人臉上都掛著迫不及待的神情,看到衛青馳在,她們已習以為常了,只對夏侯悅音打招呼。
衛知妤滿臉的笑,「悅音姊姊,我們沒來得太早吧?」
衛老夫人熱切地說道︰「悅音丫頭,我這老太婆可真的快要餓壞了,昨晚那頓飯吃得我整夜不舒服,夜里淨想著你的手藝,翻來覆去就是睡不著,所以啊,沒法等到晚上,這不一早就來了……」
昨天衛裕峰在府里,所以大家是一塊兒在展梅廳吃的,而且她覺得劉廚子的手藝又退步了,每一道菜都無滋無味,清淡如水,叫人哀嘆。
「咦?早飯呢?」衛知妤瞪著空無一物的飯桌,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她想到什麼似的,一瞬間看向了衛青馳,滿是敵意的問道︰「大哥,不會是你那麼沒義氣,自己全吃掉了吧?」
衛老夫人臉色微白,看著衛青馳只覺得他這作為令人發指,「青馳,真的是你全吃掉了嗎?祖母萬萬沒想到你竟是這種人……」
「你們在演哪出??」衛青馳啼笑皆非地道︰「麻煩你們看看悅音的腳,她受傷了,這幾日都不能下廚了,所以你們暫時別來了,別讓她忙。」
衛老夫人和衛知妤這才看到夏侯悅音腳踝被用布條包裹起來,兩人驚呼一聲,又大驚小敝了一陣,衛老夫人連聲說道回去後會派人送人參過來。
「那現在怎麼辦?」衛知妤垂頭喪氣的坐了下來,兩手撐著下巴。「我不想擴大廚房的早膳,祖母、大哥,你們想吃嗎?昨晚的菜好像都沒調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