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睜大眼楮看著他,呼吸困難的問,「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我意識清楚,沒瘋也沒傻,當然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你真的相信我就是孫楠鈺?」
「踫上這麼離奇的事,不信也得信了。」
孫楠鈺心中一熱,一把握住他的大掌,不顧手上還有傷,就這麼偎進他的懷里將臉埋在他的胸口處,低低的嗚咽起來。
太苦了,這段日子實在太苦了!
她明明是孫楠鈺,卻在死後成了璟王府的鈺兒,平白代替原主忍受那皮肉之苦,一個人堅強的挺過來,若不是有這個男人出手援助,她的路也不會走得這麼順。
想不到她的好運還沒用完,赫連桓居然相信她就是孫楠鈺,這教她五味雜陳,委屈與感慨交加,忍不住就想抱住他訴盡委屈。
赫連桓溫柔的反抱住她,大手在她背上輕拍著。「別哭了,現在一切有我,你不必再受委屈了。」
她掛滿淚水的臉從他懷里抬起。「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
「還需要說嗎?如果不是喜歡你這個傻姑娘,我又何必這麼大費周章的幫你。」
「我才不傻,剛才你明明夸我聰明的。」
第4章(2)
赫連桓見她哭得那麼傷心還不忘反駁,不由得笑了起來。
他伸出手撫去她滿臉的淚,接著在她的唇上落下一個輕吻,她垂下眼瞼,身子赧然的縮了下。
「你平時聰明不可欺,遇上我倒成了個傻瓜,我都已經表示得這麼明顯了,你卻還一再問我為什麼對你好,你這不是傻是什麼?」
「我只是裝傻罷了。」她羞澀地眨眨眼。
「那以後我可不會讓你繼續裝下去。」說罷,他又低下頭封住了她的香唇。
赫連桓一手緊摟住她的腰,小心的避開她受傷的手臂讓她偎在自己懷里,兩片唇緊緊纏著她,像是吻上了癮。
「你的唇怎麼嘗起來像是玫瑰糖。」赫連桓笑道。
「胡說八道。」她面紅耳赤的推開他,不給親了。
見她淚水打住了,情緒也已經緩和下來,赫連桓親自端來了藥,捏著瓷湯匙一口接一口的喂她。
「來,張嘴,乖乖吃藥。」
赫連桓一臉溫柔,口吻也像是在哄孩子似的,孫楠鈺一時懵了,就這麼傻傻的張嘴,乖巧的任他喂著。
藥喝完了,她的臉也因為苦苦的湯藥而皺成一團,他見了直笑,捏了一顆玫瑰糖喂到她嘴里。
「楠鈺好乖。」
她哭笑不得。「我又不是孩子。」
「你現在這副身子跟以前相比,確實也不算大。」
一提這個,她笑容黯了下來,含著那顆糖良久不語。
赫連桓很有耐性的靜靜等著,而她當然也明白他在等她交代那段過去。
待她平復心情,這才望著他溫柔的眼,慢慢說出那一段連她自己都很難想象的重生經過。
「禽獸不如的東西!」
當孫楠鈺說完所有經過後,赫連桓的怒氣也已經高漲到頂點,一向修為甚好的他也忍不住罵了一句。
「你這麼聰明,怎麼會嫁給那樣的禽獸?!」赫連桓一想起她遭遇的那些苦難,又心疼又氣憤。
孫楠鈺只能苦笑。「那是我爹替我安排的親事,我如何能拒絕。再說,京城里還有哪個男人願意入贅。」
重生之後她仔細想過前因後果,前世她與柯泓謙成親後,古玩店毫無他發揮之處,客人上門也是沖著她的名氣而來,慢慢地,柯泓謙覺得男人的面子掛不住,因此對她心生嫌隙,甚至怨恨起有一個太過聰明能干的妻子。
「你那位嫡姊呢?」赫連桓冷笑了一聲,相當不屑。
