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她拿起手機來接听。
「澄芸,你到了嗎?」來電的人是葉澄芸已出嫁的姊姊葉喜芸。
「到了。」葉澄芸笑了笑,知道姊姊一定是要交代別忘了買回她要的東西。
她們的父母已去世,姊姊葉喜芸是她唯一的親人,兩人又住得很近。老姊在得知她成了言氏的大股東之後,就成天巴著她,一下要她買這個、一下要她買那個的,總之她們家缺的全由她包辦了,她儼然成了老姊的福利中心。
「別忘了我交代你買回來的補品喔!那個只有香港有賣,你現在是富婆耶!你那位退休的總裁給你那麼多股票,你不能太小器喔!」
就說嘛!她猜得沒錯。
「是,我會記得你要的補品和姊夫要的藥酒,沒事吃那麼補做什麼?」
「唉,你不知道啦,女人生過小孩體力掉一半,一定要常常進補,還有啊!你姊夫上次跟你提的那個楊俊霖,你什麼時候有空跟他見個面、吃個飯,認識認識啊?楊俊霖人不錯,是計算機工程師,和你姊夫是麻吉……」葉喜芸在電話那頭嘮叨個沒完,說完了補藥又提要介詔個男朋友給葉澄芸。
葉澄芸听得耳朵快爆炸,她都答應要當言家人了,怎麼還能接受姊夫的提議?那是絕不可能的。
葉澄芸有點心不在焉,一不小心她的手臂撞到一個迎面走來的男子手臂,就在擦身而過的瞬間,踫觸的力道令她手上的包包掉到地上。
「姊,我有點事,再說,先bye了。」葉澄芸趕緊按掉手機,對那男子說︰「對不起……」
她抬眼看向那男人,那男人身旁有個外國人,兩人似乎也因交談中沒留意而和她擦撞。
而撞到她的那男子同時也對她說︰「抱歉。」
葉澄芸和他四目交接,短短的三秒之內,她的心被對方那雙充滿力量的眼楮深深震懾住。
眼前這高大挺拔的男人,「英俊」二字尚不足以形容,他的五官如鐫刻般深邃,身上似乎流動著一股莫名的電流和魔力,瞬間就能吸引住人心,成為眾人的焦點,她明白那就叫做……魅力。
而從他身上昂貴的手工西裝看來,他的身分並不平凡。
他看起來並沒有要彎下腰去替她撿皮包的意思,他尊貴的樣子也不像會替她撿包包。她心想他若是能有紳士風度,會使他更為迷人。
就在她這麼想著並且蹲打算撿起自己包包的時候,沒想到他竟然在同一時間也傾身要撿起她的包包,兩人的手同時放在包包上……
近距離之下,兩人又是四目交接,一種無聲的電流透過他的雙眼竄流進她的心里,那股力量是那麼的強烈,無聲無息地沖擊著她的心,教她的心熾熱地顫動。
「不好意思。」言拓希淡然一笑,很有風度地替她拾起包包。
「謝謝。」葉澄芸也對他一笑,把包包接在手上,兩朵紅霞已悄悄染上她的雙頰。
兩人同時站直了身子,目光並沒有移開。
「別謝我,是我不小心撞到你。」言拓希認為是他顧著和他英籍的男秘書賽門說話,才會不小心撞到了她。
「應該是我不小心,我顧著講電話。」葉澄芸心狂悸。
「喔。」言拓希看向她手上的手機,其實誰撞到誰已不重要,他們都道了歉,而撿包包對他來說不過是舉手之勞,小事一樁。
何況是為一個美麗的女人服務,那是他的榮幸,她是少見的美女,有溫柔的長相、秀雅的五官,黑白分明的眸子透著慧黠光芒,身材縴合度,雪白色短褲下是一雙誘人的修長美腿。
通常美麗的女人都很驕縱,但他並沒有從她的美麗中看到驕縱的姿態,反而是從她的笑容中看到一抹討人喜歡的甜美。
