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錢楣女 第11頁

「你說過,我們是家人,既然是家人,有什麼我不能知道的?」她不喜歡這種被他排除在外的感覺。

靜默一會,嚴子竣很猶豫,但她眼里的渴望和落寞讓他不忍,他終究還是開了口,「李大雄以前也是三龍幫的一份子,他現在是在挾怨報復。」

「他以前也是三龍幫的一份子?什麼怨恨讓他變成找麻煩的敵人?」就算是出去自立門戶,也不用找以前兄弟的麻煩吧。

「你知道後山吧?」

「嗯,小胖說很漂亮,過兩天我也想去看看。」

「後山幅員廣闊,從半山腰開始就是三龍幫的產業,好幾十年前,老幫主也就是你過世的爺爺,喜歡園藝,把整片後山當他的後花園,陸陸續續種植大量的樹苗,歷時多年,過去的小樹苗已經長大,其中不乏珍貴樹種,涵養整座山頭的水土。」

舒芙蕾面露疑惑,「我不懂,李大雄跟樹有什麼關系?」

「我剛說,其中不乏珍貴樹種,李大雄不知從哪听說這片林木的價值很高,便起了異心,偷地契不成,讓前幫主趕出幫,現在知道前幫主過世,三龍幫解散,就帶著被趕走的怨恨仗勢欺人,直接威脅我們交出地契。」

「只是因為價值不菲,就想要佔領,這未免太可惡!難不成他看見別人富可敵國,也要跟人家分一杯羹?」她氣憤的表達意見。為了那個自私鬼,嚴子峻還因此受了傷,可惡!而且誰說三龍幫解散了?

他安撫的默模模她的頭,輕聲說︰「這件事我會處理,你用不擔心,你一樣當你不做事的幫主,下次也不要跟雷公去攤販了,我不是每次都能跟著。」

她沒有回答,蹙眉張著嘴,似乎有什麼話想說,正猶疑著。

「芙蕾?」

「為……為什麼?我會盡量不給雷公惹麻煩的,我想幫忙賺錢。」他是嫌棄她嗎?是不是在怪罪因為要護著她,所以害他受傷。

聞言,他反握住還堅定扣著他手腕的小手,拉高到兩人眼前,語氣略帶責怪。「讓油燙到的地方不痛了?」

「早就不痛了,不過是一滴油,連傷口都沒有,我可以保證,我真的不會惹麻煩哦……」

在心里嘆了口氣,他打斷她的話。「我不是怪你惹麻煩,你這雙手是用來彈琴的,為什麼不好好珍惜?」

「我的手?關我的手什麼……你關心我?!」

嚴子峻沒回答,表情顯得不自然。「反正你專心上課,趕快畢業就好,不用想著打工賺錢的事,三龍幫是不有錢,但還養得起你。」說完,他利落的轉身,住大廳的方向走去。

舒芙蕾心中起一股暖意。原來他是怕她的手受傷才不讓她去顧攤子的。

這就是有家人關心的感覺嗎?

