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好月圓爺兒怒 第2頁

「但我根本就沒……」

「至少小的是支持您的。」小兄弟一臉理解地點點頭,這種人他見多了,越是想解釋、撇清關系,就越是欲蓋彌彰。「爺兒您就放寬心回去吧,小的絕對不會向人透露,您就是傳說中的斷袖商……」

「我沒有斷袖之癖!」邵原卿受夠了!「我懶得和你多說,我只要你帶我去找人,立刻!」

小兄弟被他氣勢驚人的吼聲給嚇了一跳,發現這人不好打發,他得自己想法子月兌身才行。

「好好好,找人是吧?那……」小兄弟突然倒抽一口氣,神色驚愕的指著邵原卿背後。「那是什麼?」

邵原卿不為所動,單眉微挑。「小兄弟,別耍什麼花招,我不會上當的。」

「嗄?啊……啊炳哈哈……」小兄弟尷尬的笑著,搔搔頭,下一刻卻突然發狠朝邵原卿撲過去,咬上邵原卿死抓住他不放的手。

「啊——」邵原卿沒想到他會來這招,痛得馬上松開手。

一得到自由,小兄弟拔腿就溜,連竹簍都不要了,瘦小的身子快速穿梭在人潮里,滑溜得很。

「別想逃!」邵原卿氣得趕緊追上,可沒這麼容易放棄!

他眼光銳利的緊盯住小兄弟的背影,看到小兄弟拐到一條小巷子里,他也跟著拐進去,小巷子內人少,倒是讓他逮到好機會拉近距離,眼看就要手到擒來。

「小兄弟,快停下來,要不然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小兄弟心驚的往後瞧了一眼,更是不要命的拚命往前跑。

真是個棘手的家伙,他快招架不住了!

邵原卿迅速逼近,手一伸出,恰巧抓到小兄弟的腰帶。「被我給逮到了吧,我看你這下子還往哪兒跑!」

「啊——」小兄弟突然學姑娘家拔高嗓音尖叫出聲。「非禮呀!救命呀!有人在大庭廣眾之下強搶民女啦——」

「呃?」邵原卿錯愕一愣,一時閃神,小兄弟逮到機會甩開他,繼續往前跑。

「慢著,你這狡猾的家伙!」他欲邁開步伐,卻發現自己似乎踩到什麼東西,下意識停下腳步低頭一看,就見到一塊墨綠色的圓形玉佩被他踩在腳底。

他眉一皺,彎將玉佩撿起,看到上頭眼熟的雕刻,頓覺萬分訝異,這塊玉佩是那小兄弟的嗎?如果是,那也太湊巧了……

他抬頭往前一望,小兄弟早已失去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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棒一日,小兄弟沿著昨日被邵原卿追趕的路線一路走,低著頭好像在找什麼。