而且她那雙璀璨的眼楮像會放電似的,隱約中透露了她的聰慧和嫻靜,吸引著他的目光想定在她的雙眼上,舍不得移開視線。
他向來喜歡聰明的女人,但對故作聰明的女人他也能一眼識破,而她並不是那種女人。
他也討厭笨女人,尤其是那些宣稱自己什麼也不會,只會逛街跑趴的名媛。
但他並沒有從她身上看到那些影子。
不過,他研究這女人做什麼?他沒那個空閑,他得趕著去分公司視察。
他得在一星期後到達台灣,替那老頭安定公司。
那老頭一定是嚴重地神智不清了,竟然在退休前把公司不少的股份過戶給他的女秘書,讓她當上言氏的大股東,任何人用腳趾想也知道事情肯定不單純。
這麼多年來他人雖遠在英國分公司,但對于台灣傳得沸沸揚揚的情婦之說,他早已有所耳聞。
女秘書很肯定就是那老頭的情婦。
他痛恨老頭一輩子沾惹那麼多女人,臨老了還做出這樣的胡涂事。
最差勁的是老頭竟然硬要把那個天殺的女秘書派給他,說什麼她對台灣的業務很清楚,要她輔佐他。
他真想看看那女秘書長得是什麼狐媚的模樣,能把那老頭耍得團團轉,他恨不得親手宰了她!老頭都多大年紀了,她一定是看準了他老糊涂,所以才當起粉紅殺手。
老實說他對那老頭真的失望,僅存的愛和尊重都快消磨殆盡。
「再見了。」言拓希輕扯著唇,淡然地說,眉宇之間絲毫沒有變化,他習慣將心思壓在心底最深處,一點也不對外透露。
而他這聲再見只是出于禮節,他壓根兒就沒想過會不會再見到她。
「OK,再見。」葉澄芸也禮貌性地說,走向櫃台辦理住房登記。
言拓希也和男秘書賽門走向飯店門外。
兩人心底都已留下這段小插曲,記住了彼此的身影。
葉澄芸在櫃台登記住房,等待之時她回頭看了大廳一眼,那個具有特別魅力的男人已不見蹤影。
「葉小姐,已為您辦好住房的手續,這是您的房間鑰匙。」櫃台人員交給她房間的鑰匙。
葉澄芸回過頭來,強壓下內心的悸動,因為那令她有種罪惡感,既然她和言世豪有了約定,她便不能再對任何人動心才是。
她確認了房號,拿了鑰匙走向電梯,下榻在頂樓的高級商務房。
她警告自己可以放輕松地度假,但要心如止水。她不能對任何人動心,雖然這有點難度,但她必須克服。
月夜,飯店頂樓只開放給頂級賓客的游泳池畔正放著爵士音樂,靜謐悠閑的氣氛下,有些人在游泳,有些人在池畔喝酒聊天。
葉澄芸白天到銅鑼灣逛街,晚上單獨到泳池來游泳,她已經游了一趟又一趟,想上岸點飲料喝了。
驀然間,對岸有個體格精壯高大的男子一躍而下,在池里游了一回。
她發現那男人很眼熟,很像是上午跟她在大廳擦撞的那個男子。
想起他,她的心底又是一陣熱潮,她強壓住不讓那些感覺再浮現,想立刻上岸,沒想到他很快地游往她這個方向來,冒出水面,拿下泳鏡,一甩頭看見她。
她困擾著不知要不要跟他打招呼,考慮再三,內心一股罪惡感拉扯著她,恍若她只要開口多跟他說一句話,就是沒有禁錮好自己的心似的。
「嗨!」言拓希發現了她,有些意外,但他立刻打了聲招呼。
「……嗨!」葉澄芸遲疑了許久才吐出一句。
她氣自己畏縮,她平常也跟很多男同事一同吃飯談話,只是跟這男人打一聲招呼又會怎樣?
「你一個人?」言拓希遠遠地問她。
「嗯。你那位外國朋友呢?」葉澄芸問得很不自在,心怦怦跳地,她控制不了自己已然失序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