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見身後杜雅韻的尖叫,辛聯晴抑住滿腔怒火,停下腳步冷漠聆听。
「和我們的家世背景比起來,你充其量只能算得上是一雙野麻雀,根本是不了台面,所以別以為你現在得到安東的信任,這輩子就有機會飛上枝頭當鳳凰!」
真是讓人厭煩到極點!辛聯晴沉穩地轉身走向她,出其不意地朝不停詆毀謾罵的杜雅韻揮出一巴掌——
「啪」的一聲脆響,雖然不輕不重,卻足以震掉杜雅韻滿嘴的辱罵,她手捂著臉頰,一臉震驚地睜大雙眼瞪辛聯晴。
辛聯晴神色冷沉地緩緩傾身欺進,她越是靠近,杜雅韻就越閃躲,完全沒有方才激動叫囂的高傲氣焰。
「你不知道嗎?野麻雀也會大翻身,飛上枝頭的,不一定是鳳凰!」
「你、你這個下等人,居然敢動手打我?!我一定告訴安東,他絕對會幫我討回公道的!」
辛聯晴淡淡一笑,微微眯起的細長雙眼頓時宛如貓眼般的詭魅。「你不妨順便告訴他,你自稱擁有的國際企業管理師執照究竟是在哪里考取的,很不湊巧,前幾年我剛好也考到一張,但就是沒听過你那個授登機構。」
杜雅韻的臉色倏地刷白,張著小嘴,啞口無言。
「你想要假造學經歷,至少得先搞清楚授登單位,要是像現在這樣,被一個下等人抓包,你這個上等人的顏面要往哪里放?」辛聯晴冷冷拋下話,毫不遲疑地拿起文件夾邁步離開。
將一切的不快狠狠拋在腦後,她踩著堅定沉穩的步伐走進會議室,當她看見已經入座,悠哉呷茶的見村會社大老板,她抿起優雅自信的淺笑,主動走上前,以流利的日文與對方寒暄。
一旁待命協助的小賈詫異地睜大雙眼。
「那麼,接下來就由我代替安東先生主持這場企劃會報。」
巨大屏幕前,就見她渾身散發著領袖特質,雖然長相平凡,但耀眼的自信專業模樣,成功吸引眾人的目光。
一個半小時後——
與見村會社日本老板的企劃會報在十幾分鐘前已經結束,只剩會議桌上還沒收走的水果盤與空了的咖啡杯。
看著那一抹佇立在主持台前,拿著白板擦默默擦拭白板上字跡的縴細身影,席安東無聲無息地來到她身後,徑自拉來一把椅子坐了下來。
「小賈,席先生還沒有打電話來嗎?」幸聯晴以為是小賈進來了,頭也沒回直接問道。
席安東淡淡抿笑,伸手從她身後一把環抱住她的腰,感覺到她的身形瞬間緊繃,他沉沉低笑。「報告辛管家,席先生沒有打電話,不過他親自回來了。」
「你沒事吧?」
辛聯晴想轉身面對席安東,他卻緊抱著她的腰,不讓她移動。「我沒事,只是覺得有點累。」
靶覺他將頭靠在自己的背上,她的心里忽然涌現一股濃烈的心疼與不舍,她悄悄捏緊手中的白板擦,嘴唇囁嚅著卻不曉得該怎麼表達自己此刻的洶涌情感。
這個時候的自己應該說些什麼才適合呢?噢,老天,直到遇見了席安東,她才開始痛恨自己竟是如此的拙于言詞。
「今天綁走我的人,是在珠寶事業上和定南有利益沖突的外國賣家。」席安東淡淡解釋,「我們事先就察覺到他們好像在策劃綁人計劃,所以定南預先做了一套防範措施,包括在那個垃圾掩埋場預藏一輛逃跑用的中古車,以及我隨時藏在皮帶內側的鋒利軟刀。」
「我才不管……」老天,這個微微顫抖的破碎嗓音是向來冷靜沉穩的她發出來的嗎?辛聯晴閉上雙眼,深吸口氣平穩情緒後才又開口,「我不管你們事先計劃得有多麼周詳,以後絕不準你再參與這麼危險地事情!」
「知道了。」感覺到她緊繃身形無聲透露出來的濃烈擔憂,席安東的心頭登時升起一股強烈的幸福與滿足。「我听小賈說,你幫我把今年度最大筆的生意談成了?」
「騰木先生簽好合約才離開的。」
「原來沒有我也沒關系啊!」將額頭抵靠在她腰間的席安東淡淡一笑,低沉疲倦的嗓音里依稀流露一抹……落寞?