「該死,我怎會弄丟了玉佩呢?」他懊惱得低咒出聲,不死心地來來回回走了好幾趟,卻始終沒找到玉佩。

那玉佩對他來說很重要的,他一直放在衣裳的暗袋里貼身收藏,直到今早要換衣裳出門,才發現暗袋縫線裂開,袋里的玉佩已經不見了,肯定是昨日逃跑時不小心掉的。

現在回來找已經太遲了,玉佩肯定被人撿走了。

「時辰快到了……」他瞧瞧已經來到頭頂的暖日,無奈地放棄尋找。

他離開市集,以最快的速度來到城西的一座典雅宅院前,宅門上頭掛著題為「容園」的匾額。小兄弟敲敲門,過沒多久,門房將門打開,放他進去。

「曲姑娘,今日有些遲呀!」門房笑著對小兄弟說道。

「有些事情耽擱了,干爹應該還沒到吧?」小兄弟沖入門內,熟門熟路的快步往里頭走。

「還沒,不過再過一會兒就不敢肯定了。」

「放心放心,我動作很快,一會兒就好!」

小兄弟進到一間房里,趕緊月兌下原本的男裝,換上備妥在桌上的一套淡紫色對襟齊胸襦裙,然後把束起的頭發放下,重新綰了一個小圓髻,再插上一支珍珠流蘇小發簪。

直到此刻,她——曲容容才換回女兒身,以自己真實的樣貌和干爹見面。

曲容容剛走出房間,一名身穿墨綠色衣袍的貴氣男子正好步上穿廊,她一見到他便欣喜地漾起笑,喊道︰「干爹!」

斌氣男子面容俊逸,目測大約才二十八、九歲,當曲容容的干爹著實太過年輕,兩人站在一起一點都不像父女,說是兄妹還差不多。

而他,也正是京秘錄幕後的出資者,天朝七王爺「皇甫峻」。

「容丫頭。」皇甫峻勾起淡笑,看著來到自己面前的開朗姑娘。「這一陣子又闖了多少禍呀?」

「不多不多,我已經很收斂了。」曲容容調皮地開玩笑回答。

她本是流浪到天京城的孤兒,始終都是男裝打扮。五年多前有一日餓到頭昏眼花,豁出去地攔下一輛馬車要打劫,卻被隨車的僕人打了一頓,但她打死不退,還以自己身上的傷向他們硬討傷藥費。

她死皮賴臉地纏著,反倒引起馬車主人皇甫峻的興趣,掀開車簾一瞧,發現她的眼神像極了他十幾歲便夭折的胞弟,當下便決定收她為干兒子。

只要能夠填飽肚子,要喚他干爺爺都行,曲容容爽快的認他當干爹,她乞兒當久了,也見過不少壞人的嘴臉,看得出皇甫峻身分不同,但對她並無惡意,既然如此,她樂得替自己找個大靠山。

事後她向皇甫峻坦承自己是女兒身,皇甫峻能體諒她流浪街頭不得不如此的苦衷,沒逼她換回女裝,但她在這一個月一次和干爹見面的日子,總會主動換回女裝,以示對恩人的尊敬與重視。

至于皇甫峻為什麼不認她當義妹?曲容容也問過,沒想到皇甫峻的回答可是一絕——兄弟姊妹他都有,倒是沒孩子,先收一個樂趣樂趣。

他耐心地傾听曲容容娓娓道來自己的故事,知道城西郊外的破屋里還有不少像她一樣吃穿都愁的孤兒,便立即派人建了一間「善養堂」,提供他們基本的吃穿用度,並給予應有的教導,照顧這些孤兒到成年,成年之後他們就得自力更生去,不能永遠都依賴善養堂照顧。

這間容園是七王爺贈予曲容容居住的私人宅院,只不過曲容容平日還是住在善養堂,一方面是因為她不習慣住這麼好的地方,另一方面也是為了就近照顧那些跟她同樣可憐的孤兒。

皇甫峻並不干涉曲容容平時的生活,她愛做什麼就去做,只要別讓自己陷入危險就好。

兩人有說有笑地走向大廳。

「干爹,昨日我去了京秘錄的檔案房一趟,發現一件怪事。」曲容容迫不及待地說,她從昨日就一直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心想非讓干爹知道不可。

「哦?什麼怪事?」

「檔案房里似乎沒有‘斷袖商賈’的查證實錄。」

原本皇甫峻見她聰明伶俐,有意延師任教,將她教成像大戶人家般的閨女,將來再幫她找戶好人家嫁出去,但她卻自有主張,要求自食其力討生活。皇甫峻無可奈何,只好隨她,讓她在自己所擁有的產業中挑個合意的活兒干。

她習慣在市井間打滾,便決定當京秘錄的賣書小販,至今也頗樂在其中。

昨日她好不容易從邵原卿手中溜走後,便來到京秘錄撰寫、印制成冊之處——位于城南的「靜幽院」,那是一處私人宅邸,一般人不會靠近。

她進了檔案房一趟,本想查證有關邵原卿斷袖之癖的來龍去脈,下回他要是再來尋釁,她就——說出他不為人知的秘密,讓他啞口無言。

可沒想到,她一打開查證實錄的簿子,卻找不到相關記載,照理說所有秘聞都得經過查證確實,登錄在查證實錄里才能刊出,卻獨獨缺了邵原卿的,這讓她有些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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