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旧情(本章免费)
周嘉是谈笑的第一个客户,也是谈笑的前任男友。和所有罗曼史的基本规律一样,帅而多金是男主角的必要条件,周嘉完全符合——至少在迷恋他的那帮女人看来如是。
谈笑能认识周嘉,还与她的好朋友那娇倩有关。这是一个三人行的故事。
周嘉和那娇倩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虽然中间分开过一阵子,但是后来两家又联系上了。按说他们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长大以后便是郎情妾意旖旎缠绵。无奈何,天意弄人,妹有意,郎无心。
那娇倩很喜欢周嘉。谈笑认为,是那种死去活来的喜欢。单方面的付出,很容易死去活来。所以,很自然的,毕业前夕,那娇倩勇敢表白的结果,就是把那句经典的“我一直把你当成妹妹”准确地烙上了自己二十三岁的人生。
只是被拒绝之后,接下来的事就比较新奇了。那大小姐抱着谈笑哭了一晚上,睡了一觉,早上起来惊呼一声:“我怎么能睡着?”然后开始她的人生反思。
她的逻辑是这样的:假设我很爱周嘉,所以,分手我会很痛苦。痛苦是个抽象的名词,每个人都有自己关于痛苦的标准。那娇倩的标准就是四个字:不得好死。意思是痛得想死都死不了!这样一种状态下,怎么可能睡觉呢?还一夜无梦!
既然自己可以睡个好觉,是不是意味着自己其实没那么伤心?没那么伤心,就是说不怎么在乎分手,也就是分手不太痛苦。如果分手都不痛苦,我难道爱周嘉吗?
于是那大小姐“理智”地认定自己其实不爱周嘉,进而“庆幸”自己没谈成恋爱,而且“内疚”地认为周嘉被自己耽误了。
那娇倩断然决定向周嘉赔礼道歉,道歉的时候还不忘拉上谈笑。
周嘉那时已经有了自己的公司,而且开始稳定地发展。那天是第一次见到谈笑。那娇倩滔滔不绝,又是解释又是道歉,喝到醉倒。谈笑闷头吃饭,一不劝解,二不插话,却总是眼明手快地扶住被娇娇撞倒的瓶子,或者拉起她的衣袖,免得落入菜汤。娇娇喝高了,周嘉想扶着她送回去。没想到才一站起来,那娇倩突然张口,周嘉还没来得及反应,一个大大的塑料袋就罩在那娇倩的嘴巴上,里面已经是一片黄汤。
虽然恶臭袭人,可是全了大家的体面。
“你……连这个都准备好了?”周嘉扶着那娇倩,低声问谈笑。
谈笑耸耸肩,“她心情不好,肯定会喝高的,您别介意。”
“你叫什么名字?”周嘉认真地问。
谈笑迟疑了一下,一边伸手拦住出租车,一边说:“我是娇娇的朋友。”车停了,她拉开车门,周嘉正要说送她,她却说:“你送她回去吧,我先走了。”
那是谈笑留给周嘉的第一印象。
她对男女之事,反应很敏感,却有一种令人吃惊的……准确。周嘉可以祸害全天下的女子,但是不会祸害那娇倩,虽然她仅是个妹妹。
谈笑看得很清楚,但是后来就有些迷糊了。
直到离校工作,谈笑再也没见过周嘉。那娇倩偶尔会幸灾乐祸地说句“周嘉又换女友了”之类的话,却再也没有任何接触。
等到进了这家律所,其中一个合伙人要去美国留学,就把自己的客户分给所里的其他人,谈笑有幸接到两个,其中之一就是周嘉。
“你刚回国吗?”周嘉惊喜地说,“娇娇说你出国了,原来已经回来了!”
谈笑摊开桌上的文件,指给他签字的地方,问:“你问她了?”