看著漸漸走遠的身影,她不知道怎麼形容心中的感動,下意識的,她飛奔上前張開雙臂從背後抱住他——

交橫在他腰前的縴細雙手,緊緊的不肯放松,說明她此刻的激動,語氣帶了一點哽咽。「嚴子峻,謝謝你。」

被抱住的男人僵直著身子,愣了好一會沒動。

「自從媽媽……走了以後,我、我就學……會堅強,你……是這些年來對我最、最好的人。」

帶著感傷的聲音,斷斷續續從他背後傳來,他的背似乎還能感覺到一點濕意,讓他的心一窒。

溫柔輕拍著她的手,說出來的話卻威脅。「好了,不準哭。」

「嗚……我感動,你還……還凶我!」

「感動就感動,不用抱那麼緊,我之前不是叫你不要隨便吃我豆腐?」

「你這人怎麼這麼樣啦,氣氛都被你破壞掉了,我現在哭不出來了啦!」

「那很好,把眼淚吞回去。」

「眼淚怎麼吞?又不是口水,你這人怎麼……」

回廊上,兩道身影爭執了很久,也抱了很久。

三龍幫的祠堂里,供奉著歷代幫主及其家人,舒芙蕾立在祠堂中間似乎想著什麼,一動也不動。

「吃飯了。」嚴子峻站在祠堂門口,看著里面的人喊。

「嗯。」她輕應,卻仍是不動的站著。「嚴子峻,你看我爸跟我爺爺長得好像,那我跟我爸長得像嗎?」

「你長得比較像前幫主夫人。」

「是嗎?我長和像媽媽啊……」

靜默,祠堂里沒再傳出聲音,嚴子峻也沒打擾她,就陪著她這麼站著,過了好一會後,她再開口--

「好陌生,明明是一家人卻好陌生。」

她口吻里的落寞,讓他忍不住出言安慰,「前幫主一直是很掛念你的,要不是……他一定會想辦法彌補你。」要不是走得早……這話他說不出口。

「有些遺憾是沒辦法彌補的,錯過就是錯過了。」舒芙蕾嘆了一口氣,走向牆上掛著的父親的照片,舉起手輕輕抹掉玻璃面上的灰塵。

無預警的,她的眼淚落下。

嚴子峻看見這一幕,寬闊的肩膀不自覺地顫了顫,垂擺在身體兩側的手掌幾度緊握又松開。

她在哭嗎?為了這沒來得及圓滿的親情傷心難過嗎?

他以為她知道舒步德的苦衷後,大哭一場的她就能釋懷,沒想到她心底還是藏著這道傷口。

沒有了笑容的舒芙蕾,讓他看了不舍,心跟著揪起。

嚴子峻上前,緊緊從後擁抱住看來孤單無助的她,就像她當初抱著他時一樣。

希望這個擁抱能讓她知道,從今以後,會有另一群人真心守護她,若她願意,他也會陪她一輩子。

「錯過的來不及了,現在就讓沒錯過的人來彌補。」

第4章(2)

他低沉的聲音從頭上傳來,舒芙蕾霎時回了神,感覺到嚴子峻正抱著她,兩頰不由自主地紅了。

此一時彼一時,她抱著人家,那是感激之情,但……總覺得現在反被他抱著,好像怪怪的。

她輕咳兩聲,化解自己的尷尬。「我沒事了,只是一時傷感罷了。」本來只是想來上個香,卻因為突然想起以前跟母親的點點滴滴,才會感傷起來的。

動手柔亂她的短發,他出言取笑。「沒事就好,剛剛一點都不像你。」

「不然怎樣才像我?」其實她還滿好奇自己在他心中的形像。

「嘰嘰喳喳愛講話、愛問東問西、愛逞強、小孩子氣……」

越听,她的臉色越難看,什麼尷尬早就忘了,壓低聲音,她出言恐嚇,「還有沒有啊?」

「你還想听啊?真沒想到你這麼勇敢……噢--」嚴子峻話還沒說完,立即遭到一記肘擊,不偏不倚正好拐到他手臂上的傷,他痛呼一聲。

靶覺到他放了手,舒芙蕾轉過身,本來打算調侃他中看不中用,拐一下就唉唉叫,結果一回頭就看到他手臂上的繃帶,旋即大驚失色。

「對不起,我忘了你的傷,你不緊吧?」她緊張地問著。

「不礙事。」

看到白繃帶上滲出了一點血絲,舒芙蕾更緊張了。「怎麼會不礙事,傷口是不是裂開了?要不要找長腳來看一下?」

「沒事。」

「滲血了怎會沒事……對了,你今天換藥了沒有?」

他沉默了,她馬上像抓到把柄一樣大喊,「被我抓到了吧,那我陪你去換藥好了。」她拉著他,急急忙忙要跑出祠堂。

他不禁莞爾,「都跟你說了,皮肉傷不礙事,我們去吃飯吧。」

再看繃帶一眼,她糾起眉,「不行,先去換藥。」

「不用,先去吃飯。」

「不換藥,不吃飯。」

嚴子峻看了她一眼,妥協了,「隨便你,我是擔心有人又餓得肚子叫。」

瞪了他一眼,「你很煩耶,哪壺不開提哪壺。」想起兩人初見面時的糗事,舒芙蕾臉頰又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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