灶房貴妻(下) 第14頁

方浣露猜測著周氏犯案的動機,說完搖著頭道︰「這種母親對孩子的愛太扭曲了,我不認同。」

嚴笙望向她露出一笑,「看來,你現在已經可以很客觀的評斷周氏,不會因為對她的私情影響了你的判斷。」

方浣露擠出無奈的笑,「當然了,她有足夠的動機害你,我不把她當成嫌疑犯看不行。」為了保護他還有自己,她得振作起來,不能留戀這三年的婆媳之情。

「只是演戲真的很困難,真不知道電視上那些演員是怎麼演的,竟能那麼入戲。」

嚴笙模了模她的頭道︰「你能不露餡就很不賴了,我還以為你笨到不會演戲。」

方浣露又被他損,不過她知道他雖然嘴巴壞,其實很擔心她,他不放心她和周氏單獨相處,怕她被周氏看出什麼,對她不利,而他模她的頭動作,似乎能讓他安心。

「其實我有想過一件事,京兒知道周氏是他的親生母親嗎?這樁案子,他和他爹娘是不是有涉案?我真怕,他們也是共犯……」方浣露光有這個念頭就覺得可怕,好不容易才問出口。

「目前還不得而知,雖然看起來三房沒沾上關系,不過人心很難揣測,什麼都很難說。」

「既然知道周氏有足夠的動機犯案,下一步我們該怎麼做?」若周氏是真凶,那麼就得捉住她,不能讓她有殺害嚴笙的機會。

嚴笙思索後道︰「目前查到的證據全都指向陸總管,周氏完全沒沾手,即便東窗事發,她只要全都推給陸總管就行了,想必陸總管因為迷戀她,也會認了這些事,好護她周全,所以我得挖個陷阱,讓她自己主動承認她與這案子有關系。」

「听起來你已經想到好主意了,對吧?」方浣露真想听听。

嚴笙幽深的眸閃動著精光,「你就絕續假裝喝生子湯,讓她以為事情都照著她所想的走,然後,我再伺機從她身邊拔除陸總管。一直以來,她都有陸總管這個有武功又擅長使毒的幫手幫她做了那麼多事,包括殺害嚴律和劉聰,讓她完全不沾手,若沒有陸總管,她勢必得自己來,更無法推說是陸總管做的,與她無關。」

「拔除陸總管,難不成你想……」方浣露瞪大陣子看他,一副他想殺人滅口似的。

「別想太多,只是綁架陸總管幾天罷了。」嚴笙橫了她一眼,又道︰「若她是真凶,定會自己跳入我設的陷阱承認罪行的。」

方浣露有些想問,若周氏沒有跳入陷阱,就不是真凶了嗎?

她在心里對周氏還是有感情的,因此明知周氏極有可能就是真凶,還是小小的期盼著奇跡出現,期盼她不是真凶,不會跳進嚴笙為她量身訂做的陷阱里。

第十六章  親兒子竟是他(1)

陸總管突然失蹤,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他又無父無母,當初是被嚴老太爺帶進府里的,如今也不知該如何找他,總之,侯府里少了他,人人可說是手忙腳亂,失了秩序。

嚴老太君自從嚴律去世後病了一場,身子骨變得不好,體力也大不如前,周氏身為長媳,擔起了掌管中饋這個重任,她拉著方浣露幫手,婆媳倆平常就相處得很好,一起做事很有默契,方浣露也學得很快。

這天,兩人走在長廊上,正要前往帳房,走到一半,方浣露怕後面的嬤嬤丫鬟听到,就小聲的在周氏耳邊道︰「娘,那個你給我的生子湯我都喝完了,還有嗎?」

周氏看她像做壞事般說得那麼小聲,忍俊不禁,「當然還有了,放心,多喝個幾帖,一定會懷上孩子的。」

「謝謝娘。」方浣露嬌羞一笑,然後又說道︰「只是我有點擔心,夫君最近好像很累,氣色不太好……」

周氏馬上擔心的問道︰「是受到風寒了嗎?有請大夫來看了嗎?」

「嗯,有請大夫來看過了,他說不要太緊張,大概是前陣子查案太累,加上最近天氣又冷……」

方浣露邊說邊觀察周氏,看周氏不管說話或眼神都很真誠,若她真是凶手的話,演技也太好了,那她也得努力演,讓周氏對她所說的每句話都信以為真,以為她真的把毒傳給嚴笙,畢竟中了這毒的早期癥狀和受了風寒很像。