周嘉签上自己的花体字,仔细地修正了一下,递给谈笑,“问了。第二天我就问娇娇了,她说你有事先离校了。等到后来再问的时候,她才知道你已经出国读书了。”
谈笑检查了一遍文件,最后签好自己的名字。那娇倩醉酒后的第二天下午她们在一起逛街。第三天,那娇倩搬回老家。两个月后,那娇倩回到北京的单位开始上班,而她则在律所开始工作。无论何时,娇娇都有她的电话。她的护照也从未打上别国的签证,即使旅游也没有。
“娇娇,我今天接了一个客户,是周嘉。”晚上,谈笑给那娇倩打电话。电话那端是长长的沉默。
“是吗?很好。”良久,那娇倩说了一句废话。
谈笑叹了口气,“我知道了。”放下电话,她准备第二天找所里律师换一下。
半夜两点,那娇倩又打来电话,“谈笑,我觉得如果周嘉能娶你,我还可以接受。别人谁都不行!”那娇倩哭了,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电话一直没有挂断,谈笑拿着话筒伴着娇娇的哭声睡了一夜。那娇倩这一次没有睡着,哭了一夜,翻来覆去只有两句话:“他要娶也只能娶你,别人不行!他只能喜欢你,我受不了他喜欢别人!”
谈笑想说,周嘉不可能按着你的意思办事,娶谁是他的自由。我也不过是做他们单位的顾问,离男女关系还远。就算周嘉对我有好感,我还未必喜欢他。可是那娇倩根本听不进去。
再后来娇娇开始在谈笑面前谈论周嘉,而谈笑也识趣地把公事外的事情悉数以告。彼时,她还是觉得周嘉和那娇倩才是一对。
但是,正像陆枫说的,日久生情。谈笑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因为什么事情,开始对周嘉有了不一样的感觉。而周嘉就这样顺理成章地成了谈笑的男朋友,谈笑甚至曾告诉他自己的父亲是谁……
而那娇倩依然用她不通的逻辑说服自己祝福二人。三人行变成2+1;偶尔会1+1。可惜,不多。
回忆了一阵往事,谈笑发现自己并没有太多的伤痛。心里有些空落落的,但还能忍受。就着中午的艳阳醒来的时候,谈笑突然理解娇娇的感受——原来和失恋比起来,还有睡觉这么简单、这么完美的事情!
她和周嘉,可能从一开始就是错误的。不管周嘉最初的动机和随后的解释是多么的良好、善意及动人,谈笑都无法接受他对那个家庭的亲近。到后来就不仅仅是无法接受,而是反感和恶心了。尤其是发生了那么多事情之后,谈笑甚至暗生戒心,悄悄地做了些准备。
那娇倩告诉谈笑,周嘉在谈笑的家乡投资办厂,得到政府的大力支持,发展得很好。但是他只是幕后的投资人,企业的法人代表是那个女人的妹妹。
她记得,自己因为这件事和周嘉大吵一架。虽然周嘉后来从那个厂子撤资了,但是从谈笑了解的情况看,他们依然有业务往来。
周嘉很相信谈笑,甚至有些疏通的环节也会请她帮忙。谈笑不动声色地接了一宗,就是在自己账户里的这笔钱。原想留着证据自保,现在看来用来威胁周嘉不要缠着自己也算物尽其用。
日久生情,情多生变。谈笑坚信不疑。
这次恋爱加上郑律师的一席话,催生了谈笑的一个想法——结婚。设计自己的婚姻,作为一种组织机构,杜绝自己不着边际的恋爱想法,杜绝那个家庭对自己的干涉,把一切牢牢地掌握在自己手里。
然后,她遇见了陆枫,这好奇的“小狗”。
在他的眼里,谈笑是枪,是武器,是他不了解的另一种生物。
缘,起于好奇。
谈笑洗漱、收拾,开始新的一周。
所里窃窃私语,似乎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谈笑端着水杯,到Pantry休息。那里是谣言的诞生和散播地,也是真相的发掘地。几个合伙人意见不合,要拆伙。大合伙人准备退休,无心调解。这个所要完了。
谈笑惴惴不安地回到自己的座位。自己是新来的,和谁都没什么私交,客户都是老板的,跟自己没关系。谈笑虽然勤奋,可是胆子小。她自认为现在还没到可以理所当然地违法乱纪的程度,至少现在还不行。
虽然只要要求不高,这个职业还不至于让她饿死,但问题在于总这样跳来跳去,时间就被蹉跎了。无论哪家律所,宁愿把重要的业务介绍给新来的人,也不愿用总是跳槽的人。
谈笑下意识地把自己归结为没人要的人,这是她的习惯——总是让自己处于最糟糕的境地,然后去想解决办法。
要论关系,陆枫家里似乎也有一些门路,通过他家找一个稳定的律所吗?
