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霸爺 第25頁

第10章(1)

三天後,柳嫣真的拿到了解藥。

然而送解藥來的卻不是韓靖甫,而是李熙平。

她雖然覺得有些奇怪,但見李熙平滿臉倦色,想到這陣子以來他才是最辛苦的人,不但失去了心愛的女人,還不能允許自己太過悲傷,必須強撐著處理各項公務,便忍住沒多問了。

李熙平給的解藥不但對癥,分量亦足,柳嫣僅服用少許便感到身體好了許多,看樣子不但可以完全解了身上的烏毒,還能留下足夠的樣本研制相同的配方。

有了這研究配方的目標,她總算打起精神,決定好好認真活下去。

只是當她身子一日好過一日,直至終于完全康復,卻始終不見韓靖甫出現。

這實在太奇怪了,在這之前,他明明常常來看她的。

她又忍了幾日,但最終還是忍不住支支吾吾的向李熙平詢問了。

本以為他會對她的問題感到意外,沒想到他卻只挑了挑眉,「我還在想你打算忍到什麼時候呢!」

她呆了下,「你一直在等我向你打听?」

「倒也沒有,只是你這幾日臉上分明寫滿心事,見到我時又總左顧右盼,像在找什麼人似的。」

柳嫣咬咬唇,她還真不曉得自己表現得如此明顯。

「不過你的確是該問的。」

「什麼意思?」

「有人為了你不要命的負傷闖敵營、搶解藥,就算不喜歡人家,去慰問一下也是應該的。」

柳嫣怔了半晌,「你說什麼?我的解藥……是怎麼來的?」

「韓靖甫前幾日夜闖敵營弄來的,雖說夷軍這時的戒備遠不如上回我和可清去時森嚴,但他才剛被罰完一百軍棍,還敢單槍匹馬的負傷去搶,倒也了不起。」李熙平的語氣里有幾分欽佩。

柳嫣完全沒想到會得到這樣的答案。

上一次他和可清兩人去闖敵營,都帶了傷回來,可知此事有多凶險,這回靖甫受了那麼重的傷還跑這一趟,是不要命了嗎?

接著她又想到先前幾乎天天來看她的男人,如今已有好幾日不見蹤影,頓時有些著急起來。

「那他現在怎麼樣了?」她不禁氣惱自己怎麼到現在才問。

「是受了些傷,雖然不嚴重,只是……」

「只是如何?」柳嫣一顆心全提了起來。

「他為了確定帶回來的是真解藥,于是就以身試藥了,所幸那藥是真的,要不然又要多個中烏毒而死的人了。」

「他瘋了嗎?!」柳嫣不敢置信的低呼。

這種東西也能隨便亂試的?一個不小心可是會死的呀!

「他只是太在乎你。」李熙平這會兒對韓靖甫的評價倒是好了不少。

之前他與柳嫣談過後,雖然決定替韓靖甫掩飾,但心中不免仍埋怨著,不過經過這件事後,他有些改觀了。

也難怪可清願意花這麼多年來栽培他,撇開他們立場不一,他的確有令人敬佩之處。

听見李熙平替韓靖甫說話,柳嫣本想出言反駁,但想到他這次為自己所做的一切,話又說不出口了。

李熙平大概也猜到了她的想法。「我曉得你認為是自己害了可清,所以不願解毒,而且也覺得可清出事和韓靖甫月兌不了關系,因此很氣惱他,盡避你心底清楚,那並非他的本意。」

「不管他怎麼想的,他間接害了可清總是事實。」她一方面為可清的失蹤感到傷心難過,一方面又氣自己竟那麼輕易就被那男人感動,居然想原諒他。

「你知道嗎?其實我也一直覺得可清是被我害了。」

柳嫣一愣,「她墜崖與你何干?那時要是沒有我的話,你早就拉她上去了,她是為了救我,才放開你的手。」

「不,你不明白。」李熙平苦笑,「若不是在那之前我不想她去赴約,自作聰明點了她的穴,她就不會為了強行沖破穴道而受內傷。憑她的武功,想將你拉上崖原就不是什麼難事,然而卻因身上帶傷,最後只救得了你一人……」

柳嫣驚訝的看著他。

她從不知道原來還有這樣一段,不知道……原來可清的失蹤,也有部分是李熙平造成的。

可清不過是為救她而墜崖,她就如此自責了,那麼害可清受傷、導致她施展不出輕功而出事的李熙平,這些日子豈不是更難受了?