「她自小就恨我搶了她的風頭,也恨父親看重我,所以她會這麼對我也不奇怪。」
「難怪那天在一品天香樓,你會故意讓柯泓謙難堪,我終于明白了。」
想起那天白眼狼氣歪的臉,孫楠鈺低笑。「要不是剛好他想巴結你,也不會給了我那樣的大好機會。」
「這也讓我開始注意到你這個人。」赫連桓目光灼灼的凝視她。
「王爺可喜歡過孫楠鈺嗎?」她面泛紅光,嬌羞地問。
「那時初見你,你年紀還小,我只將你這個人記在心上,也沒再想其它,現在想來,那一記就這麼記進心坎底,才會在見到你的時候不斷在你身上看見孫楠鈺的影子。」
孫楠鈺聞言,喜孜孜地笑了。
有他這句話,她前世短暫的一生也算是值得了。
在經歷過一場死劫之後,性子好強的她才總算明白,一個女人最大的價值不在于她有多聰明或有多大的本事,而是有一個值得用生命去愛的男人,而那個男人也同樣的在乎她,記掛著她。
因此,前世的孫楠鈺能讓赫連桓一記就記上了這麼多年,還因為孫楠鈺的緣故看見了重生之後的她、甚至是愛上她,孫楠鈺這一死也不算枉費了。
「楠鈺能讓王爺這樣上心,真的是死而無憾了。」
她話方說完,他的大掌已經捂住她的嘴,俊臉充滿不悅,口氣甚凶的說︰「我不許你這麼說。」
她抓下他的手握在柔荑里,嬌羞的目光中有感動,有盡在不言中的柔情密意。被這樣一雙柔情似水的眸光望著,饒是再剛強也要化成繞指柔,赫連桓覺得胸口灼熱難耐,傾身就想吻住這動人的可人兒。
不料,外頭忽然傳來影的回報聲,「王爺,刺傷南小姐的賊人已經抓到了。」
孫楠鈺臉一紅,別開了臉,赫連桓竊香不成,只能悶著氣轉身辦起正經事。「可有問出主使者是誰?」
房外的影還未回答,孫楠鈺忽然道︰「王爺不必問了。」
赫連桓別過臉看她,臉色一沉。「你知道誰是主使者?」
孫楠鈺點了點頭,道︰「進我房里的賊人,我認得他,他是跟在柯泓謙身邊多年的管事,過去他是走鏢的成了柯泓謙的貼身隨從。孫楠鈺死後,他為了安插自己的人進百寶行,就將此人提拔上來成為管事。」
「在那麼危急的時候,你還記得要認那人的臉,你這個魯莽的傻女人真是讓人無法省心。」
嘴上罵著,赫連桓卻將她拉進懷里摟得緊緊的,簡直要將她揉進身體里似的,舍不得放開了。
「我立刻讓人去抓住柯泓謙將他嚴刑拷打,務必讓他吐露實情。」
「王爺,別這樣。」
孫楠鈺從他懷里掙扎起身,抬起臉就看見他一臉醋勁大發。
「難不成你心里還惦著那只禽獸?」他這一句幾乎像是野獸咆哮。
她被這一吼也不見害怕,反而甜甜笑了。這男人吃醋,代表他的的確確是在乎她的。
「當然不是。」她抬起手撫上他的怒容。
他一把握緊她的手背,發泄妒意似的攢緊大手。
「既然不是,那為什麼不讓本王將他抓起來?」
听他又將自稱改回來,孫楠鈺明白他是真動了怒,不敢再跟他鬧著玩,趕緊收斂起玩笑心態。
「我已經打定主意要用自己的雙手讓柯泓謙一敗涂地,這是我跟他之間的仇恨,不該由王爺來出手。」
赫連桓聞言更惱。「你這是將本王排除在外,不願讓本王管你的事。」
「我不是這個意思,而是如果藉由王爺的手整治了柯泓謙,那也算不上是我自己報了仇,這是勝之不武,就算柯泓謙真得了惡報,我也不會高興。」
見某人鐵青的臉色稍霽,她放柔了嗓音又往下說道︰「再說,當初他與我的嫡姊毒害我的證據怕是都已經消滅了,王爺即便將他押入大牢,沒有實質證據,終究無法定他的罪。」
其實孫楠鈺說的這些,赫連桓都清楚,他之所以動怒是擔心她對那只禽獸還有留戀,現在听到她說出這些,他才總算確定她對柯泓謙已無任何感情。