「那得好好休息才行,等看完帳本,我去看看他吧!」周氏一副關心兒子的模樣。

婆媳倆又往前走了一段路,方浣露無預警的開口,「不知道陸總管去哪了?沒有他,府里都人仰馬翻了,娘,你知道他有可能上哪去嗎?該不會是……出事了?」

周氏眼底的焦慮一閃而過,又很快地掩蓋住了。「我怎會知道他去哪了呢?大概是臨時有什麼事吧,他待在侯府大概二十年了,總是盡心盡力的做著分內之事,我也希望他平安無事才好。」說著,她繼續往前走。

方浣露觀察著周氏,可惜什麼都沒看出來。她在周氏面前演戲是痛苦的,她實在很佩服嚴笙,演技那麼收放自如,總是扮演著溫文無害的孝順兒子,還很會裝病的邊說話邊咳嗽,當然她也有幫他上點妝,讓他看起來蒼白病弱一點。

接下來的幾天,嚴笙病得更嚴重了,嚴老太君身體微恙,這事不敢驚動她,只好騙嚴老太君嚴笙外出了,又怕引起恐慌便也對眾人隱瞞了這件事,因此知道嚴笙生病的人只有周氏和嚴笙院子里的人。

愛里的林大夫從小就是看著嚴笙長大的,是個好老人,嚴笙找上他合作,騙周氏他真的得了肺病,好取信于周氏,于是嚴笙的病情惡化得很快,才幾天而已就不了床了。

今天,方浣露幫嚴笙畫了更蒼白的妝,弄來雞血充當他吐的血,再請林大夫過來當周氏的面說他病情加重了,接著,就該她發揮本領了,經過這些日子的鍛煉,她在哭戲上也捉到了訣竅。

苞著周氏踏出寢房,往前走了一段路後,她抽噎的哭起來,「娘,怎麼辦,要是夫君的病好不了的話……」

「不會的,笙兒會好起來的,你這孩子別胡思亂想。」周氏安慰她道。

「昨晚他對我說了傻話,說他的病可能好不了了,他想未雨綢繆先做準備,這件事我想偷偷跟娘說。」

方浣露將周氏往前拉了幾步,離下人們有點距離,才小聲說道︰「夫君竟說,他想要讓庶弟承爵,不管是四弟或五弟都好……」

周氏聞之臉色瞬變,「什麼!這太荒唐了,爵位向來只傳給嫡子,不可能傳給庶子的,按照順序,律兒不在了,這位子是要傳給京兒的!」

話一月兌口而出,她才驚覺到自己反應太過,臉上瞬間僵硬了下,頓了頓才道︰「一般而言,只有嫡子有資格繼承爵位,笙兒怎麼會有想讓庚子承爵的念頭?」

方浣露將周氏震驚的反應望入眼底,她終于看到周氏露出馬腳了,听她說把爵位傳給嚴京說得理直氣壯,好似嚴笙已經死了,實在讓人心寒,但她也只能繼續該把演的戲演完。

「夫君他當然想把爵位傳給三堂弟,但是三堂弟他的心願是想和他爹一樣當個夫子,教窮人家的小孩念書,他不想用侯爺的爵位困住三堂弟,所以他才會想請求皇上,將侯爺的爵位破例給庶子繼承。」

方浣露見周氏臉色又是一變,繼續說下去,「他的折子已經寫好了,剛剛派了阿齊快馬加鞭送去皇宮。夫君說過,在他凱旋歸來,皇上召見他進宮時,曾允諾他一個請求,他便希望皇上允諾他讓庶子繼承威遠侯的爵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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