灶神討夫 第7頁

雀兒不明白,而桑德更是覺得突兀,但還是要她听令下去。

沒想到雀兒一退下,朱定康突然起身,舉起衣袖掩住她的口鼻。

「真的是你!」他難以置信,前晚的義賊竟然是桑德公主。

慢半拍的她還是一臉困惑,「夫君干啥捂住我的口鼻?」

「該死的,你昨天要當我的新娘,前晚還跑了半座城去丟金子?!」他忍不住咬牙切齒低吼。

什麼?!她眨了眨眼,傻愣愣的問︰「你怎麼知道?」

「太離譜了!那些侍衛知不知道你是誰?如果我沒出手,又萬一他們動了刀,你不就一命嗚呼了?!」

突如其來的怒火嚇著了她,但何嘗沒有嚇到他自己?

他壓根沒想到,自己會因為她愚蠢的涉險行為而大動肝火。

但她的反應更是出乎自己的意料之外,事實上,從遇見她開始,一切都月兌軌了,他的情緒、思緒也全都月兌序,不像平常的他!

桑德突然很認真的踮起腳尖,一手搭著他的肩,一手也學他以衣袖遮住他的半張臉。果然,那又深遂如海的黑眸如此熟悉。

她又驚又喜,快樂的抱住他,「天啊,竟然是你!前晚的人是你!」

她的身軀很柔軟,身上那股只屬于她的淡淡清香,莫名騷動著他的心,害他的胸口該死的變得暖烘烘,幾乎沒有任何遲疑,他擁抱了她。

好自然的擁抱,仿佛他們天生就是一對,如此契合,當下兩人都有些怔愕。

她開始有點尷尬,而且……因為他是男的,他的貼近,讓她的心跳加快,有點兒喘不過氣來。

她退後一步,想放開他,但他不為所動,她仍被他圈在又臂中,她不得不仰頭看他,正好迎向他低下的俊顏,嚇了她一大跳。

「你到底在干什麼?怎麼會做那麼愚蠢的事?!」

他仍咬著這話題不放,說出的話仍帶著火氣,因為,他又想到了她白痴的想犧牲自己救他的事!

桑德一愣,「可我一直都在做一樣的事啊!」

「什麼?!」朱定康火冒三丈的瞪著她。

同一時間——

「老臣前來拜見公主萬安——」

朱炎帶著一干家眷及家丁前來,但兩人談話得太專注,竟然沒听到腳步聲。

一群人邊說邊拱手拜見,有的是單膝跪地、有的跪下叩首,這側廳內,突然出現了一大群人。

當眾人一抬頭,這才發現新婚夫妻竟抱在一塊!

眾人的呼喊聲驚醒兩人,朱定康俊臉莫名發紅,連忙放開她。

桑德更是臉頰滾燙到幾乎要冒煙了。怎麼會莫名其妙出現這麼多人?!好糗。

他看著粉臉羞紅的她,從那雙清楚反映出內心思緒的美眸中明白她在想什麼。

但她實在太多心了,眾人都因她傾國傾城的美貌而怔忡了,雀兒只是為她穿上紅羅衫裙、戴上金鐲、發上插上金銀珠翠裝飾的發釵,娥眉淡掃,就讓她美得令人屏息。

她在眾人呆愣注視下,愈發不自在,連忙出聲,「呃,眾人快平身!呃,爹,媳婦尚來不及過去請安,真的深感愧疚——」

桑德一開金口,朱炎立即回魂,他連忙恭敬拱手,「公主真是折煞老臣了,老臣惶恐啊!承蒙公主愛戴,願意委身嫁入朱家,這是朱家祖上積德……」

啦啦啦……听公公像在唱曲兒似的歌頌起她來,她簡直哭笑不得,還得撐住一個公主應有的氣質,好累喔。

其他人也跟著一福。公主入府,好大的架子,尋常百姓閨女可得早起見公婆敬茶,她卻站著讓一群人一一上前,拱手介紹自己,又說了許多祝福的話。

這些人一波波像潮水涌來,桑德看得眼花撩亂、頭昏腦脹。認真說來,她只記得公公、大伯、妯娌,他們看來善良可親,至于其他什麼三姑六婆、五叔公、六伯父……她只能微笑點頭,記不得啦。