破电脑又死机了,趁着重启的工夫,谈笑考虑了一下从陆枫身上榨油的可能性。觉得这样做功利性太强,和自己当初的设计不符。咬咬牙,工作可以慢慢找,家庭地位不能降低!通过陆枫想办法的路子被她堵死了。而且让谈笑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婚前协议。
打开Lotus信箱的时候,谈笑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大不了卖了车继续穷酸下去!如果要结婚就签协议!
一个人在异地打拼,又没有父母、兄弟撑腰,能年纪轻轻就混出些成绩的,多半都很勤奋谨慎,遇事也习惯往最坏的方面打算。做好了精神准备,不会措手不及,承受不住,毁掉自己。这样固然有利于发展,但是另一方面也把人训练得有些冰冷。谈笑自己倒没觉得。感情本来就不可靠,婚姻和契约已经没有区别。男人和女人都平等了,除了自己,我们还能为谁打算?
“你好,我是谈笑。”谈笑拿起电话。不管将来会怎样,手里的活儿总要干好。谈笑的原则之一是“活在当下”。这里面当然包括把最没有希望的却存在的活儿一点点地干好。那娇倩说,那叫自虐!
京城的冬季干冷干冷的,但是在大楼里并不觉得如何。办公桌上的加湿器都开到最大,大家毫不吝啬地用着所里的矿泉水,反正不用自己掏钱。合伙人气得大会说完小会说,说也没用。
现在的女人,花在脸上的钱远远超过嘴里的,用你点儿矿泉水还不正常?
谈笑穿着一件厚实的连身裹裙套装,白色的领子似翻非翻,薄施粉黛,一进门便抓了几道目光。
“小谈,越来越有大律师的模样了,难怪最近合伙人会议上大家都夸你。”
谈笑看了眼对面的办公室,隔着透明的玻璃,负责财务的孙德昭笑眯眯地向她摆摆手,顺便显示一下他和合伙人们非同寻常的关系。
老色鬼!她心里骂了一句,嘴上还得对着话筒回应:“孙老师说笑了。对了,带给嫂子的东西,用着合适吗?”
孙德昭的媳妇是个倩碧狂人,用的保养化妆物件全是倩碧的。谈笑正好有个客户从美国给她带了些,让姓孙的看见了,就说自己媳妇如何如何喜欢,可惜用光了云云。谈笑二话不说,一股脑儿地送了出去,说自己不用这个牌子的,留着也没用。
孙德昭喜滋滋地说:“也行,算我帮你一个忙吧!浪费挺不好的!”
谈笑差点儿没晕过去!
“喜欢,喜欢!哎呀,还是你有心啊!挑的都是她喜欢的。”孙德昭虽然好色,却是出了名的怕老婆,对公司的女同事也就是占占口头便宜。
孙德昭负责所里的财务,人很抠门。除了合伙人,其他律师都对他恨得牙根痒痒,总想整整他。可是这老头除了嘴巴坏点儿,作风很严谨,专业也不差,真搞不出什么花样。时间长了,大家总不免感叹:“听老婆话,一辈子不犯错误!看人家老赵!”下面就不说了,反正心照不宣,颇有认命的意思。
“别客气,嫂子做的饭很好吃,我一直想着有机会再吃点儿。”谈笑也有打算。这个孙德昭专业不错,放在别的地方,也当得起CFO或者总监。若是他跳槽到什么公司,搞不好能给她介绍个法务经理或者总监之类的活计。这个时候,多个朋友多条路。占点儿便宜就占点儿吧,人在江湖,谁不吃亏!