柳嫣忍不住安慰道︰「你也只是想幫她罷了,不是有意的……」

「我當然不是故意的,卻仍害了她。」他平靜的道出事實。「如果當時我沒自作主張,而是讓可清去赴約,今天一切是不是都會不同了?只可惜世事沒有如果,我們沒有人希望可清出事,最後仍造成了這樣的結局,豈能單怪罪于誰?」

柳嫣想了許久,不得不同意他的話,「你說得對。」

發生這樣的事,靖甫與李熙平的自責不見得比她少,她又怎麼能一味怪罪靖甫?

「事情剛發生的時候,其實我也曾一度想追隨可清而去,但冷靜下來後,就知道先前自己太沖動了。」他緩緩的道,「她如今生死不明,如果她還活著,歷經千辛萬苦回來卻發現我死了,不知會有多傷心,失去所愛之人的痛我既已嘗過,便絕不會讓她也有那機會難過。

「而要是她真的死了,她在這世上最放不下的東西,我也要好好替她守著,總不能讓她走得不安心吧?」

柳嫣思索著他的話。

李熙平說的雖然是他自己,但換到她身上又何嘗不適用?

不管可清是生是死,都不會開心見到她過得不好。

可清也說過希望她能幸福的,不是嗎?

柳嫣將所有的事細細想過一遍,最後終于吁了口氣。

「韓靖甫現在人在哪?」

知道她想通了,李熙平微微一笑,「就在將軍府的客房中,他府上的下人都已遣散,因此我讓他來府里養傷了。」

柳嫣點點頭,「那我去見他。」

李熙平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門口後,才斂下臉上的笑容。

「可清……所有你在意的人和事,我都已盡力替你安排好了,你是不是也該早點回來呢?我好想你……」

柳嫣走到客房前,忽然有種近鄉情怯之感。

她對韓靖甫的感覺太過復雜,有惱、有恨、有怨,但也有深深的愛戀和感動。

一個願為她涉險、置生死于度外的男人,她怎麼還能懷疑他的真心?

她在門口站了好一會兒,最後才鼓起勇氣推門而入。

房間里彌漫著濃濃的中藥味,想起李熙平先前說的事,她的心便微微疼痛了起來。

她快步走至床邊,卻意外的發現床上並沒有人。

奇怪,他不是傷得不輕嗎?還能跑去哪?柳嫣一時間有些呆了。

「嫣嫣……是你?」一個不甚確定的聲音,突然自她背後響起。

柳嫣一回頭,便見到韓靖甫站在那兒,滿臉驚詫的望著她。

她一看他的樣子就知道他的傷還沒好,忍不住蹙了眉,「你剛去哪兒了?」

身為傷患居然還不躺在床上休息,是不想康復了?

「我剛去打水……」韓靖甫原以為她不會想再見到自己了,沒想到她竟特地來探望他,不禁又驚又喜,「你怎麼來了?」

柳嫣一愣,莫名有些惱羞成怒的道︰「這整個將軍府都是我家,我為何不能來?」

「我不是這個意思……」韓靖甫見她忽然生氣,手足無措了起來。

他還想解釋,可她卻已迅速轉了個話題。

「為什麼你要自己去打水?下人們呢?」光想到他一個傷患竟要自己去弄水,一向待下人和氣的柳嫣突然有種想把人叫來罵的沖動。

一百軍棍可不是好挨的,一些底子弱的士兵被打個五十棍就廢了,就算他有武功在身,必也受傷不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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