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著尖叫,趕緊逃離。
「你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還不乖乖就範。」他追了上去。
「哈哈哈……」她一邊大笑一邊跑,岳禹群裝成大色龍齜牙咧嘴的模樣實在太好笑了,一點形象都沒有。
她笑到肚子痛,最後跑不動了,終于被大色龍給撲倒在沙灘上。
「抓到了!」大色龍豈會放過吃豆腐的機會,他傾身吻上公主的紅唇,大享艷福。
桑玫瑰當然不許岳禹群得意太久,雖然說這里是私人沙灘,杳無人煙,但她還是會害羞的。
她阻止岳禹群不規矩的大手,在他耳邊輕輕提出邀請……就讓這場美麗的艷福,到床上再繼續吧。
「玫瑰,我已經離開公司了,大概半個小時後可以抵達醫院。」岳禹群在車上打手機聯絡桑玫瑰。他們約好今天到婚紗店挑照片,他會去醫院接她。
「我這邊也快結束了,不急,你慢慢來,開車小心點。」桑玫瑰在電話里叮嚀著。
「好。」岳禹群結束通話。他嘴角不自覺的掛著笑,最近心情總是很好,可能跟兩人婚期逐漸接近有關。
他搖下車窗,扭開汽車音響,讓悅耳的爵士音樂伴隨他這一趟車程。
前方的號志從綠燈轉跳為黃燈,再轉為紅燈,岳禹群守規矩的踩下煞車等著。
他的手指頭擱在方向盤上,跟著音樂打節拍。
突地,從右方的後照鏡中,一道刺眼的白光閃過,他往後照鏡一看,都還來不及反應,他的座車即被猛烈的力道撞擊,他整個人受到沖擊往前撲,雖有安全帶和瞬間充氣的安全氣囊,但仍于事無補。
因為撞擊力道太大,整輛車被撞上一旁的安全島,隨即翻覆。
在車子翻倒的那一剎那,他腦海中出現了桑玫瑰哭泣的容顏……玫瑰,別哭了,我會心疼,乖,別哭了……
然後他的意識就像斷電般咱地,陷入黑暗中……
桑玫瑰剛跟兩名醫生討論完明天研討的內容,回到辦公室,她動手整理了一下辦公桌上的資料,再看看時間……差不多了,禹群應該快到醫院了。
才剛這麼想而已,辦公室的門就開了,桑玫瑰以為是岳禹群到了,笑臉迎向來人,結果走進來的是岳大山。
她起身,「爸,有什麼事嗎?」
現在她已經改口稱岳禹群的雙親為爸媽。
「玫瑰,答應我,你要堅強。」岳大山神色緊繃,雙手緊緊握住她的手。
「怎麼了?」她心頭有不安撩過。
岳大山沉痛的閉了閉眼,「禹群在來醫院的路上,被酒駕的小客車從後頭追撞,他的座車被撞上了安全島,整台翻覆,現正被救護車送來醫院……」
聞言,桑玫瑰幾乎是當場腿軟。
「救護人員回報他的情況如何?」她的臉色慘白。她覺得自己的心髒幾乎快要停止運作,但她強迫自己要振作。
岳大山搖了搖頭,嘆息。
桑玫瑰忍不住全身發顫,她一再的大口大口的呼吸,她必須如此,才能喘得過氣、才能不落淚。
「救護車快到醫院了嗎?」
「嗯。」
「我要下去……」桑玫瑰幾乎是沖出自己的辦公室,她必須親眼看見他,親眼去確定。
岳禹群被送到醫院後,由第一線急診室的醫生接手,他的狀況確實非常的不樂觀,桑玫瑰幾乎要崩潰。
此時何樂月帶著岳念恩趕到醫院,岳念恩給母親一個大大的擁抱。
「老爸會沒事的……」岳念恩知道自己要堅強,他忍住淚水,明白他必須給媽媽勇氣。
「對……他會沒事……」桑玫瑰被隔絕在急救團隊之外,因為此時她的心情太過紊亂,沒有辦法參與救治。