“嗯!正说呢,你嫂子让我告诉你,晚上到家里吃饭去,她做了你最爱吃的家常豆腐。”
“哎呀,太好了!”谈笑扭头去看行事历,叹道,“啧啧啧,今天晚上约人了,钱律让我陪他去见客户,哎呀……”
“哦,我说你怎么穿得这么漂亮呢!”孙德昭显然就是那么一说,未必真的请客,赶紧就坡下驴,不再提这事儿,“小钱这个人啊,很会迎合某些人的想法。只找漂亮女律师合作,那客户‘忠诚’着呢!”说得不仅愤愤而且正义。
谈笑腹诽:谁知道正义的来源是否正义啊!这些不阴不阳的话,不好回复,只能干笑,心里一百个不耐烦。
孙德昭又说:“小谈,你最近有什么发票吗?哎呀,咱们所里最近有一笔钱要冲账,但是找不到发票啊。你那里有没有?最好是大额的。”
谈笑心里明镜似的:冲账完全是扯淡,报了全是他自己的!虽然她是个胆小鬼,但是能挣的小钱是不会放过的。
她说:“哎呀,我刚把我的票给了朋友,不知道他报没报。要不我给您要回来?”
“不方便吧?”
“哪有不方便的,给您办事嘛!就怕他报了。”
孙德昭也很聪明,赶紧说:“嗯,能要回来最好。你告诉他,我们可以给他百分之三十的现金。”老头急着弯腰补充自己的小金库,撅腚露出大花裤衩了。
谈笑憋着笑,心说要你百分之七十也不亏。不过嘴上还是这样说:“呵呵,老赵,咱这可是拆资本主义的西墙啊!这样吧,我问问他,然后给你信儿!”
“嗯,嗯。”老头连连称是,“对了,不要和你嫂子说啊!”
谈笑赶紧应了。说也没用,她就是把你老孙抓得万紫千红,钱还是一个子儿不少地落进你们老孙家的腰包。这叫“共有财产”。以前有律师干过,结果只能证明一件事:夫妻打架势不两立,但凡有外人介入,立刻一致对外!
挂电话的时候,孙德昭不死心地嘿嘿笑了两声,“小谈,你那小细腰咋练出来的?回头教教你嫂子啊!嘿嘿嘿……”
“去你的!”谈笑轻轻放下电话,低低地骂了一句,还不忘和对面玻璃屋里的老色鬼笑着点点头。
挂了老赵的电话,处理了几个文件,时间接近下班。这家律所在东方广场,楼下就是鼎鼎大名的东方新天地。
“小谈,辛苦了。”钱律师笑眯眯地走进来,“现在像你这么勤奋的律师很少了!”
此人五短身材,生了一副娃娃脸,笑起来更像是弥勒佛。男女通吃,老少无害(貌似)。有好事者说他“看外形武大郎,算心机潘金莲”。
谈笑的警报天线立刻拉响,赶紧说:“哪里,哪里。主要是像我这么爱财的人不多了。”拜金总比拜男人好,似乎男人也总觉得拜金女比较安全。
“爱财也要有道,身体重要!尤其是你这样的年轻女孩儿!”钱律师说得语重心长。如果不是深知他的为人,谈笑肯定要抱着他哭。
然后钱某人看了看自己手上两万多元的擦得锃亮的劳力士,“哎呀,时间不早了,我们得赶到客户那里去!得,这顿饭我请了,你辛苦一下吧!”
谈笑没开小“雨燕”,坐着他的LaCross以最省油的方式开到约定地点。
客户哪里会让他请客!姓钱的做好人,点的菜倒都是谈笑爱吃的。要么说人家能成功呢!
谈笑老老实实地配合忽悠。客户倒也规矩,除了偶尔言语上挑逗两句之外,连荤段子都没怎么说。回来的路上,钱某人自言自语:“这人是不是个gay啊?”
谈笑恨不得扇他一巴掌。
好不容易回到家里,痛快地洗了一个澡。谈笑在脸上抹好最后一道面膜,正准备睡觉时,铃铃铃——电话就响了,而且是固定电话。
这么晚了,还有谁?
