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全部的人幾乎都涌進文會樓,因為大皇子晉王殿下來了,還有鎮國公世子齊明聿也來了,不過,在大皇子的侍衛刻意咀檔下,眾人根本無法靠近攀談。
「听說明聿回京,本王一直想邀你上茗香居听說書,可是舅舅說,鎮國公府至今大門深鎖,本王也不知道你身在何處,沒想到今日能夠在此巧遇。」
巧遇嗎?他怎麼覺得很刻意?齊明聿語氣輕松,卻不給面子的道︰「殿下千萬別找我听說書,殺人打架我很擅長,其他的可不行。」
周啟曜臉色微微一變,這個家伙真的很討厭,可是,他不但不能表現出來,還要笑著打趣道︰「若是明聿真的只會殺人打架,我六皇叔豈不是被你嚇死了?」
「我去慶豐是跟著六爺修身養性,豈敢在六爺面前喊殺喊打?不過,殿下如何知道我去慶豐?」齊明聿微微挑起眉。
周啟曜怔愣了下,干笑道︰「本王好像是听二弟或者三弟說的。」
「能夠得到諸位皇子如此關注,真教我受寵若驚。」
周啟曜覺得自個兒快要說不出活,趕緊轉移話題,「六皇叔還好嗎?」
「六爺可是很懂得過日子的人,莊子上的日子可愜意了,怎可能不好?」
「父皇是讓六皇叔去那兒守邊,六皇叔倒當成了去那兒享福。」
「這也多虧南吳安于南方,早就沒了斗志,要不六爺豈能有太平日子?」
「明聿真的相信南吳偏安南方?」
「若有能力北上,南吳又豈肯安于南方?」
說白了,只要大周出現分裂,不再是南吳無法撼動的大樹,南吳就不會如此安分的待在南方。人從來不是沒有野心,而是取決于環境生成了多大的野心。
「就是再過個百年,南吳也無北上。」周啟曜實在看不起南吳那樣的小柄,只能靠求娶大周的公主換取和平,有何可懼「但願真如殿下所言。」齊明聿覺得大皇子的見解真是愚蠢至極,明日之事都難以預料,何況是百年後。
雖然齊明聿面無表情,周啟曜就是可以感覺到他的不屑,這讓他感到不舒服,可是還來不及做出回應,齊明聿就要先走了。
「殿下文釆風流,已經有許多同好拜見殿下,我就不打擾殿下。」齊明聿看了一眼擠在另一邊的人,拱手一拜,目光在周啟曜的腰上停了一停,便直起身子,瀟灑的轉身走人。
出了文會樓,他低聲問緊跟在身後的齊白,「看見了嗎?」
「大皇子腰上的玉佩嗎?」齊白不愧自幼跟在齊明聿身邊,主子瞄上那麼一眼,他就明白了。
「對,我們是不是在哪兒見過?」
「那是墨玉,很珍貴很稀少,我只在皇家人身上看過,像皇上和六爺當初在西北的時候,身上就會佩帶這樣的墨玉玉佩,不過在慶豐時,六爺已經沒佩帶了。」
「我記得皇上和六爺身上的玉佩,可是,我覺得熟悉是因為圖樣。」
「圖樣?」
「那玉佩的圖樣好像在哪兒見過。」
齊明聿覺得很困優,若是見過相同的玉佩,他不可能忘記,這是在戰場上磨練出來的記性,因為粗心忽略某個細節,很可能落入敵人的陷阱,賠上許多人的性命,這是他曾經犯過的錯誤。
齊白仔細回想剛剛看到的玉佩圖樣,猜測道︰「那玉佩的圖樣看起來像八卦,爺有沒有可能因此錯以為見過?」
「難道是因為像八卦的原因嗎?」齊明聿若有所思的蹙眉。
這時,始終躲在暗處為齊明聿執行任務的齊凜突然現身,急匆匆的湊到齊明聿耳邊低聲說了幾句,齊明聿頓時臉色一變,快步的往賞花亭而去。
若非有個陰魂不散的齊明聿,沈雲錦覺得嫁給李公子也不錯,先是體貼的請來一頂轎子送她來這座賞花亭,此處離文會樓較遠,一般人不會走到這兒,她可以免去不少麻煩。接著,他又讓小廝請了醫女過來,確定她只是扭傷腳,並無大礙,不過最近幾日還是少走動比較好。
「多謝公子相助。」沈雲錦客氣的在黃桔的攙扶下起身行禮。
「姑娘莫要多禮,我很慶幸能幫上姑娘。」李文瀚回禮示意她趕緊坐下來,接著又道︰「我已經請宮女知會沈二夫人,待沈二夫人要離開時,我再安排轎子送姑娘上文定侯府的馬車。」
李文瀚會猜到她的身分並不奇怪,畢竟剛剛他跟著沈雲英一起出現,可是,她要不要承認自個兒已經猜到他的身分?