辛聯晴微顰眉,「你這是什麼意思?」
他沉默不語。
她想轉過身面對他,卻被抱得更緊。「我幫你談成這筆生意,你不高興嗎?」
「嗯。」
「為什麼?」
「因為這麼一來,我更不可能放你走了……」席安東驀地一把將她轉過來面對自己。
來不及反應的辛聯晴直覺伸手撐抵他壯闊的肩胛,穩住身形。
「你這輩子都不可能離開我了。」
「三個月的時限……」
「無所謂,你不當管家也沒關系,反正不管你用什麼職稱待在我身邊,這輩子都別想走就是了!」他緩緩抬起頭,俊美無儔的臉龐閃動著深深情意,幾乎融化辛聯晴的心。「要不為了省事,你干脆用老婆的名義一生一世留在我身邊如何?」
他這是在向她求婚嗎?辛聯晴眨眨眼,有些無法確定。
將她反應盡收眼底的席安東,無奈地蹙起颯眉,嘆了口氣。「我說你啊,在這種緣定一生的重要時刻,你能不能別用這麼冷靜沉穩的表情面對我?這樣會讓我整個軟下來啊……」
剎那間,辛聯晴突然有種想笑的沖動。「你常常發軟,這好像不是什麼稀奇的事。」
「哼!」
「再告訴你一個會讓你腿軟的事情。」她微眯細眸,仔細觀察他的反應。「你可能要另覓秘書人選了。」
「為什麼?」
「因為我打了杜雅韻一巴掌,開完會後,小賈從別的同事那听說,杜雅韻氣到放話根本不屑待在這個爛地方,接著扭頭就走,沒有人知道她去哪了。」
席安東難掩驚訝地瞪大眼張大嘴,下巴都快掉下來了。
「我有忍耐,但是她真的很欠揍。」
真是大開眼界!這個女人竟然能用如此冷靜地口氣說出這樣的話!
「我記得賴嬌姨說過你是柔道黑帶的高手。」席安東旋即眯起圓眸,試圖回想。「可是我剛才經過辦公室的時候,好像沒有看到學姐被你打到粘在牆壁上。」難道她自己爬起來了?
「我有控制力道。」
他遲疑地扯了扯嘴角,「學姐的臉頰……」
「沒有變形。」
「黑眼圈……」
「我不攻擊重要部位。」不讓席安東再有開口的機會,辛聯晴伸手捧住他的兩頰,表情嚴肅地抬高那張俊臉,強迫他面對自己。「你舍不得杜雅韻?」
「我沒有。」
她眯眼細看。
「真的沒有!」如果說有,他確定粘在牆壁上的絕對是自己!
在席安東的眼中確實沒有瞧見一絲一毫的不舍,終于滿意地辛聯晴淡淡抿唇。「再重新應徽秘書吧!」
「遵命。」
「或許可以委托賴嬌姨幫忙介紹。」
「听從你的安排!」
他惟命是從的模樣終于逗笑了她,但見心情大好的辛聯晴微微側身從會議桌上拿起一份文件,遞到他面前。「拿去,今年最大筆合作契約。」
「不要。」席安東驀地緊緊抱住她的腰,將她困在自己的懷里。「再幫我一個忙,我現在最想要的,是我們的結婚證書!」
晨曦穿透窗簾的隙縫,絲絲縷縷地灑進溫暖的臥房,睡夢中的席安東翻了個身,幸福地喟口氣,感覺臂彎中那副縴細的嬌軀散發著清新沁甜的馨香,意識朦朧間,他伶愛地依循縴盈的曲線綿密,厚實掌心下的柔軟觸感,迅速喚醒他體內的渴望,他伸手將蜷縮在棉被下的嬌小身軀往上一拉,湊上雙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