“谈笑,你这个骚狐狸,快开门!见人勾引西门庆的,没想到你连武大郎都不放过!”那娇倩连损带骂。她听说过钱**的为人,武大郎这个绰号就是她给的。作为美女和非相关利益人,钱**没和她计较。这个贴切的外号也叫开了。
谈笑疑惑地看看大门,没动静啊?
那娇倩还在电话里叫嚣:“快开门啊!你不知道外面刮大风啊!冻死我了!”
谈笑赶紧开门。忽地一阵风冲进来,晕黄的灯光乍然流泻一地。那娇倩双手拎着自己的东西,歪着头用肩膀夹着电话,愤怒地瞪着她。
谈笑赶紧接过东西,“大小姐,您怎么不提前说一声呢?”
谈笑租的房子位于东四环的一个小区。虽然远,但是有车,配上周围繁华的设施,还算方便。
那娇倩,自称那大律师,小名娇娇。天生丽质,百吃不胖。但是性子冲动,有时还犯迷糊。生平最恨数学,最喜逛街,尤其是只逛不买的“穷逛”,在一众服务员的白眼中飘然而过,感觉良好。她说这叫有主见。谈笑说,那叫犯贱。不管怎样,两人总是一个宿舍里混出来的好姐妹,观点分歧不影响友谊。甚至连周嘉的事情都没有影响她们。
娇娇抱怨着走进客厅,“你说说,你说说!挣那么多钱攒着干吗?买个房子穷死你啊!有吃的吗?”
“你倒是有房子,怎么不去住?到我这里混吃混喝,从明天开始交租啊!”谈笑笑着反驳她,翻出一包饼干扔过去。
“难吃!不吃!减肥!”娇娇言行不一,手里已经很利索地撕开包装,掏出饼干塞进嘴里了,“瑞肉机荤?(你要结婚?)”
啊?谈笑纳闷地看着她,说什么呢?
等到那大小姐腾出嘴巴,才看她连比带画地问:“听说你要结婚了?”
谈笑坐回床上,指着一边的空位置说:“你自己铺床吧,我懒得动了!”
“别打岔!”娇娇很利索地给自己铺好床,“快说怎么回事?”
“没什么,就是结婚。”谈笑躺下,“别忘关灯。”
“你怎么想起结婚了?周嘉找我了,他想问问你究竟是怎么回事。我觉得他对你挺认真的,你不要闹了,这么个‘金主儿’好好考虑一下。”
“他想多了,就是分手。我们很早就分了,你应该知道。”黑暗里谈笑的声音听不出一丝情绪。
“哇,你舍得?我以为你开玩笑呢!周嘉也是。这几个月,周嘉说让你冷静冷静,所以没来找你。我可帮你监督着他呢!人家那真是为你守身如玉!啧啧啧,周嘉哎,那可是周嘉!”那娇倩腾地坐起来,用她惯常的夸张语气喊了出来。
谈笑说:“你那是什么声音?周嘉怎么啦?不就是个男人嘛!充其量有点儿钱——不能共享,有点儿帅——不能排他。别的呢?我觉得和钱**也没什么区别。”
娇娇说:“这点区别就够了!唉,本小姐今生是没戏了,你身在福中不知福,气死我了!”
谈笑翻了个身,“什么啊,今生没戏有来生啊,我鼓励你们缘定来生。我一定会负责把你们殉情的皮囊送进火化场。”
“瞎说!大晚上的别瞎说啊!我警告你,我可是不禁吓的。”
“嗯嗯!”
“你睡着了吗?”
“睡了。”
“睡了你还回答?”
“就是死了,你的问题也得答啊。”
“哼,我有那么重要吗?”
“有有有有!”
“……谈笑?”
“嗯?”
“你要是男的多好。这世上就你对我最好!”
黑暗里没有声音,只听见咯吱咯吱的声音。
那娇倩好奇地问:“你干吗呢?”
“我去睡沙发,省得被你非礼了!”
“去死吧你!”那娇倩终于爆发。黑夜里传来女孩子嘻嘻哈哈的笑闹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