「不必了,我會安排馬車送沈五姑娘回去。」齊明聿大步的走進賞花亭。
沈雲錦的臉包瞬間一變,不會吧,怎麼被他逮個正著?
「鎮國公世子?」李文瀚驚訝的看著齊明聿。
「有勞李公子相助,這兒有我陪著沈五姑娘就行了。」齊明聿明明白白的宣告所有權。
這會兒沈雲錦的臉色更難看了,而李文瀚顯得很困惑,這是怎麼回事?
「我和沈五姑娘在慶豐就相識了,我們兩家的莊子比鄰而居,兩家經常往來。」齊明聿不吝于給他解惑。
「原來如此。」不過,李文瀚並沒有離開的意思,即使他們是舊識,他也不放心將沈雲錦交給齊明聿。
「李公子可以走了。」齊明聿從來不是一個懂得客氣的人。
李文瀚看著沈雲錦,見她不發一語,他只好落寞的告辭離開。
「這是怎麼回事?」齊明聿生氣的看著沈雲錦。
「你看不出來碼?我扭到腳了。」沈雲錦又想咬人了,他唱了這麼一出戲,人家會如何想她?若是李公子將這兒的事告訴他父母,再傳到她爹那兒,她如何解釋?
「我當然知道你扭到腳了,可是,原因?」
「你知道來這兒找我,難道會不知道原因嗎?」沈雲錦陰陽怪氣的四下看了一眼,若非派了暗衛偷窺她的一舉一動,他如何掌握她的行蹤?
「四年前被人家算計一回,你就該記取教訓,為何今日因為同一招受罪?」
雖然不清楚四年前發生什麼事,但若非有人想害她,何必對她下毒?上一次她提起在他面前摔倒一事,他就知道這事只怕也是遭人算計,不過,是否與她遭人下毒有關,他倒是看不出來,因為兩種手法明顯不同。今日他派齊凜暗中保護她,目中也有擔心四年前的事再次發生的成分,沒想還真被他料中了,而且還因此得知想害她的人竟是沈家人。
「我……我哪知道會踩到石頭?」沈雲錦也不知道自個兒為何如此心虛,也許是因明明知道人家要算計她,但她並未真正放在心上,以至于落得如今寸步難行的下場。
「若非黃桔拉了你一把,你豈不是要摔倒在一群男子面前?」
沈雲錦頓時啞口無言,好像是這麼一回事。
「你就不能長點腦子嗎?」
「我哪知道大伯母會用同一招對付我?」沈雲錦覺得很郁悶很委屈,大伯母使出相同的手段對付她,這不僅表示大伯母沒腦子,更表示大伯母看不起她,認為可以用相同的方式輕輕松松對付她。她明明很厲害,為何老是被人家當成無害的小綿羊?她看起來像是那麼沒出息的嗎?
齊明聿的眼神轉為銳利,微微揚起眉,「她為何要對付你?」
「我哪知道?」可是,她的目光不自覺的左右閃避。
齊明聿伸手在她的額頭上彈了一下,她吃痛的雙手捂著額頭,怒瞪著他,他陰森森的發出警告,「最好老老實實招來,否則若是教我查到了,你等著被加倍懲罰。」
沈雲錦恨恨的咬牙切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