急救進行了約一個小時,岳大山走了出來,語重心長的對桑玫瑰說︰「現在必須馬上進行手術……玫瑰,禹群需要你,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由你來負責手術,但你必須非常非常的確定自己能夠心無旁騖來幫禹群動手術,如果有那麼一丁點的動搖、一丁點的不穩,那麼手術就有可能失敗……你行嗎?」岳大山實在不忍給桑玫瑰如此大的壓力,但他相信桑玫瑰的技術,認為若讓她來執刀的話,成功率會高過其他的外科醫生。
而岳禹群是他的兒子,他當然非常希望兒子能獲得最好的救助。
桑玫瑰低頭看著雙手,它仍然顫抖著,在這般慌亂心境下的她,恐怕連手術刀也握不住。
她不行,她不能讓禹群的生命葬送在她的手里……
就在桑玫瑰想搖頭跟岳太山說「她不行」之際,岳禹群曾經對她說過的話在腦中響起--
在我心里,你是個勇敢且堅強的屠龍公主,當我遇到危險時,你會拿著寶劍,披荊斬棘來救我,所以我什麼都不怕,因為我有你。
桑玫瑰閉上了眼,深呼吸。對,此時她必須握著寶劍去救她的王子,去留住自己的幸福!而當她再度睜開眼時,她的手指不抖了,眼神充滿了冷靜自信。「好,讓我親自為禹群動刀吧。」她知道,在接下來的十幾個小時當中,將會是她這輩子最煎熬、壓力也最大的時刻。
她手中的「寶劍」一刻也不能松月兌,她必須除掉所有的障礙,克服所有的困難,救回她的王子!
手術從晚上八點鐘進行到隔天早上六點,當桑玫瑰走出手術室的那一刻,整個人疲倦到癱軟下來。
岳念恩他們一直守在手術室外。
「謝謝你,玫瑰,手術非常的成功,謝謝。」岳大山眼眶含著淚水,他知道親手替自己最愛的人動刀,這對醫生而言,恐怕是最大的挑戰。
身為主刀的醫生,桑玫瑰也知道手術非常的成功,但她放心不了,如同外科醫生們每次動完大手術,會對家屬所說的那千篇一律的話--「我們醫生只是盡人事,至于病患會如何,就得看他能不能撐過接下來的危險期……」
在重大手術之後的幾個小時,甚至幾天,將是發生並發癥的最高危險期,結果會如何,醫生從來不敢打包票。
岳禹群能不能醒過來,還要看他自己對生命的韌性……
桑玫瑰換下手術衣稍做梳洗後,堅持在恢復室外守著岳禹群,最後是在岳大山跟何樂月的堅持之下,她才由兒子陪著回辦公室休息,並吃點東西補充體力。
早上八點,她透過電話聯絡,知道岳禹群仍在恢復室里,于是她決定不取消今天的門診。因為現在的她根本沒辦法休息,要她呆呆的坐著等,她肯定會瘋掉,她必須找些事情讓自己忙。
中牛門診過後,她得知岳禹群已經轉至加護病房,她忍住馬上過去探望的沖動,她很怕自己在看到他的那一刻痛哭失聲。
現在的她必須堅強起來,不能哭。
下午她按照原訂的行程,參與醫院的研討會議,許多院內的醫生得知車禍消息,都紛紛的給予她安慰跟鼓勵,讓她非常的感激。
如果這些人的鼓勵、祝福,能讓岳禹群熬過危險期,並清醒過來不知該有多好。
會議結束後,她回到辦公室,岳念恩帶著何樂月親自炖的雞湯在里頭等她。
「女乃女乃說,無論如何都要我親眼看你將補湯喝下去,要不然老爸還沒醒來,你就先倒下了。」
「嗯。」桑玫瑰也明白,她露出疲累的笑意,勉強自己喝下一碗雞湯,補充體力。
晚上十點左右,岳念恩和他的爺爺女乃女乃回家,桑玫瑰仍繼續留在醫院里。
深夜,醫院里除了值班護士偶爾推著醫護推車走動的聲音外,安靜得很,桑玫瑰睡不著,她走出辦公室,一個人獨自來到岳禹群的病房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