朱定康在一旁看著卻不出聲。她的耐性超乎他的預料,一些幾百年沒往來的親戚,在這一天全冒了出來,而她竟然還能保持臉上的笑意。

「爹,公主還沒用完膳。」

他忍不住開口,並非解救她,而是他自己,他有一肚子的問題要問她。

丙然,這麼一說,就見他爹惶恐的一再道歉後,率眾離開,這才看到一臉尷尬的雀兒,「我不知道我能不能進來通報……因為駙馬爺說要有您的命令,我才能進來……」

天才!難怪這些人就這麼長驅直入。他抿緊了唇下令,「出去!」

雀兒連忙一揖,又出去了。

側廳突然從鬧烘烘中變得寂靜,桑德不由自主的吐了一口長氣。

不過才稍喘口氣兒,朱定康突然一把拉過她,一手佔有性的扣住她的縴腰就往房里去。

雀兒一路退到房間,剛要整理,沒想到又被駙馬爺的眼神驅趕,她急急離開,可心中卻不免嘀咕,不會是要補過洞房吧?!不然怎麼老是趕她?

桑德則根本跟不上朱定康的步伐,可以說是被硬拉進來的。

她被他放置在椅子上,一臉困惑的望著夫君。

「我還有一肚子的問題,剛被爹他們打斷了。你說你一直都在做一樣的事?真的?你一直這樣橫沖直撞的當義賊?是嫌日子過得太安逸,還是嫌命太長?!」

她不解的眨了眨眼,頓了下中,看著他眸中閃動著危險情緒,這才回過神。

「那個,幫助困頓百姓的事,沒有那麼危險,是夫君誤會。」她連忙將前因後果一五一十、鉅細靡遺的說給他听。

朱定康簡直難以置信。所以,是一大群人陪著她演戲,而在因緣際會下,他這名不知情的第三者也跟著唱起戲來?!

瞧他臉色愈來愈難看,額上表筋暴突,她也急了。「是我愈說愈混亂了嗎?對不起,事實上,他們不陪我做做樣了是不成的,母妃一生氣就要打這個、打那個,我真的不明白,施比受更有福,這麼簡單的道理,為什麼他們卻無理解?」

她微嗔的表情看來真的很懊惱、很迷惘,也——很可愛,尤其那雙閃動著熠熠光芒的眼眸,更是吸引人。

尤其想到前夜的她為了讓他順利月兌逃,不惜滾下樹,他感動之余,心中不由和泛起一股憐惜。

「哪里疼?」他月兌口而出,卻見她神色更茫然。

「哪里?」

被她反問,他頭一回感到尷尬,「你滾下樹摔疼的地方。」

這一點明,她便明白,美麗粉臉上不覺泛起紅暈,「沒,不疼。」

突然間,他們之間的氛圍變得更為親密。

他的心跳完全失控,而她更覺得房間愈來愈熱。

「我……夫君知道桑德的性子了,應該不會要求桑德在父皇御賜的府邸中,不得外出吧?」

朱定康莞爾一笑,「當然不會,我是商人不是獄卒。」

「那麼,嫁雞隨雞、嫁狗隨狗,這兩句話是對的吧?」

當著他的面,說這樣的話,恰當嗎?他真的不知該哭還是該笑。

「是吧。」他嘲弄笑答,猜測她想說出的下一句不會是什麼好話。

她雙眼熠熠發光,「那我可以到錢莊幫忙嗎?」

他蹙眉。一個公主能幫什麼忙?這與他的預期不同。不會是想搞破壞吧?

「是可以,但——」

「太好了!」她迫不及待的雙手合十道謝。「謝謝夫君。」

不知怎麼的,瞧著她那亮到不能再亮的眼眸,他有不太好的預感。

***

繁榮的京城,商賈如織、店鋪林立,街道兩側遍布茶館、酒樓,路上還有些雜技表演、攤販們賣力叫賣,好不熱鬧,就盼客人上門、多賞幾個錢,財源滾滾。

開元錢莊是京城最大的錢莊,整棟建築更是雕梁畫棟、金碧輝煌,一進錢莊,設有幾個窗口,兌換或開立銀票、儲收銀兩,另外,還設置了上等廂房,這是給一些大戶私密交易,不管是借錢還是存錢,好談論利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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